第三百零一章 凡夫俗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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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言论一入耳,本来惊慌失措的贾思道反而出乎意料的镇定了许多,脸上的惊恐之色也在转眼间烟消云散。

“子琦兄弟,你还知道些什么吗?要不你一次性说完好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漆黑如墨的瞳孔犹如两颗宝石一般摄人心魄,夺眶而出目光更好似利刃一样灼灼地定在贾思道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怎么,已经疲于表演了?”

贾思道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遮掩,那充满血丝的眼眸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每个人都有承受的痛苦极限,我怕我自己在你这循序渐进的逼问下彻底失控!”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指着远处的村落语气悠悠地说道:“昨晚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三人曾在里面吃了一顿饭!”

他这番话虽然说的语调清淡,却听的贾思道心头微震,默默的将这句话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顿饭吃的不够舒心?”

“舒心!”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曲动指节在门框上微敲,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言外之意是想问我有没有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贾思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双眸之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虽然只有短短的霎那间便恢复如常,但这一抹的黯然便足以让温子琦明白个大半,“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什么对不对?”

说着语气微顿,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便话锋一转自问自答道:“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此次本来是以为可以将我手到擒来的!”

闻听此言,刚刚还一脸镇定的贾思道嘴唇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伸手一指温子琦,语气森森地呵斥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连这些也都知道!”

看着顷刻间脸色突变的贾思道,温子琦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扬声道:“贾捕头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给你看过令牌嘛!”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意识道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其实在看令牌之前,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贾思道听闻此言,本就铁青的脸色转眼间上浮两朵绯红,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轻飘飘的几个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当时拆穿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手指微微一用力从木板上扣下一小块,在掌心把玩了几次,方才不以为然轻轻一搓,本来有棱有角的木块转眼间便将其化为粉齑。

贾思道看着从指缝流出来的碎屑,瞳孔不由微微一缩,此屋虽说荒败无人搭理,但是三指后的木框也并非朽木,论坚硬程度,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铆足了劲折断它倒是可以,可是若像他这般将其化为粉尘,就是一般习武多年的恐怕也不会像他这般从容。

心中正在惊骇只是,只见温子琦缓缓将手放在嘴便轻轻一吹,随着一声短暂“噗”,木屑顿时挡住了整个门口。

和煦的的阳光,缓缓地撒落在地上,贾思道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子琦兄弟是不是像告诉我,捏碎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温子琦抬头看了贾思道一眼,双手轻轻一拍,将粘在手心上的碎屑轻轻的抖落掉,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只是闲来无事一时技痒而言,贾捕头怎么能联想道这么远!还不费吹灰之力,毕竟赤锋营的的百夫长其实等闲之辈?”

听闻此言,贾似道的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问,因为他知道温子琦所说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门,登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便欲夺门而出。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脚下刚一动,刚才还空空如也的门口鬼魅般的多了一个人影,就好似此人原本就站在哪里,他刚才是眼花并没有发现一般。

两三丈的距离转瞬间便近在眼前,贾思道看着与自己贴面而战的温子琦,腰身下意识的一扭,一个转身站在了右侧。

斜依在门框上的温子琦,双臂环抱在胸口,歪着脑袋瞥了一眼空荡汤的堤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贾捕头,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走,这是急着要去哪里?”

贾思道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可是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在说罢之后,迈动脚步来到温子琦之前做的凳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温子琦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贾思道,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赤锋营,据说是南越国的驻疆大吏童斌的精锐部队,营中兵甲各个都有着以一敌众的能力,而能够胜任百夫长的若放在江湖上,也应该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可我今日一见,怎么觉得有点言过其实呢?”

贾思道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子琦兄弟,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我这人比较愚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温子琦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来看了贾思道一眼,方才确信就是自己所听到意思,便冷冷地说道:“我该叫你贾捕头呢,还是...”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扭头看向远方,只见在河堤的另外一岸,竟然有一位衙役在跌跌撞撞的向村子奔去。便将已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问道:“也是你的人?”

让其惊讶的是,贾思道抬头张望了一番,方才摇了摇头否认道:“是我的衙役,但不是我的人!”

此话乍一听好像自相矛盾,可是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轻笑了一声道:“哦,那意思他是我的人了,虽然相隔较远,但是观此人走路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给吓着了一般,你瞧,”说着还抬手指给贾思道看。

贾思道心本就不在此,一面虚言应对着,一面在思忖此人不是做了逃兵吗?怎么会蓦然又出现在此地。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唤,“贾捕头,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天我们也聊的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

“嗯,也对,”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子琦兄弟说的没错,事情总要解决,就这样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虚言推诿,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黄捕头,是为了帮助走掉哪位公子才去的南山坊,我猜测他应该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才被你们找了一个借口给羁押入狱的吧!”

贾思道并没有出言承认,也没有断言否定,双眸更是有意的避开温子琦的审视,好似害怕一般,将头歪向另外一边。

看其缄口不言,温子琦微微有些不悦,轻哼一声道:“都说道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嘛,你做这些又有何裨益呢?”

或许觉得温子琦说的有些道理,本来将头扭向一边的贾思道,缓缓地转过头来,直视着温子琦地双眸,轻飘飘地说道:“子琦兄弟,有些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这淌浑水你搅和不了!”

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般,一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不够资格!”

贾思道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他的观点,甚至在一旁打趣道:“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即使是失手被俘虏,也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根本影响不了战局!”

此话说的一点不假,温子琦也曾听说过,也曾遇到过,四海客栈的掌柜,南宫菲菲的老奴皆是贾捕头所说的弃子。

“我知道,对于金吾卫的身份你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因为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只是一个药房的学徒而已,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确实不假!”贾思道眉睫一挑,一脸从容地说道:“时至此刻,我都没有想明白你这个金吾卫的令牌是从何而来!”

看了一脸疑惑地贾思道,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脸上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此言一出,贾思道神色一滞,呆呆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理由呢?”

好像早已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仰天长啸一声,神情冷冽地说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派系相争,每位皇子都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三年一大比的药尊大笔便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

贾思道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刚才温子琦所说他并非一概不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金吾卫到底是隶属哪一位?是如日中天的太子,还是素有贤明之称的二皇子,抑或是军功累累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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