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造反也要讲基本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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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志倒是想痛快,恨不得立即遁回河西,造反的大旗一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但凡李承志不是喝多了没睡醒,就断然不会做白日大梦。

如果天下没乱,不管换谁当皇帝,都不会如元恪这般,没来由的就和李承志看对了眼,投对了脾气,故而对他百般优容。

但凡新皇上位,李承志只能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直到天下乱起来的那一天。

所以对他而言,只要元恪多活一天,他就能多积攒一份实力。

其余不论,只要皇帝暂时不死,至少他这官会升的快一些吧?

已是从五品,但凡再让他立上一两次大功,升到四品、甚至从三品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承志要求也不高,外放时能遣至高肇或李韶账下任个偏将,或是外放至大郡太守就满足了。

若是能回到关中,更或是镇守河西,那就更完美了……

至于制冰、卖豆腐、及各种各样的小发明,不都是为了赚钱?

不然李松等人吃的粮从哪里来,穿的衣是从哪里来?

河西倒是要铁有铁,要铜有铜,要玻琉有玻璃,要夜明珠有夜明珠。但你造出来,敢不敢卖,敢不敢让其流通还是个问题。

朝廷、地州也不全是吃干饭之流,但凡有人多个心眼倒查出处和来历,李松等人及河西屯田藏地也就离暴露不远了……

至于做诗做赋、校场扬威,自然是为了宣扬文武之名。不然即便起事,天下人知道他李承志是哪根葱?

故而李承志从未奢望过一蹶而就,深知一步一个脚印的道理。

就如天命之子刘秀,也是适时而起,一仗接一仗打的天下。比天命之子更像天命之子的刘邦,从起兵到称帝,也足足用了七年。

所以,便是你运气爆棚,天生就是该当皇帝的命,也要讲基本法……

李承志声音虽低,却坚定有力:“李大,尽管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从未忘却与尔等之初的约定,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李亮暗暗的吐了一口气,心下大定。

他怕就怕长此以往,李承志逐渐痴迷于权贵庙堂,冷却了锐气,消磨了大志……

二人再无多言,直奔金墉城。

蒙皇帝谕诏,许李承志今日上任。

羽林、虎贲为两大禁卫。前者长期驻扎于景阳山后,华林园中。有时也会移驻皇城之外,主要事宫门宿禁,有时也会宿寝。

后者则一直驻于金墉城中,事“出则护行前后,入则侍从左右。”

说通俗点:羽林是保安,虎贲是保镖,偶尔也会相互客串。

包者两军兵员组成也有区别:羽林是内招,大多都为官宦、权贵之后。就如奚康生这样的鲜卑贵族之后,又如元乂这类的宗室子弟,起家大都是羽林官。

后者则是特招:大都是军中遗孤、将官、忠烈之后。又会从各郡县、部落中挑选身高力强、勇猛擅武的良家子以充兵员。

自道武帝起,历代皇帝但凡亲征,必召羽林、虎贲以做中军。百多年来征战不断,这两军堪称身经百战。

直到元恪登基,这两军才逐渐荒废,偶尔才会被当做救火队员用个一两次。

而不管对外还是对内,大魏朝的战事一点都不见少,反而一年比一年多。所以朝廷常备军与地方卫戍兵也越来越多,从而导致因功封赏的权贵越来越多,因战殉国的忠烈也越来越多。

也导致禁军,特别是虎贲军,募员(特招)性质的兵卒越来越少,因父祖赐荫的子弟兵却越来越多。

再加闲赋日久,逾十年未经阵战,战力与军容可想而知?

直至元乂率近百禁卫,在宫门外不敌郭氏一合之后,才使皇帝痛定思痛。最终决定将李承志这条鲶鱼放到池中,看能搅出什么样的浑水来。

其实李承志比皇帝还头痛。

为了能在短期内就见到效果,以便照做参考,皇帝竟将军中膏梁独编一旅,交由他整肃?

虎贲各营乍一听:竟有这等好事?

李承志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选编于他麾下的,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皇帝都敢不放在眼里、令上官头痛无比的刺儿头。就是提不动刀、骑不动马,估计多走两步都会喘的冒火星子的病殃子。

他又不是真的愣头青,还能真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委实没甚好办法,只能随机应变,等见到人再说……

新官上任,自是要拜见诸位上官。但至虎贲中帐后,莫说中郎将元渊,他连募员虎贲郎将元暐(虎贲军有三卫,一卫各有三营,元暐既为营官之一,李承志的顶头上司)都未见到。

就只见到了募员卫司马(卫将佐官),听司马自称长孙,李承志心里先是一咯噔,后知顶头上司叫元暐,更是当场就变了脸。

就知道这次的差事是千难万难……

“李侍郎还真如祥龙威凤,某足足等了三日,竟才见到贵驾,何其有幸?但如中郎、卫将、诸郎将等就无这番幸事了,毕竟有军务在身,又不能日日守在营中恭迎李侍郎大驾?”

明知卫司马在挖苦他,李承志也不恼,只是吟吟笑道:“司言所言甚是,确是李某不该:迁调多日,却迟迟不来上任。

但也怪不得下官,只能怪陛下:今日要下官侍从,明日又要下官下棋,后日又要下官配药,故而才误了军中差事……等哪日面圣,下官定要诉诉苦……”

全怪陛下?

司马的脸都变了,剩下的讥讽之语就如堵到了嗓子里,试了几试,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因为他真不敢保证,李承志会不会就这些小事在皇帝面前告歪状。

你贼子,你且给我等着……

心中暗恨不已,司马将令信及上任的文书往李承志怀里一抛,冷声笑道:“既然如此,李侍郎又何必多此一举,跑来中帐一遭?

反正你也有陛下御口所赐的军机立断之权,离了我这司马、及卫将、中郎将等,也照样能当的好差……”

没了你张屠夫,还真就不一定得吃带毛的猪……

李承志猛的直起了腰,脸上再无半分恭顺之色,手往上一伸:“确如司马所言,某不来这中帐也无妨。但军卒籍册总该给下官一分吧?

不然口说无凭,万一哪个王八狐假虎威,明明只是个任人差遣的卒子,却非要在下官面前人五人六的充大王,下官又该如何办?”

哪还不知李承志是指着和尚的鼻子骂秃驴?司马气的一张脸瞬时红里转白,白里转青,青里还透着紫。

忍了又忍,终是没敢直接翻脸,司马气的直打哆嗦,一指李承志,又喝斥着属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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