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诘问(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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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冬至夜的风波,如今已经过去许久,久远到五雷仙宗许多弟子刻意的不再去提。

此刻随着太华仙宗正山道人开口,四下里窃窃声顿时消散一空,三宗弟子都望向这边。

柳元正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因之而凝固,又缓缓消散。

再看时,那正山道人脸上仍带着笑容,目光不闪不避,与柳元正对视。

这番是来者不善。

道人颇是精明,那笑容越假,越是显得此人油滑。

可世上之人各般心性,油滑与油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落到柳元正眼中,此人便端是油腻,只一番话,就让柳元正生出恶感。

少年的目光再偏转,不带着丝毫的情绪,只是平静的看着正山道人身旁的四人,三男一女,那三位男修,神态各异,但也大都和正山道人姿态仿佛,唯有站在正山道人身侧的素静女修,表情上有所担忧,似乎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足足沉默了数息的时间,柳元正方才开口道。

“说来倒也遗憾,那夜的变故引我四位同门道友殒命,向来是贫道不忍言之事,若无甚么紧要干系,今日只能让正山师兄失望了。”

说话时,柳元正不喜不悲,只是言语中的话落到此间众人耳中,引得五雷仙宗弟子都对正山道人怒目而视,便是许多玄青仙宗弟子的目光中也带着些愤慨。

经过少年不经意的“提醒”,让众人都想到了那夜因之殒命的四位玉都院弟子。

仔细说,这也是五雷仙宗的丑事,如今被正山道人这般提出,总是不大妥当。

被柳元正这般呛了一句,那正山道人也瞧见了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心气顿时一紧,却仍不依不饶,往前迈了一步,急急地朝着柳元正追问道。

“元易师兄,我只是想知道,那夜你亲眼得见,九尾妖狐所施展的,到底是逃禅孽法?还是禅宗道术?”

“这位师兄,与那妖狐斗法的,是吾宗掌教与紫泓长老,你不该来问贫道,那日袭杀我的,只是妖狐一道幻身,连承载幻身的法器也在我雷符下毁了,只能隐约看出有几分佛器的模样痕迹,贫道虽是此事的亲历者,却学识有限,分辨不出到底是逃禅孽法,还是禅宗道术。”

等柳元正说罢,不待正山道人继续开口,一旁朱子同又旋即开口,打断了此人。

平日里向来和善的朱子同,此刻也声音冷厉了许多。

“正山师兄,还请自重,师兄你问来问去,教我听出许多言外之意,似乎今日是为兴师问罪而来,敢问元易师兄可曾得罪你?已说是不忍言之事,仍要这般苛求?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师兄不妨直言不讳,吾宗故事,又怎么跟师兄扯上了干系?”

朱子同不说话还好,此言一出,顿见这正山道人脸上露出了怒色。

“元信师兄,你怎能如此猜度我?此番非是问罪元易师兄,而是想要当着诸位同道师兄们的面,想要让元易师兄将那日的事情分说清楚,我早先便听见了许多风言风语,一会儿说西方逃禅如何,一会儿又说禅宗如何,白阳禅宗的师兄们这几日便也要到了,此刻问个明白,总好过寒了禅宗师兄们的心,过几日闹出笑话来!”

说话时,许多人已经变了脸色,等正山道人说罢,朱子同刚想说什么,却见柳元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少年往前迈了一步。

“贫道差不多听明白了正山师兄的意思,师兄是说,吾宗刻意隐瞒了那夜变故的真相,引得玄门诸宗中都多是些风言风语,刻意抹黑禅宗?对也不对?

这般说,贫道倒也有许多困惑,师兄早先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吾玄门风气何以如此?敢问师兄哪里听到的?太华仙宗?还是在外行走的时候,此人是哪宗弟子?

说来痛心,吾宗许多弟子,师兄弟,交好的道友们,在此事之后,都沉浸在同门逝去的悲伤里,可是这些风言风语,这些捕风捉影的话!是想置吾宗于何地!

今日诸位师兄都在场,哪一位?哪一位也是如此想的,请站出来,贫道与你好生辩一辩!害群之马!这便是吾玄门之中的害群之马!心寒!令人心寒!”

初时,柳元正的声音还很平静,等追问正山道人到底从谁那里听闻风言风语的时候,少年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长久以来养气功夫,这一番端是让柳元正说的正气凛然。

听着少年的话,正山道人这里彻底变了脸色,他方知一时心急,言语之间已然尽是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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