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唐门来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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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一凡走出百货楼,站在大街上回望身后这栋高楼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神色有些落寂,那张被阳光映照的分外白皙俊俏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和无奈,然后缓缓转身,朝前方走去,随即汇入到人流当中,而在百货楼门口,春露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到彻底看不到许一凡的身影之后,这才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随即又恢复到往常的神色。

走在大街上,回想起方才在百货楼内的一幕,许一凡只觉得满嘴苦涩,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春露、夏荷、秋枫、冬雪四个人是墨刀营的四朵金花,在这个皇权时代,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当初许一凡在找到这四个人的时候,就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去培养她们,而她们也十分的争气,从在墨刀营学习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让许一凡失望过。

起初的时候,四个人跟许一凡的关系,亦师亦友,毕竟那个时候,许一凡的年龄不大,为人和善,没有展现出他杀伐果断的一面,许一凡跟她们的关系是极好的,偶尔还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自从许一凡从兴安城回来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慢慢的生疏起来,尤其是现在。

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这个在诸多商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女子,吓得跪地哭泣,宛若天塌了一般,这种等级分明的差距感,让许一凡很伤心,也很挫败,然后是深深的孤独。

许一凡只是开玩笑,毕竟,春露是四个女子当中年龄最大的,现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了,要知道,在这个普遍女子在十五六岁就成亲的年龄,她已经是老姑娘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剩女,很多女子在她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她还是孑然一身。

春露的出身并不好,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她跟其他的学生不同,不是乞儿,而是青楼女子,只是在她二十岁之后,就被赶出了青楼,一个青楼女子,在失去了生存的地方之后,其下场可想而知,而在遇到许一凡之后,她是四个人当中,最注重尊卑有别这件事的,也是活得最小心翼翼的一个。

在墨刀营的诸多学生当中,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存在谁看不起谁,但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卑微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的,即便是许一凡,在给她们上课的时候,说过很多女子能顶半边天,巾帼不让须眉的话语,可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言午堂的学生之所以那么出色,并不是他们本身就比其他人聪明,而是因为他们更加的努力,也更加的珍惜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只有吃过苦的人,才不想再去吃苦,也只有曾经一无所有的人,才倍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男子是如此,女子更是如此。

先生,先生,在言午堂学生眼中,许一凡不仅仅是一个先生那么简单,许一凡为他们提供了生存之道,也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使得他们可以在这个纷乱的世道活下去,而且不用去看太多人脸色的活着,这让他们很感激许一凡,但是,所有的学生,都不曾跟许一凡说过任何感激的话语,因为他们认为,行动往往比言语很有说服力。

百货楼现如今,在大炎王朝境内遍地开花,其中经历了很多事情和磨难,其中就有人死在了开疆拓土的路上,李一斗只是其中之一,在李一斗之前,还有不少墨刀营,或者不算墨刀营的学生,死在了经商的道路上。

比如春露的妹妹春桃,一个很有能力和天赋的女子,在去往兰州开辟分舵的时候,就跟当地的商人起了冲突,然后被人当街杀死,尽管事后当地的官府,将行凶者绳之以法,可真正操纵这件事的人,至今还逍遥法外,甚至还成为了万宝商会的一员。

今天许一凡在见到春露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起,而类似的人还要很多,而这些人的名字,许一凡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甚至连安慰的话语都找不到,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默默做事,时刻准备赴死,只为了报答许一凡曾经的恩情。

面对这些死去的学生和麾下,许一凡很伤心,真的很伤心,他不想他们这样,可他却无力去改变这些,在言午堂的天骄五营当中,战死最多的还是无名营的学生,像李一斗这样的学生,在战死之后,他还能回到东海城的安寿山,可这些身处异国他乡的无名营的学生,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些人慷慨赴死,毫无怨言,这让许一凡很难受,他很希望这些人,在临死前对自己心生怨怼,即便是背叛他也好,只要他们能活下去,然而,至今为止,还不曾有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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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百货楼之后,许一凡既没有去四季楼找李承德他们,也没有回驿馆,而是去了一个叫枯蝉轩的地方。

枯蝉轩是一家专门经营古董字画的商铺,因为其地处偏僻,生意冷清,一年四季难得开张,而且里面的东西卖的都很贵,购买者更是寥寥无几。

枯蝉轩坐落在西风楼后院附近,周围的环境很是复杂,而枯蝉轩是不良人密探诸多据点的一个,许一凡来此是来解决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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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枯蝉轩之后,只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坐在门槛晒着太阳,见许一凡进入商铺,也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客官自行观看,就不在理会许一凡。

许一凡在店铺内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柜台,手指在柜台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原本还懒洋洋的伙计,闻声之后,连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看向许一凡。

“客官需要什么?”

“可有扬州的梅花砚?”

“有泸州的梅花砚。”

“那凉州的琉璃瓶可有?”

“只有蓟州的琉璃碗。”

“来一对。”

“东西在后院,还请客官跟我来。”

说完,见许一凡点点头,伙计就带着许一凡去了后院,待到来到后院之后,伙计单膝跪地,抱拳道:“小人见过提司大人。”

许一凡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要见梅慈。”

“梅大人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许一凡点点头,示意男人起来,而他自己径直走向里面,而伙计则转身回到了前面,重新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一双眼睛半眯着,看似是在打瞌睡,实则是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后院不大,许一凡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间房间,房门紧闭,许一凡径直走了过去,来到房门前,推门而入,就看到在房间内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

许一凡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走入房间,转身关上门之后,看向斗笠男子问道:“梅慈?”

男人此时已经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道:“不良人梅慈见过提司大人。”

“嗯。”

许一凡嗯了一声,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看着单膝跪地的梅慈,语气冷清道:“找我何事儿?”

“事关小王爷安危。”

“是谁?”

“目前只知道是唐蓟。”

“嗯?”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许一凡微微蹙眉,而梅慈连忙解释道:“是唐知理的孙子。”

“唐知理?哦,是他的后人啊。”

许一凡恍然,然后问道:“根据不良人的密档显示,唐知理不是没有后人吗?”

“之前确实是没有,只是最近才探知到,唐知理还有后人存活于世间。”

“此人现在在哪?”

“鄜洲城!”

听到这个回答,许一凡明显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梅慈见状,连忙说道:“此人的身份,是昨晚才被探知清楚的。”

许一凡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梅慈,而梅慈低着头,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提司大人责罚。”

许一凡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之后,问道:“为何不良人之前不曾探知唐蓟的存在?”

“此人之前一直隐匿在南夷,二十多年前被唐居易带回唐家,然后被囚禁在密牢之中,不为外人所知。”

“唐蓟,唐居易,唐家,有意思。”许一凡细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唐门可曾来人?”许一凡又问道。

“有。”

“嗯?”许一凡斜眼看向梅慈。

“唐门三剑客。”

“人在何处?”

“就在鄜洲城外的关承镇。”

“什么实力?”

“宗师剑客唐悔,五品初期剑修唐悟,还有五品后期剑士唐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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