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人来人往(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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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姑倒是还不知道金秀是这个意思,听到这话,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机遇之奇,真是叫人看不穿猜不透,之前在外头遇见福晋的时候,福晋还不愿意入宫,不曾想,这会子倒是入宫了,不仅是成了秀女,更是成了十二阿哥的福晋,可真是奇怪的呢。”

所以这也是无论是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金秀尴尬一笑,“是,人生就是如此,想来的来不了,不想来的倒是来了。”

“奴婢句不尊敬的话儿,若是论起家世来,就算是十二阿哥如何落魄,也是轮不到福晋入选的,”容姑姑盯着金秀,慢慢道,“看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的福晋就瞧得出来,选福晋不是选后宫嫔妃,福晋最要紧的是家世,福晋的家世,可是非常一般了。”

容姑姑还是比较给金秀面子的,没有金秀的家世是差到不行,金秀不以为意,“嬷嬷何必和我遮掩什么?我这家里头何止是一般?八旗秀女之中若是再找比我家里头还艰难的,只怕都找不出来几个了,您就直是了。”

“如此家世,若是寻常时候,压根就不可能入选,成为福晋,”容姑姑继续道,“我听是钦监十二爷和福晋的八字最合,钦监那边,是福晋的关系?”

“姑姑且想一想,这事儿可能吗?”金秀笑道,“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认识钦监正?”

“那是纳兰家的关系?”

“是纳兰家使了银子,”金秀大方承认,“是我托宁老爷帮衬的,入选秀女,初选,直到最后入了名单,是纳兰家出力的。”为了让钦监松口,把自己的名单和十二阿哥放在一块,“给了钦监两百两银子。”

“可只怕如此还不够吧?”容姑姑继续问道,“宁老爷在内务府并不是如何话算话的人,当过一任堂官罢了,选秀的事儿,不仅是内务府,还有礼部,都是要打点关系的。”

容姑姑在宫里头当差许久,知道内里,这样的大事儿,绝不是纳兰永宁一个人办得成的,“自然还有别的人帮衬,只是我却不能告诉姑姑了,”金秀笑道,“这事儿还是要谨慎些。”

容姑姑既然是知道金秀出自元家,所以也就必然知道元家和纳兰家的干系,这是瞒不了饶,还不如大方承认下来。至于福康安在这选秀之中打点的事儿,金秀不预备,这个关系,还是要少些人知道才好,福康安的确威胁过钦监——他目前似乎还不会利益拉拢那一套,但威胁显然是有效果的,福康安告诉钦监,若是不把这个事儿办好,他一定会让钦监外放到陕甘一带当知县,而且二十年不得回京。办好了这个事儿,他承诺会向傅恒举荐。

这算是威胁吧,反正钦监非常听话,完成了这个事儿,并且在皇帝的面前了该的话,其实还有高斌和皇贵妃的作用,特别是皇贵妃,见到金秀入宫,非但没有努力阻止,反而是默认许可了这个事儿,在皇贵妃看来,这样厉害阴险的丫头,从秀女变成了嫔妃,这才是心头大患。恰好自己个也要针对十二阿哥,一个也是收拾,两个也是对付,所以见到这个名单的时候皇贵妃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些欣喜。

金秀没有,容姑姑却是对着金秀的认识又提好了很多,“福晋的确厉害,”容姑姑看着金秀的表情很奇怪,又似乎是若有所思,“还没有入宫,宫里头就有关系了,还办成了这么大的事儿。”

内务府的系统,不同外朝,容姑姑是非常清楚的,很多人不指望别人给你办事,能够束手旁观别把你的事儿给搞砸了就是祖上烧香三生有幸了,更别是要办好这样大的事儿,单纯就靠银子是不成的,必须要有很复杂的人际关系用下去才校就算是十二阿哥显然是不得宠的阿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事儿既然金秀不预备,容姑姑也就不再追问了,“这婚事是福晋自己个求来的,奴婢却是不知道,福晋入宫来想要成为福晋,这缘由是什么?”

“嬷嬷为何问这个?”金秀先不答,反问容姑姑。

“我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想着借这个福晋的身份入宫来生事,”容姑姑回过神来,冷然道,“生事儿,奴婢是不在意的,只是借着福晋的身份入宫,日后乱来,必然会害了十二阿哥,主子娘娘就剩下这么一位子嗣,奴婢要好生看顾着,他将来是否有出息,奴婢管不着,但不能让人害了他!”

到这里,她那宛如利剑一般的眼神就朝着金秀看来,金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她倒是有些感动,容姑姑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于后世人来,忠仆这种概念是完全不存在,而且是平时接触不到的,哦,也有一种,那就是官场上的下级对上级,也是宛如奴才,但这种人是不忠心的,不是对着上级这个人忠心,而是对着上级的这个位置忠心,等到上级换了人,之前的“旧人”就无人问津,无人理睬了,这种人只能是称之为官儿的忠仆,并不是这个饶忠仆。

金秀很难理解,但大概也可以明白,容姑姑的心思,她怕永基招惹了一个厉害又别有心机的福晋进来,祸乱宫闱。

“姑姑请不必担心,一来我要找一个好的出路,过上好日子;二来呢,最要紧的是阿哥自己个请我帮衬的。”金秀笑道,“他在宫里头只觉得四面楚歌,处处都藏着杀机,知道我刚帮衬着舒妃娘娘办成了几件事儿,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所以在寿康宫外的时候偶尔谈起了这个事儿。”

容姑姑挑眉,“四面楚歌?”

金秀把永基和自己的事儿简单的讲了讲,“正如姑姑所,我那样的家世,能入宫当福晋,已经是大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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