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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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柱说:“不带狗不行,狗鼻子灵,能帮咱找野猪,也能帮着追野猪!”

犟筋听了没吱声,他拔出匕首看了一阵对高子成笑道:“你这匕首挺长,就是不利!”

“这不是匕首,是一把老式的刺刀。”

“犟筋仔细又看了下笑道:“我说这还有两道血槽,还这么蠢笨,哪儿弄的?”

“上学时同学给的。”

“同学给的,你们关系还不错呀!哎,你还有一把真匕首的吧?”

“噢,是的,那一把是在外边买的。”

“给。”他把旧军刺递给了高子成说:“我以前也有两把匕首,这两年年纪大了,不玩了,也不知扔哪去了,回来也得找找。”

高子成笑了下把刀子插刀鞘中,刀鞘在他破袄下只露出几公分长。

林国说道:“犟筋,也没找到野猪,让这个兄弟回去刨药去吧,咱往北再找找。”

“好吧,子成,咱回来再聊,你回去刨药去吧?”

“那好。”

分手后,兄弟三人领狗向北而去,他们又翻了两道山岔子,除了惊起几只山鸡外,连只兔子也没遇见。

林柱叫道:“真邪门儿,平时都说见了不少野猪,找它时,一只也碰不见!算了,咱找着回去吧,不能再往西北去了,天阴了,说不定会下雪,这几天晚上都有雾,等下了雪好找。”

“好吧,回去吧,我也泄气了!”犟筋道。

三个领着狗走着向东往家走,走着走着,跑在最前边的黄狗忽然对着杂树丛中的一片齐腰的枯草狂叫起来,不再向前走。后边的两只狗也忙狂叫着跑了过去,一并叫着向前走。

“有东西!”三人马上抓着叉子赶了过去。

还没有等他们跑到跟前,忽然枯草中窜出一只狼来,直向北而去。

“快追!”林柱犟筋同时叫道。

三只狗狂叫着向北追去,三人在后边跟着。

狼在山林中,就是以狂追猎物而活命的,三只狗当然追不上它。兄弟三人向北追上山坡时,已累得直喘不已,等到他们到小山顶时,已看不见狗了,只听见狗叫声。

林柱叫道:“我看这狗也难追上,狼跑的太快,别追了!”

犟筋说:“你们先歇会儿吧,我往下再看看。”他向狗叫的方向走去。

犟筋低着头弯着腰,又向下跑跑走走追了一阵,狗叫着回来了,见他后站住回身仍狂叫不止。犟筋向下边的林子中看了一阵,只好返回。

回到山顶,犟筋说:“看来没枪想吃大家伙的肉是不行呀?”

夜里果然下了一场雪,早晨,雪还在下。

丁林柱高兴地对老婆说道:“这下好了,不管是野猪还是狼,只要看见它的蹄印儿,就跑不了,非打死一只不可!”

“别光记着打野猪了,跑这几天连只野猪影子也没见到,回来累得连兔子也不去套了,你们别都弄得最后,野猪肉没吃嘴里,野兔也都没套一只,叫你们过年花更多的钱买肉!”

“没事儿,这下雪了就有希望吃到野猪肉了!”

“早点不对你说下雪了!”

“谁让你说了,你要不说下雪,我今儿个就不打算再上山跑了,我真泄气了!”

“好了好了,一会儿起来,我去帮咱妮做饭去了!”玉秀说着走了。

两个光棍屋里,犟筋正催着林国说:“你换个鞋怎么这么难呀,别换了,穿靴子太笨,在山上跑一天不行,就穿运动鞋吧,下的是雪又不是雨,湿不了鞋!”

“雪中跑一天也能把鞋弄湿!”

“叫你别换你就别换了,运动鞋湿了,回再穿靴子不一样?鞋子太笨,不中!”

“好好,不换了!”林国把靴子扔到了一边。

这时林柱走了过来,他把叉子放到院子门口叫道:“哥,你们吃饭没有,走吧!”

“好,走!”林国应着走了出来。

雪地上,他在踢打木桩,木桩被他踢打得左右摇摆着,他咬着牙狠命的击打着,一直累的满头大汗。他想回家,想儿子,可又不能回去,他恨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盯着被踏平的残雪喘息了一阵子,才慢慢好一点儿,唉,他又叹了口气,转身回院。

他站门口望着满山的雪,药基本上不能再刨了,兔子也不好套了,如果没有肉吃,光靠吃干菜过冬,身体会不会垮掉?

高子成决定去雪中找野兔。

已是中午了,他匆忙吃了些东西,他把短刀插入腰中,来到棚里拿起药锄出发了。

高子成先爬上了前面的山顶看了一阵,山顶上雪很薄,有的地方还露着枯草和石头,雪上有鸟雀和野鼠的踪迹。高子成向南边山坡看了一下,跳过顶边厚一点的积雪,斜着向东南而下。

他打算转一个圈再从东北角回来。

快到山下时,雪地上出现了野兔跑过的痕迹,蹄印儿是向南而去,高子成顺着印儿往南找,到南边山坡上的林子中时,野兔蹄印又斜着向西南而去,没多远,又向下而去。高子成顺着蹄印来回找着,最后蹄印多了起来,交替重叠,找不清往哪里去了。

高子成正站着犹豫,忽听见北边坡上山鸡叫,高子成急忙向北而下,当他下到山下时,山鸡又是一阵叫,高子成向上看了一阵,认定了方向,向坡上轻轻地走去。

他在林子里走了一阵后,看见百十米外的地方有一只雄山鸡,它正伸着脖子四下看。高子成用脚扒开一片雪,在雪下找了两块石头握在手中,他看了一眼山鸡,小心地向它靠近。

当高子成又走了二十几米远时,山鸡发现了他,头一低向东跑去,高子成只好一边躲树枝一边跑着追。山鸡跑了一阵,飞了起来,一直向南飞去。等到高子成接近百米内又飞,山鸡一般飞不远,高子成一直跟着追。

高子成这样追了很远,他想累坏山鸡,让它飞不起来跑不动。山鸡没累坏,他自己在雪一中爬坡钻林,个到累得满身汗。

歇了一会儿后,高子成下山,向着东北边山鸡落的山坡爬去。

这个山坡挺陡,突起的大石不少。高子成上了几十米高时,忽然听见身后东南的远处山沟中有狗叫,也许是丁林柱他们,又听时,听不见了。高子成想了下,向上爬去。林子里有不少大石突出着,形成了一个个石窝子。高子成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山鸡,没往下走多远就看见了野鸡的爪子印,高子成挺高兴,顺着往北向林子丛钻去。

这是一片碗口粗细的槲叶树,高子成低下头在树下四处寻找了野鸡,还是找不到。当他跳下一处一人多高的大石时,看着雪地一怔,原来地上的雪被野猪拱了一片,他急忙四下看,野猪印儿并没多大一片,除了右边的几处大石前有外,其它地方没有了。

野猪肯定在附近,因为远的地方没它的蹄印了。

这野猪多大呢?听犟筋说百十斤的野猪一般有家伙就能打死它,但看这野猪蹄印,似乎不算太小,得有一百八十斤以上吧,和家中二百斤的蹄印差不多,要是二百斤,自己能行吗?

要不看看吧,看它藏什么地方,太大了就找林柱他们。

高子成慢慢向北边的几块大石前走去。

野猪就在比较高的那个石崖下的草丛中卧着,高子成的接近已惊动了它。

高子成慢慢地来到了这个比较隐蔽的乱石窝处,他站在离野猪七八米远的地方查看。往北的雪中已没了蹄印,蹄印就在右边的这几块大石间还有。高子成看了一下石边三米多高的石坡,石坡挺陡,也没有蹄印。

看来野猪就在崖下那个地方,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惊动了它它肯定要从这儿跑了。

这应该是一头大野猪,在雪中很滑,自己不知行不行,这几年来常受气,身体已经很差,去找丁林柱他们吧。可现在谁知道丁林柱他们几个跑哪去了,而且天也快黑了,他抬头看了下天,站着犹豫开了。

这该怎么办?如果没有雪,也许可以试一下,可…

正当高子成犹豫不定时,野猪“嗷”一声蹿了出来,落到了高子成前三米多远的地方。

这是一只棕黑色的野猪,个子不小,真和家里养的两百斤的猪差不多,它张着嘴,低着头瞪着高子成,两只尖尖的长牙令人生畏!

高子成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家伙呀!心里立刻跳开了,他忙握紧药锄和它对恃着,想走也走不了!

野猪低叫着慢慢向前挪动,高子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刚退一步,野猪“嗷”地蹿起老高张着嘴伸前蹄向他扑来。高子成急忙向右一闪,药锄顺势向野猪上刨去,野猪向前一落,只刨到了野猪的背上,药锄并不是锋利的东西,野猪皮粗肉厚,虽然有一个小伤口,但它似浑然未觉。它张嘴回身向高子成咬来。高子成赶紧用药锄捣它的嘴,他已来不级打了。野猪顺势咬住了药锄摇头猛甩,高子成死死抓住了药锄使劲向前推它,但他哪里推得动野猪?高子成脚下不住打滑,几俗跌倒,情况万分危急。

而野猪四蹄插入雪下山坡上,似生了根一般,它摇着,甩着,蹦着,嗷嗷着很吓人。为了不被野猪甩倒,高子成集中生智猛地一推松了手,一回身跑了两步跳下了石坡。

下边是不少碗口粗的树,借着树也许可以阻挡一下野猪的攻击。

野猪止住步,丢掉药锄的功夫,高子成已到了下边,他滑倒后他借势滚了几下,躲到了身边的树后,并且已经拔出了匕首。

野猪已冲到了石台边上,它盯着高子成看了一下,凌空向他扑下。高子成蹬着树跳一步,使尽全身力气把匕首抛向野猪的肋部。

“噗”匕首扎了进去了一半,野猪“嗷”叫一声落到了高子成刚呆过的树前,前蹄打滑趴到了地上,半截匕首一下子全进去了。野猪嚎叫两声想站起,但又滑了几下,高子成这时刚好扑倒在一两米外,他一看野猪站不稳,来不级多想爬一下扑向野猪,把野猪撞倒在树上,用左臂弓着死顶野猪的脖子,右手已抽出另一把匕首猛捅进了它的喉咙!

野猪受到了重创,嚎叫声中猛地立起,头一扭把高子成拱了出去,摔倒在两米开外,它向前一蹿,又摔一下后,向下斜蹿而逃。

高子成落地后死抓匕首不放,直到他见野猪向下跑去,才松了口气。

他躺着喘了几口气后,才感到左小臂十分疼痛,他丢掉匕首抓着左臂坐了起来。他的衣服已被撕开了十几公分长的口子,他扒开看了下,血已出来了,伤口火辣辣地疼。“哎哟”他**了一下,起身捡起匕首插腰上,抓住伤口爬到了上边,捡回药锄下山。

高子成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进屋摸出一段蜡烛点上,之后取了点盐放中盆中,又倒了些开水,轻轻脱去衣服去清洗伤口。伤口真不小,有近十公分长,血不停地流,高子成忙蹲下身去洗伤口,洗了一会儿,他倒掉盐水,又用白开水轻轻地洗,又冲洗了一阵,不再流太多的血了,看来没伤到血管,高子成放心了。他到里边摸出一个袋子倒出里边的衣服,找了件破白衬衣放到嘴里咬着撕开,又撕成条,之后去灶台取些柴灰放到伤口上,用布条一圈一圈地缠了起来,缠好后咬着系起来。

包扎过后,高子成才感到了冷,他又找出一件红秋衣穿上,再穿上袄后,收拾完东西,找出点消炎药,倒出仅剩的一口水吃下。

现在的他很饿,也很渴,但他更冷,更累,伤口更疼,他不想再动,顶好门后,脱下湿鞋和衣钻草窝中躺下了。

天大亮了,高子成一觉醒来,胳膊胀着疼。“哎哟”他轻轻**了一下。

他闭着眼又躺了一阵后,实在躺不下去了,胳膊也疼,肚子也叫,只能起来煮点干菜吃。

丁林柱三兄弟在三只狗的帮忙下,昨天只捉了两只野兔,今天他们决定去西南的大庙岭上转转,那里山高,林大,野兽多,并且还打算找上高子成一起去,所以一早他们兄弟几个就向南往高子成住处而去。

当走到拳菜包北边的河湾前时,前边的狗突然狂叫着向东冲去,有情况!三人忙跑了起来。

几十米外,三只狗围着雪窝中的一头大野猪狂叫不止,欲试着攻击也不敢上前。

丁林柱扭头叫道“野猪”

“快,别让它跑了!”犟筋加速超过了林柱。

大哥叫道:“犟筋,别离得太远了!”

“我知道!”

快到跟前时,野猪仍一动不动,他们也都看到了雪上的血。犟筋站住叫道:“这野猪好象受伤了!”

林国望着十几米外的野猪有点紧张:“咱小心点儿,它受伤也不能大意!”

犟筋道:“它伤的可能不轻,不然早跑了,看会儿吧,看会再过去!”

三人盯着野猪等了一阵,见任狗围着叫,它还是一动不动,犟筋说:“它可能已经死了,过去吧。”他领头过去了。

野猪头扎残雪中已僵硬了,犟筋用叉拍了它一下。

林柱赶开了狗道:“看来它死一阵子了,都僵硬了!”

林国望着野猪肚子说:“是已硬了,这是谁打伤的呀?哎,它这儿扎把刀子呢!”

“哪儿扎把刀子呀?”林柱忙探身看。

“这肋骨处!”林国弯下腰去,扒开了盖着刀柄的残雪。

“真插把刀子!”犟筋走到了他身边。

“刀子这么短,咋捅它身上的呢,谁捅的?”林国拔出刀子。

林柱跳过说:“我看看刀子,这咋像高子成的的呀?”

林国也道:“我正想说呢?这好象和他那把一样。”

犟筋伸手接过看了一会儿说:“这就是高子成那把剌刀。”

林柱叫道:“咦,出事了,这家伙碰见野猪了!”

林国叫道:“咱快往东去瞅瞅吧?”

“我正想说谁用猎枪打的呢,咋是高子成呢?要不林国你先在这看住吧,我和林柱去找他!”犟筋皱着眉头说。

“好!快去吧!”

边走林柱边说:“这个高子成下雪在外边跑啥了,下雪天他能套住兔子哇?”

“也许他是去刨药。”犟筋低头走着

“刨药?雪天他刨什么药呀?真是要钱不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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