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风云涌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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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睡多久,杨帆便已醒来,并不是杨帆不困,也不是自然醒,而是冻醒的。

道观里可没有火炕,所以都是晚上在房间里生上炭盆取暖。

因为怕一氧化碳中毒,杨帆只能开窗,根本就不能保暖。

抬头看了看窗外,东方天际已经露出晨曦,虽然哈欠连天,但杨帆还是披上衣服爬起来。

推开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精神不由一振。

对着站在不远处警戒的席君买挥了挥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很快,席君买便带着两名护卫匆匆离去。

杨帆并没有下山,而是在道观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返回房间洗漱。

不知道能不能劝戒住李二陛下,杨帆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让席君买前去叫帮手。

在杨帆等待的期间,却不知一股暗潮在长安城涌动。

年关将近,李二陛下居然放下繁杂的事务前往骊山行宫修养,一时间谣言四起。

要知道,李二陛下登基十几年来,可从来没有如此放荡不羁的时候。

长安城汉王府内,高祖第七子李元昌与侯君集相对而坐,两人一脸沉重,却都默不作声。

汉王元昌,少好学,善隶书,武德三年,封为鲁王。

贞观五年,授华州刺史,转梁州都督,贞观十年,改封汉王。

李元昌在封地梁州任都督期间,多次违反律法,被李世民手敕责之,其不自咎,反而对李二颇为怨恨。

他知道太子李承乾嫉妒魏王李泰得宠,便与太子交好,想图谋不轨。

因此,也经常与太子李承乾的心腹侯君集经常往来。

侯君集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李元昌,忍不住问道:“殿下,你认为此次陛下前往骊山行宫,是不是大事可期?”

李元昌紧紧盯着侯君集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据密报,这一年多来,皇帝一直在吃番僧进贡的药丸,如今应该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此去骊山行宫,显然是假借巡幸之名,让文武百官看不到他身体有羊。”

“这是真的吗?”侯君集欣喜不已,但还是忍不住确认。

话虽这么说,但侯君集内心其实已经相信了九成。

因为他知道,为李二陛下炼丹的番僧是李元昌从域外故意找回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对付李二陛下。

当然,这些番僧并不是李元昌直接送给李二陛下的,而是李二不经意发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被丹士湖弄了一次,李二还深信不疑的原因。

对于这种丹药,侯君集也有些好奇,虚心请教道:“殿下,按理说不管是什么丹药,只要有毒,必然逃不过御医的检测,为何陛下吃了一年多御医没有发现,这种丹药的毒性这么隐秘么?”

李元昌呵呵一笑,笃定地道:“侯将军放心吧,这种药在我们中原并没有,而是西域的商人从海外带回来的,在大唐应该没有人知道。”

“这种丹药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危害,反而会让人显得很兴奋,会让人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丹药而得到了提升。”

“但错觉就是错觉,这种药不仅没有益,反而会透支人的精气神,再加上皇帝日日宠幸新选的秀女,可以说皇帝的身体已经芨芨可危。”

“这一次他去骊山行宫修养,其实是秘密让番僧继续炼制丹药,只要加大一些剂量,定然能一举摧毁皇帝的所有希望。”

“一旦皇帝卧床不起或者驾崩,就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来收拾残局,太子李承乾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惜我这个侄儿生性懦弱,定然不肯提前发难,本王怕夜长梦多,所以才让侯将军前来商议,让你前去劝劝太子。”

闻言,侯君集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请殿下放心,太子那边我会前去相劝,其他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李元昌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左卫军在侯将军的掌控之中,为了以防万一,希望你把左卫军卒以驻守的名义调往骊山。”

“如果有什么变故,亦或者皇帝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咱们不妨直接强行逼宫,最后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这些番僧身上即可。”

“好,到时候请殿下传信过去,咱们理应外合,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侯君集惊喜莫名。

在他看来,这就是双保险,绝对万无一失。

自从长孙冲被发配充军以后,左卫军又回到了侯君集的掌控,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商议了一些细节以后,侯君集便匆匆离去。

等侯君集出去以后,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一个鹰眼勾鼻的人,一看此人就精于算计,属于心狠手辣之辈。

此人正是李元昌的幕僚林翡琮,属于江南士族林家的人,也算是汉王李元昌的坚定支持者。

来到李元昌跟前,林翡琮问道:“殿下,您谋划了这么久,就甘心拱手相让,为何不取而代之?”

李元昌再也没有刚刚温文儒雅的样子,站起身来悠悠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够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再说,咱们还需要候君集的左卫军打头阵,到时候皇帝真的驾崩了,咱们便可以用清君侧的理由,给他们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本王自然而然就……哈哈……!”

“殿下英明!”林翡琮马上拍起了马屁,更让李元昌得意。

而侯君集从汉王府出来,就马不停蹄赶往东宫。

在他看来,这事已经万无一失,只要太子李承乾登上大位,他侯君集就能凭借着功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越想越兴奋,侯君集很快来到了东宫,连呼呼的寒风都不觉得冷。

东宫大殿内,四个角落各放着一个碳炉,让整个大殿与外面的寒冷完全隔绝开来。

然而李承乾的心里却陡然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不断席卷全身,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声音有些忐忑的大喝道:“侯君集,你这是何意?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侯君集不以为然,继续劝说道:“殿下,微臣记得您从武德九年便被陛下立为太子,那时候满朝文武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您丰姿卓绝、仁孝厚德,几乎天底下所有的赞誉之词全都拿出来赞誉您!”

“如果是那时候的您,微臣根本就没必要做什么,只需要静静等着殿下登上帝位便可,因为那时候的你是天之骄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说到这儿,侯君集声音一变,紧紧盯着李承乾的眼睛,咬着牙不愤道:

“可是自从贞观三年您骑马摔断了腿,一切都变了!”

“陛下见您身有残疾,恐有损皇家形象,大臣认为您品行不端,非是圣明之主……”

“微臣不想去说什么君臣之仪,但陛下也太偏心了,如今魏王得陛下恩宠有加,若您再不去争,那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我侯君集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在我看来,脚疾都是借口,去他娘的皇家形象,简直就是扯澹。”

“如果摔坏了腿就有损形象,那些为国征战的士兵断腿断手,岂不是该自刎谢罪?”

“况且,殿下虽然有腿疾,但却仁德无比,才学无双,可正因为您的仁德,才导致您遭受满天下的指责和质疑。”

“如果只是其他人指责也就罢了,陛下可是您的父皇呀,连他也……”

李承乾勃然变色,怒叱道:“够了,你竟敢非议父皇,真活腻歪了,你想死,孤还不想呢!”

侯君集却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殿下,如今陛下虽未废黜您的太子之位,可是您想想自己的处境,您到底受到了多少冷落,受到了多少白眼,吞下了多少憋屈?”

“如今魏王李泰只是一名亲王,陛下对他的恩宠却远在你这个太子之上。”

“您才是大唐的太子啊,属于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既然陛下偏心,您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努力争取,他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砰!”

李承乾狠狠将茶盏摔在地上,精致的茶盏碎了一地,温热的茶水飞溅得到处都是。

只见他霍然起身,怒视着侯君集,很是不甘的说道:“君集啊,枉我一直待你如心腹,你却如此害我,本太子若是眼睁睁看着父皇……那岂不是猪狗不如?”

“你如此蛊惑我去行那大逆不道之举,即使真的当上了皇帝,我心何安,你想让孤背负那万世骂名不成?”

没想到软弱的李承乾也有这样的气势,侯君集心里有些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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