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先生打手心(1 / 2)
萧慎倏然睁开双眸,墨黑的瞳孔中震惊仍未消散。
他呼吸沉重地喘着气,脑海中残留的影像在提醒他,方才梦境的后一幕有多么荒唐。
那个在梦里以如此恶劣手段对待先生的男人,竟然长得和他如此相像——
不,准确来说,那张脸更像成熟版的己。
他猛地坐起上半身,目光四下扫了一圈,落在贵妃榻上安睡的人脸上,眼神倏然变沉。
先生没有叫醒他,却也不愿和他同榻而眠。
萧慎起身下榻,赤脚踩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走至贵妃榻前。
先生的睡颜一如既往地甜美,也毫无防备。纤长浓密的眼睫像两把小刷子,安静地在眼睑下投出阴影,秀气挺翘的鼻尖下形状漂亮的两瓣唇,不点红,丰润饱满,他甚至还记得那温软滑腻的触感。
三千青丝垂坠,他想起先生梦中被拉扯着长,背后……
他忍不住单膝跪地,凑近了些,热烫的呼吸扑在先生的脸上,近距离以眼神细细描摹这张昳丽绝『色』的脸蛋。
怎么会有长得这好看的人?简直就像贴着他的心肝长得,光用眼睛瞧着,就能让他的喜欢快要溢出来。
“嗯……”似乎感受到了扑面的热气,睡梦中沈青琢出一声小猫似的哼声,稍显不耐地抬手挥了挥。
萧慎立即后仰,堪堪避开他的手,目光却一瞬也不愿离开他的脸。
就这张脸,在他的梦中那稠艳动人,而这件雪白的丝绸里衣下,否藏着他从未见过的美丽风景……
梦中的一幕幕纷至沓来,萧慎难以忍受般甩了甩脑袋。
难道日有所夜有所梦,他日日对着先生,心底深处藏着肮脏的欲.念,所以夜里才会萌生这活『色』生香的梦境,在梦中假借他人之身,对先生为所欲为?
可为何他以旁观者的身份入梦?
那男人折腾先生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如何想象出来的,甚至连细节都想象得那么清晰真实?
正苦苦索着,脑海中猝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萧慎不禁闭上双眼,试图缓过这阵剧痛。
唯一可以确定的,梦中的男人未来的皇帝,若这个梦境某种预兆,那个男人不他,还能谁?
对,只要他站在权力巅峰,那么,这个界上,就没有人再敢从他手中抢走他的先生。
终登上那座龙椅的人,只能他!
凤眸中『射』出一道狠戾的精光,却在触碰到沉睡之人的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目光再度变得柔软,萧慎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瓷白如玉的手,举至唇畔,薄唇亲密地贴着微凉的手背。
“我属于先生,先生亦属于我。”他眸光沉沉地凝视着先生,“先生只能我一个人的……”
“嗯?”半梦半醒间,沈青琢微微掀开眼睫,用模糊不清的气声唤道,“小七……”
“我在,先生。”唇瓣轻轻摩.挲手背,像怕惊扰了睡美人,萧慎轻声应道,“睡吧,我在这儿呢。”
“好……睡觉……”沈青琢安下心来,抽回己的手,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手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萧慎缓缓合拢了手指,仿佛要抓住残存的一抹余温。
“我不会对先生那坏的。”他言语地喃喃道,“只要、只要先生不离开我……”
他才舍不得,那粗暴地对待先生。
***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沈青琢尚未睁开眼眸,便察觉有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蹭在己颈侧。
均匀的热气喷洒在耳后根,激起一阵战栗般酥麻,他不由想抬手推开那颗脑袋,却现胸前横压着一只沉甸甸的胳膊。
扭过脸,才现熟睡的小徒弟好似一只摊开的树袋熊,修长有力的四肢架在他身上,正睡得香喷喷。
沈青琢认真考了一会儿,昨夜他明明睡在贵妃榻上,怎么早上一睁眼回到了床上?
难不成,他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己爬上了床?
总不会小徒弟抱他上榻的吧?他这沉,要再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挪动他,以小徒弟目前的格应该……
这时,耳畔传来低沉含混的嘟囔声,少年收紧了胳膊,脸蛋往他颈窝里贴了贴。
“哎……”沈青琢被蹭得痒痒,头往另一侧偏了偏,但却没有直接叫醒小徒弟,而轻轻捏住搭在胸前的胳膊,一点一点拿开。
他的目光紧盯着移动的小臂,就在大功告成时,那精壮结实的手臂往下一落,重新搭了回去。
沈青琢:……
他不死心地再度小心挪动,结果还只差一步前功尽弃,那只胳膊就像粘在了他身上,怎么都拿不开。
沈青琢生气了,“啪”地一声响,给了胳膊外侧一巴掌。
“嗯?”萧慎猛地惊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睫,也不见一点起床气,讨好地凑过去蹭蹭,“先生……怎么啦?”
“没怎么,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沈青琢手脚并用,推开缠着己的小徒弟,起身下榻。
萧慎乖乖被先生推到一旁,心情愉悦,笑眯眯地问道:“先生昨夜睡得好吗?”
沈青琢动作一顿,“我还想问你呢,我睡前明明在贵妃榻上,你给我挪到床上去的?”
“没有啊!”萧慎神情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昨天夜里睡的可熟了,一次都没有醒来。”
沈青琢眉心微蹙,心道那还真见了鬼了,难不成他梦游?
“先生今日有何安排?”萧慎半撑着身子,眼神黏糊糊地随着先生移动。
“先去上早朝。”沈青琢取过乌纱帽大红飞鱼袍服,“接着继续查案。”
打光熹帝缠绵病榻,早朝便由每两日一次改为每月两次,上朝时辰也由卯时改为辰时。
四品以上官员进入太和殿内,与圣上及诸位重臣共商国,四品及以下官员于殿外列队等候,非圣上传召不可入大殿内。
沈大人到时,上朝的官员已来得差不多,正依照文武品级列成两队,不敢交头接耳,互相攀谈,只能以眼『色』互相示。
沈青琢单手覆在绣春刀上,找着属于己的位置,便站定了。
这时,左前方的太子殿下有所感应,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若眼神能杀人,估计沈大人都被太子殿下那眼刀片成片儿了,但他似毫无知觉,甚至对太子『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来。
辰时一至,殿大开,文武百官依照次序,鱼贯而入。
以沈青琢的品阶,本该站在队伍后排,但他锦衣卫指挥同知兼任北镇抚使,地位特殊,入殿后便走至龙椅左下方,与锦衣卫另一位指挥同知邹鹏立相对而立。
沈青琢入锦衣卫时,前都指挥史已获罪入狱,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便空缺下来。本来邹鹏顶上指挥使早晚的,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个沈大人,一来便掌握了北镇抚司,迅速升至指挥同知,和邹鹏平起平坐。
但好在这位邹大人心胸开阔,说到底都为圣上办,一个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出巡,一个负责执掌诏狱、监察百官、巡查缉捕,至少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片晌后,光熹帝出现在龙椅上,苏公公随身侍候。
文武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光熹帝这才缓缓开口道:“诸卿平身。”
一般来说,早朝时上奏的官员,要呈哪个折子或说什么话,已提前准备好,甚至文官之间早就通过气。
光熹帝高高坐于龙椅上,听着文武百官的启奏,神情高深难测,喜怒难辨。
“皇上,臣有本启奏。”内阁次辅曹仁出列,拜道。
光熹帝看了他一眼:“曹大人,讲。”
曹仁义正词严道:“按照本朝旧例,诸皇子年满十八,即赐予封号及封地。如今几位殿下年岁已至,却一直居于深宫中,不前往封地就藩,此举不符合大雍礼制。”
这些文官上奏前,都习惯了拉上“旧例”“礼制”的大旗,为己的诉求做支撑。
闻言,三皇子脸『色』霎时一变,前排的文官们则暗交换了眼神。
光熹帝也皱了皱眉,一时没吭声。
“皇上,臣附议。”这时,吏尚书范哲出列,拱手拜道,“三殿下年过弱冠,仍与娴妃娘娘同居于一宫中,臣私以为不妥。”
“臣有异议。”光熹帝正欲开口,吏尚书严齐出列,反驳道,“祖宗礼变通的,当初□□立下皇子封就藩的规矩,因为大雍王朝初建,各地局势不稳,急需诸王镇守藩地。如今大雍太平昌盛,周边番邦小国年年进贡,何必急于将皇子们遣往封地?”
“敢问严大人,诸位殿下年岁已至却留在宫中,欲何为?”曹仁冷笑一声,“祖宗礼有道理,不遵守之人,怕别有用心!”
此言一出,萧弘曜顿时站不住了,出列跪地磕头,表忠心道:“儿臣只想多侍奉父皇一些时日,绝无二心,还请父皇明鉴!”
四皇子痴傻,其余皇子尚未曾参与朝政,如今这太和殿内站着的皇子就剩他一个人,曹仁这番话等于指着他的鼻子骂。
萧逸宸跟着出列,假惺惺地求情道:“父皇,儿臣也相信,三皇弟别无二心。”
光熹帝面『色』阴沉不定,忽然点了内阁首辅谢古谦,“谢阁老,你怎么看?”
谢古谦年过花甲,两鬓花白,闻言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诸位大人说的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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