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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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眉有些担心,夜里一个人睡也睡不着,便也起来陪着,坐在一旁帮忙磨墨或者挑灯。

徐时卿看出她心里担忧,捉了她的手笑道:“你别着急,君父这身体,我问过太医了,说没有大碍,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生病,不过我也在想一个问题。”

温眉转头看他,“什么问题?”

徐时卿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在想,君父如今这样子,想必是有心想要退位了。”

“君父在朝三十年了,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三十年,他这几年对晟哥儿事事亲力亲为,想来也是做好了要让位晟哥儿的打算。”

“这怎么行!”温眉几乎是脱口而出。

“晟哥儿才多大啊,就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他肩上,怎么行!”

见她一脸护崽的样子,徐时卿忍俊不禁:“你是打量我这个亲爹是摆设?”

说着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的揉了揉,“有我在,有君父在,晟哥儿就算即位,也万无一失。”

不过温眉的担心都没有发生,耶律基五年后才正式退位,封皇长孙为太子。

十六岁的晟哥儿即位,改年号泰丰。

泰丰元年,耶律意欢受封华珍长公主,尊温眉徐时卿为太后和太上皇,耶律基为无上皇。

晟哥儿如今身形颀长,又继承了温眉和徐时卿的好样貌,因而格外的受瞩目,甚至被称为历代皇帝中最俊朗的皇帝。

欢姐儿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似乎是有了自己的心事,因没有同龄的小姐妹,平日里有心事也藏心里,温眉因此没少担心过。

徐时卿对女儿还算了解,便宽慰温眉:“这如今一切都在按照预期进行,你担心什么?”

欢姐儿趴在清凌凌的琉璃镜前发呆。

“怎么,叶将军还没有来吗?”

江娘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过来,“还没呢,可能今儿是真的不会来了。”

叶将军就是负责教她骑射的老师,也是大辽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将军,是自幼就跟着祖辈上在战场里浴血奋战过的,可以说是喝过人血,扒过白骨,看惯了生生死死的。

这样的人,身上往往有种常人没有的率性,仿佛生死看淡般,事事都不怎么经心,却又好似事事在心,胆大心细。

很显然,叶玄初就是这么一个人。

意欢进来总是有些心神恍惚,上次骑马,若非叶玄初,意欢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当时情况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意欢一想起叶玄初怀里的温度,就觉得脸上烧得慌。

他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听说尚未娶妻。

意欢扳着手指头,心里藏着事儿,中午也没有怎么吃饭,晚上随便吃了两口,夜里却是怎么也睡不下。

翻来覆去烙饼似的,听着就让人心里聒噪得紧。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叶璇吃却仍旧没来。

上完了女先生的课,也不管女先生的训话,意欢转身就跑了。

等到回禀太后的时候,呆板的女先生难免要把近来意欢的情况说一遍。

温眉刚开始还不甚在意,渐渐的江娘子也不免提上两句,温眉不禁上了心。

这孩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不等晨昏定省,就让人去叫了意欢过来。

意欢正翘首以盼叶将军,被匆匆忙忙叫回来,仍是有些心急,进门就催促温眉快说是什么事。

温眉脸上一板,肃然面色问她:“你近来都忙些什么,听说你饭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这是要闹哪一出?”

见意欢埋着头不说话,温眉不由叹了一口气,“嗳,当真是女大不由娘了,从前你是什么话都要同我说的,如今便是我问你,你也不肯说了。”

意欢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开口,嘴角翕翕,却还是没说出口。

温眉到底是过来人,哪里会真的没察觉出女儿的异样,当即便让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了女儿一个人说话。

“这是有了心悦之人了?”

温眉淡淡的瞥她一眼,见女儿果然面色有异,又乘胜追击的接着道:“看样子,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年轻有为的叶将军了吧?”

“娘亲!”

意欢面颊通红,眼角都泛起桃红来。

“好好好,我不多说了,但是你必须把这件事和我说清楚。”似乎又怕她不答应,温眉补充道:“叶将军已经过了谈婚的年纪,你却正值论嫁,,倘若你爹爹自有主张,你又不肯同我说明白,到时候叶将军另娶他人,你可别哭。”

意欢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

等到意欢说完,温眉就有些头疼起来。

听这意思,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说你好歹是我们大辽唯一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别提一般,即便是要嫁人,也该是万人追捧的,什么时候要这样去……”

倒贴两个字她没能说出口,最后还是撇撇嘴,换了个说法:“这事儿我得同你爹爹说说。”

“不过别怪娘亲没提醒你,叶将军不比寻常人,倘使他对你无意,这桩婚事我们也不会赞成的。

温眉心里有些失落,拉了女儿的手道:“娘亲是过来人,知道男欢女爱儿女情长是无法控制的,可有些话啊,娘亲还是得同你细说清楚。”

“你觉得你爹爹待娘亲如何?”

欢姐儿点点头,“爹爹待娘亲是最最好的。”

温眉嘴角不禁弯起,颔首点头:“可你也要知道,不是天下夫妻都是这般的,娘亲是幸运的人,也希望娘亲的欢姐儿是个幸运的人,能够找到了真正尊重和爱怜你的人。”

当然,温眉没有说的是,叶玄初压根儿就不是她心里合格的女婿人选。

虽说叶玄初奶年轻有为,骁勇善战,又生的很是清俊,可他到底是在死人堆里混生活的,假若欢姐儿嫁给他,先不说一年到头守活寡的时候多,再说武将多情,若是远在边关,寻花问柳总是难免的,女儿如此爱慕他,倘使知道他在外沾花惹草,怕是要难过的。

这些事,温眉都没有同她说,毕竟看样子,只怕叶玄初对公主是无意的。

“那娘亲说该怎么办?”

欢姐儿美眸微闪,一动不动的望着温眉。

温眉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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