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三章 转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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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帝是否能够同意,刘钰认为同意玩一把大的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这还是和经济关系有关。

历史上,不管是大明万历年间,还是满清时候,都爆发过类似的盐案。

而对盐案的处理,也是遵循着经济关系这个基本规律的。

说起来历史上那场盐案的起因,或者说导火索,也很简单。

盐商有钱,儒声有舆论权。

两者肯定紧密合作,盐商花钱养儒、儒生舆论哺盐商。

非要类比的话,似乎类似于战国时候的门客。但战国时候的血统制度,和后世的科举儒林制又不一样,所以其实更类似于……后世的舆论大v。

有个叫骆愉的的文人,写些对联换钱。

就他那对联,说白了,市场上50文钱能换一幅的那种,但他问盐商要16两银子。盐商就给了,给了之后,骆愉又觉得不够花,希望盐商能够帮他“卖”对联,一幅4两,帮着卖个几十幅……这里面什么意思,懂的都懂。

结果盐商觉得胃口太大,今天16两,明天100两,后天呢?遂直接选择了绝交。

骆愉心道妈了个腿的,你不给我钱,这不是为富不仁吗?看我不弄死你。

于是写了一份《盐法论》,力陈现在盐政之害。

当然儒生出手,招招毙命,开炮的方向也不是盐商腐化之类的,而是说盐商“结交后宫”、“送钱给朝中大臣结交嫌贵”、“资本干政”。

但这种事,说白了,和琉球的事差不多,都是掩耳盗铃,上下都知道都假装不知道。

皇权的态度,取决于这里面的经济关系。

皇权给了盐商垄断权。

盐官只是办事的。

所以,结果也就显而易见,皇权狠狠地处置了盐官,但对盐商轻拿轻放。

道理很简单:经济关系在这摆着,少了盐官可以换,少了盐商就麻烦。

权力寻租,这个租是谁给的?皇权给的。

谁在寻租?商人资本。

权钱交易有没有错?在皇权看来,没错。

但是,权是谁的权?钱该给谁?

他妈的,你们这些盐官,就是些打工的,心里没点数吗?

盐商的钱不给我这个当皇帝的,给你们这些盐官?

甚至你们拿七成,给我三成,甚至有时候还不给我。

这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真以为你们的权力是你们自己的?你们只不过是皇权的代表,你们的权力不是你们自己的,你们没资格拿七成。

我在这养猪呢,准备肥了再割肉。结果你们不等他肥,今天卸点里脊,明天割点后鞧,这不扯犊子吗?

而这,既是刘钰说过的“盐商”的“紧急财政”问题;也是盐商就是皇权寻租的经济附庸。

之所以刘钰确信这一次皇帝会支持自己,原因也很简单,经济基础发生了改变。

皇帝内帑有了海外贸易。

而内帑收入增加、户政府财政收入不足,很多用钱的地方户政府拿不出来钱,急需一个“不影响内帑收入、不会造成百姓巨大负担而导致起义”——不是皇帝真的以民为本,而是因为镇压起义,得花钱——的新税源。

换言之,皇权的经济附庸的主力,现在是松江府那些垄断海外贸易的人。

户政府没钱需要改革,改哪里?

两大税种,土地税和盐税,动谁比较容易?这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非要改,不改不行吗?

不行。

两点原因。

运河被废,旧的运盐路线改变,相应的就要花钱部署新的缉私、巡查、查办私盐、渡口检查等,这都需要钱。

反正要改,不如一并改了。

第二点,朝廷需要钱。

修了个淮河,计划就要投入三千多万两白银,那么营口等地的辽河、京畿地区的海河等,要不要修?西域移民,要不要花钱?东北移民,要不要花钱?持续军改,要不要花钱?

这些钱能不能不花?不能,因为大顺有明末后遗症。

既然一个小小的二十万人的小部落,都差点让神州陆沉,对边疆地区的控制一定要不断拓展缓冲空间,防止再出明末的事,罗刹人、蒙古人,都很危险,一定要防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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