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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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的盐政到底到底亏空几何啊?”

山东,德州。

大运河上,一艘南下的沙船之上,模样约莫四十余岁,嘴角留着两小撮胡子,看起来颇为精明的男人开口问道。

他手边放着一盏小炉子,上面正烹煮一锅鲜鱼,而男人手拿折扇,微微扇风纳凉,看起来好不惬意。

“回大人,据户部...”

“啪!本官不要户部的数据!”

男人发怒,折扇瞬间合上在他手里打出一声炸响。

“户部的帐还不是他高恒一直糊弄的?这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扬州的帐才是真切,高恒这些年在扬州捞了多少银子我不管,只要那些个盐商能够乖乖交钱,自然一切好说,本官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惹高氏兄弟,可若是银子不能按时交上来...哼哼!”

说话的这人赫然便是新任两淮盐政尤拔世!

他话里夹杂着些许阴狠,显然不是个善茬。

也倒是,寻常庸人哪能混到两淮盐政的位子上?

“这,这...”

“大人,高恒高晋两兄弟权势滔天,若是可以还是不得罪的好。”

一旁的师爷连声告诫。

尤拔世哼唧着:“本官知晓,不过这次出京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高恒那厮竟然愿意从两淮盐政的位子上爬下来,这里面固然有朝堂诸多人对他们两兄弟同在一省为官的指责,可要说里面没有猫腻,那本官是不信的。”

“前些年皇上南巡,高恒这厮伺候皇上那叫一个舒坦,说不定扬州的账目已经烂的不能看了。”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大人您为了这两淮盐政的官,可是花了天大的银子!若是账目亏空...”

尤拔世挥了挥手:“呵呵,哪又怎的?盐商们难道还敢违抗本官的命令不成?让他们交钱就得交钱,补上就是。”

“可是大人,今年的盐引都被高恒卖光了啊!”

“那就卖明年的,这规矩是他高恒先坏的,哪有临了卸任的时候,还捞一笔的?再者说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本官就赌扬州的盐政账目亏空到没法弥补的地步!”

尤拔世叨上一条细小鲜鱼,抿了一口嘟囔道:“盐商们若不交钱,本官便将这些腌臜事抖出来,谁还没个靠山了?”

...

扬州。

嗅到了两淮官场可能即将发生的地震,李景天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不过他能做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商,连个功名都没有,地位低下。

在扬州又多逗留了两日,李景天亲自带上银子礼物去拜访了几家拥有引窝的大盐商,在向对方透露自己又买下一片煤田,今后能孝敬更多的银子后,李景天得到了这些盐商的保证。

然而说是保证,其实李景天也不能直接说新任盐政尤拔世可能会玉石俱焚,把盐政的亏空捅上去,让这些盐商到时候保住自己的身家。

而以李景天和对方不对等的身份差距,即使在孝敬了大笔的银子,也得不到什么重视。

所以这种保证大概率只是一个心里安慰,没到最后时刻,作用始终得打一个问号。

李景天也清楚,所以在离开扬州的时候,他仍然是忧心忡忡。

“大哥,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从扬州启程再度南下,度过长江的时候,李德天避开其他人,单路来到李景天身边,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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