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童谣(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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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的身份依旧是她的爱人,只不过对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受巨大刺激的她忘记了。

解央闻声抬起了头,他坐睡在床边,手心的暖意让他发觉到他握着刘妍的手生麻了。

他的脑海一时浮现出那抹消逝的尘埃,可眼前躺着的刘妍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想起昨天的事,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耳垂。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疼……”

刘妍眉头一皱,又把手放下去了。

见她无事,解央松了一口气。不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闯入鼻口。他记起来了,在刘妍背上还有伤口。

他掀开被子一角,打算给刘妍翻了个身。

然而刘妍后背的破口与席子沾在了一块,他便一手紧握她的手臂,一手小心翼翼的将两处分开。伤口边缘长了许些疤痕,但中心还是有几抹生血。

于是解央把刘妍翻身成趴躺的姿势,他抬起右手,唤出藏于虚维的药膏。

“还好有随身带药膏的习惯。”他庆幸道。

不过刘妍对涂抹在肌肤的凉意十分敏感,她身体有些许的回缩,解央也下意识的停了手。但静默了一会儿,刘妍没有反应了,解央便在伤口上都涂抹了圈。

他将药膏收回,挂在床头上的钟敲打了七响。

突然,门外传来莫名的声音,解央瞬闪到门边,俯耳听去。

“书合书上,合家幸福,咕咕噜噜,变成手掌,咕咕噜噜吹咚恰!小译小译,起床了!”

在空寂的廊道上,显得这声叫喊十分响亮。

“是小译的闹钟?”解央靠在门边等待了许久,闹钟一直在吵着,也没等到什么人出来关了。

他扭头看了眼刘妍,不放心地瞬闪回原处,脱下外套给她遮了遮伤口,然后盖上被子,再移动到门边,打开了门。

廊道空无一人,只有在左侧白光晕洒之处,有一只小精灵在胡乱飞着。

解央不敢轻易出声,便轻念“别离”二字,瞬闪到小精灵旁。他等到小精灵再次叫喊完一遍后,才碰了碰它的头,让它停止叫喊。

而一旁的房门传来喘息声,解央瞬贴在墙壁边缘旁,去听房间里的动静。

田译瘫坐在门口,喘着粗气。他把床上的礼酒弄晕了,虽说可以借此机会脱身,但身上莫名的痛痒令他很难行动。于是他便蹑手蹑脚地挪动到门口,趁七点钟声响起前,把闹钟从门缝塞出去了。

“小译,在吗?”解央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在……”田译喘了口大气。

他抓握着门把手,借力站起了身。身上的麻意令他又一次无力地坠倒在地,失去重心;而门外的解央不明情况,再一次问道:“小译,怎么了?”

田译瞥了眼床上的礼酒,若无其事般重复刚才的动作。他一用力瘫靠着门,右手托举起左手,扭动了门把手。听到门撬松开,他挪了挪身体,然后一头栽倒,躺在地上。

门自然打开,解央侧过身见到田译苦笑的表情,发觉礼酒还未察觉,便扶起田译,瞬闪出廊道上,轻声关了门。

小精灵回到田译兜里,解央见田译浑身无力,便背起了他,往314房间走去。

田译满头大汗,不停地喘着气,然后才挤出“谢谢”两个字。

进了房间,田译又一次失重地自行坠倒在地。解央感受到了田译的异常,问道:“怎么回事?”

“能……能……能说吗……”

田译把头偏向一侧,不敢看解央。

解央见到,在田译的脖颈上,多了许多淡红色的痕迹。他想起刘阳柯昨天的那句漫不经心的话,握紧拳头,黑着眼说道:“抱歉,是我太过相信别人了。”

“反正我失去灵力了……”田译还是不敢看解央,“也还是一样残废了……”

一时田译手臂生痛,他扭头看解央,解央再次道歉着:“我不知道你的灵力……”

“我也不清楚。”田译插住了解央的话,他怕解央多想,便问道:“你带止痛药了吗?”

解央点了点头,立即召唤出了药膏,笑道:“我刚给堂主用了。”

“是……吗?”田译想起了什么,突然改变语调说着,“不要外用的,口服……口服就行!”

这让解央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赔笑着:“我又不是医生,哪来这么多药给你治。”

一声叹气,田译又把头偏向另处。他故作镇定解释着:“我怕我又突然变成了女孩……”

“那……你还有力气给自己涂吗?”解央把药膏递给田译,继续说道,“你的伤口很多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再拿出瓶。”

田译扭头看着那瓶药膏,一时失了神。他只觉身体如抽空般一直在向下坠落,而悬壁刻满的碎石,伸出臂膀似要将他碾得粉碎。于是也成了他们,等待下一个同伴……

眼前不断挥摆的手让他回过神来,他伸进兜里掏出播放器,放眼望去播放器上的文字。

“你没事吧?”解央问道。

悠扬的笛声一时传荡在田译心头,他痴迷于这种能让他忘却疼痛的旋律;而他顿时也浑身充满了力气,抬手接过解央的药膏,赔笑着:“经常做着梦,搞得我有点迷糊了。”

“那我去看堂主了。”解央转过身走到床头。

刘妍还睡得很熟,解央并没想打扰她,他知道田译是怕他担心,故意找借口打发他。

窗外云天浑浊,不见日光。只有笛声打破无趣的寂静,留得窗口一刹死白。

“曾记否,少年三分二白一清,荒唐下囚。故土破碎,家帷易帜,往事草草入土。最痛所见絪儿,卷卷清风拂晓,葬于乱骨……”

忽然,田译抑扬顿挫地唱起了《阚山》的书词,合着新一曲笛歌的节奏。

等他唱完了,解央才说着话:“你怎么突然这么有精神了?”

“不然让你听我的惨叫声吗?”田译回道。

刘妍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不过后背吃痛,她只好用手肘撑起身。

解央见她醒来,慌忙地扶着她的手臂,帮她扶坐在床头,然后把外套搭在她肩膀。

然而门边的田译见到转过身的刘妍,立即穿起衣服,背过身惊慌道:“我还没涂好啊!”

一声轻笑声,刘妍一手捂着口鼻,一手遮着眼笑道:“小译你怎么突然……”

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刘妍只得用笑容来掩饰。

田译回头见刘妍没有再看他,便撸起裤腿把腿上一大片的划痕涂抹上药膏,然后又卷起另一只脚。

“什么嘛,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刘妍突然一用力松开手,后背痛意油生,而搭在她肩上的外套一时也落在身后。

“嘶——真疼啊……”她皱起眉头,不过她注意到了门边传来的笛曲,舒了口气,笑道,“果然又茵的曲子总能让人舒心。”

解央把外套搭回在刘妍肩膀,问她:“堂主,你多带了衣服吗?”

刘妍尬笑道:“我还以为这个试炼就一会儿的,啥也没带。”

她瞥见这件外套,看了看四周,问道:“我的外套呢?”

“应该……掉到那里了吧?”解央也没见到她的外套。

不过两人竟默契般一齐看向了靠着门歇息的田译,而田译也察觉到了他们投来的目光,摊了摊手,把歌关了后,笑道:“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好在来试炼前,小星多塞了我女孩的衣服,不然我也没办法。”

“额……”刘妍想起什么,咽了咽口水,额头冒出冷汗,“不会你带的是……”

“放心,有你经常让我穿的款式。”田译扬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看她,“黑的白的,我都带了。”

这倒让刘妍松了口气,她下床把手搭在胸前,反讽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想的是些什么,我就要件上衣而已。”

“好吧,还以为能让你穿裙子。”田译无奈地抱怨着,“每次跟你和听白去挣积分,都让我扮成女的。扮成女的就算了,还让我穿你们女孩都不穿的短裙。”

“好了好了,”刘妍走到他前面,摸了摸他的头,俯下身说道,“就怪你女身模样怪好看的,有时我会忍不住让你穿好看些。”

田译叹了口气,从虚维拿出了件长袖给她。他抬头想起搭在刘妍肩上的外套是解央的,就又召唤出了件淡黄色风衣。

不知怎的,在刘妍接过衣服后,他的双手忽就失重般落在地上。他的脑海同被股力量所刺穿一样,一声怨念充斥着他的神经。

他双手突然抓着头,而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在门一角。最伤的莫过于这种无声的咒念,哀怨、斥责及难语忽涌心头,且他身上的种种伤痕一时酸痛不已,毫无怜悯之情。顿时,他无力般不再挣扎,瘫倒在地。

“小译!小译!”刘妍被他这动作给吓到。

她本想蹲下身看田译,却被解央扶起劝阻道:“堂主,你先去换衣服。”

“好。”刘妍便按解央的话,走到他身后去了。

不过田译的这股痛意只是短暂的触感,田译睁开眼睛,右手试图抓住什么。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跟钱小星所说的,扮成女孩洗手时被个男孩强吻的事。似乎婻婻这个名字不是在试炼里才知道的,在那个男孩的慌张道歉后,他说他误认为是他一直在找的婻婻。

婻婻……

他冷笑着,可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你草草离场,让我这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帮你填补剩下的空缺。

如此之想,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又换成了女身。

在来到灵祂试炼之前,对于能通过红绳变成女孩的假象,他只是当做执行任务时用来隐藏身份的技能。可进入试炼后,太多太多的剧情故事一股脑涌入他的脑海,且那个不曾踏践过的名字,不断给他莫名的阴影。竟让他对于女身身份,产生了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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