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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发展国力广纳贤

宰相、三司使、司空、门下侍郎李谷将国库资财总数说了,郭荣大吃一惊:“没想到国库里并没有多少钱财,想大周这几年并没有怎么耗费大量钱财,先帝安葬花的钱很少。这里一定有个缘故。”

枢密使魏仁浦说:“要我说呀,富方丈太有钱了。庙产很多,有的寺庙占良田上千亩,就是山庄小庙也有三五十亩田。庙里收获报税很少,比丘、比丘尼生活优越。很多的人都到庙里修行,图个安稳,生活优裕,而且还清净。”

户部尚书李涛说:“陛下,虽说佛法自由,天下人信仰不可抑制,但它与朝廷争抢钱财,菩萨哪是教人这么修行的呀?要是人人上庙里,这朝廷就真的变成了佛法的傀儡,因为你朝廷里没钱的呗。”

宰相范质说:“从大唐以来,很多人非常信奉佛教,再经过梁、唐、晋、汉,直到眼下的大周,民间信佛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甚至私融铜钱去铸造佛像佛具,各处大肆修建寺庙,很多青壮年去寺庙当和尚,社会劳动力锐减。国家招收兵员都比较困难。”

宰相王溥说:“儒释道三家相争,儒教、道教都争不过佛教,什么缘故?其根本原因乃是钱财,再加上信奉佛教的门槛比较低,又切合社会各层人的口味。儒教是教读书人勤学苦练,科场上见效;道教纯粹是种信仰,不去大量敛财。结果,天下佛教寺庙滥建,百姓有钱都情愿献给寺庙,朝廷若是多征收一点钱,马上就有怨恨。”

景范笑着说:“人们都说佛法无边,实际上迎合了天下百姓的心理要求,一句‘南无阿弥图佛’就能让无数若干的百姓倾倒。限制佛教的发展,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限制庙宇的存在。没有经过朝廷的核准,这个庙宇就得拆毁。关于比丘、比丘尼,也就是和尚、尼姑必须考核,达不到要求的必须还俗种田。另外就是合法的庙宇,还得限制占有田亩。庙产多很了,必须比照富人向朝廷报税。既然修行,就不要跟朝廷争钱财,否则,大量罗纳钱财也违背了佛法的初衷。”

郭荣听了几位大臣的叙说,当即说道:“几位爱卿,你们拿出限制佛法盛行的措施,随后由朕颁布诏令,天下广为实施。说的得罪众多的佛教徒,这个罪过就让朕来承担就是了。”

过了几天,郭荣根据几个宰相商议,终于颁发诏令,主要是六条:一、天下寺院,未经朝廷敕赐匾额的一律拆毁。今后不得随意建造寺院或兰若。二、禁止私自出家当和尚、尼姑,凡是打算出家的人必须得到祖父母、父母亲、伯伯叔叔的同意;必须在国家公认的戒坛受戒,否则无效;只有东京、西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五处准许设立受戒的佛坛。三、民间的佛像、铜器,五十天内全部送交官府,付给等值的钱;超过期限隐藏不交,重量在五斤以上的判死罪,不到五斤的量刑判处不同的罪。四、禁止僧侣舍身自杀、斩断手足、手指上燃香、裸体挂钩点灯、身带铁钳之类惑乱破坏社会风俗的行为。五、东京、西京以及各州每年编制僧侣名册,如有死亡、返俗,都必须随时注销。六、收缴不经官府核准的寺院和财产,限制寺庙田亩的额度。

这场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了,当年废除寺院三万三百三十六所,还俗和尚、尼姑多达六万一千二百人。此次灭佛,并没有大量屠杀和尚、尼姑,也没有焚毁佛经,而是带有一种整顿佛教的性质,还保留着二千六百九十四座庙宇,现有和尚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人,尼姑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人。朝廷增加了好多的赋税,兵员得到了拓宽,朝廷铸造铜钱也得到了保证。

郭荣对大臣们说:“你们不要为毁佛而疑虑。佛用善道来教化人,假如立志行善,这就是信佛了。那些铸造的铜像难道就是所说的佛呢!况且我听说佛的宗旨是在于利人,即使是脑袋、眼睛也都可以舍弃布施给需要的人,倘若朕的身子可用来普济百姓,也不值得吝惜啊。”

他停顿了一会,随后斩钉截铁地说:“好了!谁也别要阻止这场运动,如果菩萨心善,肯定愿意看到我周朝国富民强。拆毁寺庙佛像这件事如果菩萨真的怪罪下来,那就由朕一人来承担。”

秉持佛教的人见佛教事业缩水了很多,当然会非议或诋毁这场灭佛运动,这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不管哪一项事业都巴不了自己这一项繁荣。可是灭佛不同,它要牵涉到各家各户,而且信佛容易让人根深蒂固地依念。

刑部比部郎中王朴说:“这次皇上下了决心整治佛教,取得的成效是明显的。历史上曾发生过‘三武灭僧’,其原因都是佛家寺院跟朝廷争财,朝廷经济发生窘困,就必然叫你吐点出来。也就是说,王法应该大于佛法,人们不能总是往虚幻环境里去过日子,现实生活毕竟是活生生的事实,谁也逃避不了的。”

供奉官曹翰问道:“王郎呀,三武灭僧是怎么一回事?请你说给我听一下。”王朴解说到:“第一次灭僧,魏太武帝拓跋焘看到佛教的大发展与国家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冲突。因为,僧人具有不负担兵役、徭役,不缴纳租调的特权,由此导致了佛教与国家争财富、争人力。所以必须控制僧人的数量。他的镇压佛教措施非常残酷,不仅不分老少坑杀所有沙门,对于信仰佛教,制造泥、铜等各种佛像的人,也要屠杀。经过这次灭佛运动,北魏境内的大量僧尼遭诛杀,寺院被拆除,经像被焚毁,劫后余生的僧尼逃奔南方。第二次灭僧,周武帝宇文邕发现佛教势力急剧膨胀,僧尼人数达到二百万,佛寺三万多所。由于僧尼享受免税赋徭役的特权,武帝要富国强兵以统一北方,就必然采取‘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塔庙之下’的措施。周武帝对佛教和道教都予以禁止。设立‘通道观’。从佛教和道教名人中选取一百二十人为学士,让他们讲《老子》、《庄子》和《周易》,目的是会通三教,在于强调儒家的重要性。第三次灭僧,唐武宗李炎即位时,全国大中型寺院将近五千座,小型庙宇更是多达四万余座,僧尼近三十万人,寺院奴隶达十五万人。全国寺院占有良田数十万亩,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相对封闭的庄园,寺院内部的经济大权掌握在住持手中。以至达到了‘十分天下财,而佛有七八’的程度。在朝廷内部,有三十多名僧人被封官重用,由于僧侣队伍日渐形成的政治势力,冲击了正常的国家政治秩序,加之大量青壮年为了逃避赋税徭役,纷纷投奔佛寺,使国家兵源日趋紧张,财税收入日益减少。唐武宗发动的一系列灭佛运动,全国共有四千六百座佛寺被毁,其他有关佛教建筑被毁四万余座,勒令还俗的僧尼达二十六万之多,没收寺院土地上万亩,收寺院奴婢为两税户达十五万人,没收寺院财产则无以计数。这一次可说是第四次灭僧。总的说来,四次灭僧都是为了增加国家财富。”

曹翰拍着手说:“佛教可以存在下去,和尚、尼姑不能太多。这次皇上发动灭僧运动,有效地控制了佛教势力,绝对不让它疯长,必须加固富国强兵这个根本。”

赵匡义、广雍二人再次造访河南府推官高锡,高锡吩咐下人给来客沏了茶。广雍品评道:“高推官的茶叶泡的茶好喝,香气怡人啦。你给我的茶叶天天喝,喝了这茶,其他再好的茶叶泡的茶都感觉到不怎么好喝。……我喝这种茶真的喝上了瘾。”

高锡说:“广书记喜欢喝这种茶,那我再给你一斤。”赵匡义说:“这叫什么茶?”高锡说:“这是雨前处女采摘的碧露春。”“唉,你怎搞到的?”“我的表兄弟的父亲是茶场的老板,他关照我这个外甥要带住点表兄弟,不管送什么东西我都不要,单要这茶叶,所以我家里有好多的雨前碧露春。”

广雍摇头摆尾地说:“我喜欢喝这茶慢慢品味,听到和尚诵经,真的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可是,当今皇上灭僧,黄觉寺被拆毁掉,听不到和尚念经,心里老有点感觉到少个什么东西似的。”

赵匡义也摇头晃脑地说:“灭佛的皇帝得罪很多的天下人,很不吉利的。假如我家姓赵的有朝一日做了皇上,肯定不会灭佛的,但限制庙里的田亩。”

广雍信口开河地说:“当今皇上下诏毁坏佛像时,镇州有一尊铜制观世音菩萨极为灵验,因此没有哪一个人敢去拆毁。刺史王英朝声称不敢碰这尊佛,皇上就亲自前来到该寺,用斧头砍毁菩萨胸部。当时火光四射,分明是菩萨显灵。但还是拆毁了这座寺庙。听说,没过几天,领头的五六个人都得了病,眼下已经死掉五个人啦,只剩下一个人不曾死。佛光普照,普渡众生,怎能灭佛呢?这是逆天行事。”

高锡眨巴着眼说:“众人都相信佛教,你皇上也要注意民心所向,怎么能动粗呢?”

赵匡义压低喉咙说:“郭家登基不久长,因为佛的旨意要基业大兴,普渡众生。你郭家灭掉那么多的和尚尼姑,拆掉那么多的寺庙,毁掉那么多的佛和菩萨,上天肯定要记下你的罪过。……你们晓得吗?江湖上传言,灭佛要失城,兴佛必走俏。”

高锡是个绝顶聪明的才子,一听赵匡义说出这个传言,马上心领神会地说:“啊呀,这传言很有意思,说的还是郭家坐龙椅不得长,灭佛不得,兴佛才走俏。走俏者,赵也。”

广雍拍着巴掌说:“高推官才智真的了不得,一说就晓得什么意思。我想的就没这么快,一下子哪晓得是这么一个意思呀。”

赵匡义说:“今年是个大试年,兄弟我想进考场,还忘高推官帮帮忙。”高锡说:“赵兄,你参加河南府试,只要我跟王学政打个招呼,包你中个前三名。”广雍撇着嘴说:“说实话,我广雍担了个掌书记心里虚得很,毕竟不是科场出身。因此,很想进科场考个真正的功名,有了功名好做官,腰板也硬朗了许多。”高锡说:“广书记,你肯屈就自己,高某一定替你到荀祭酒那里打点打点。”

广雍说:“我们三人今天没事,到弘光书院去拜访石主事。赵贤弟,你说好不好?”赵匡义说:“说到弘光书院,这就快点跑了去。”

三人很快就跑进了弘光书院,主事石熙载忙不迭地招待三人。赵匡义说:“今年科场开了,你石主事可要大显身手。”石熙载点头说:“赵才子,你放心,我石熙载一定为你赵家尽犬马之劳。既然用得着不才,不才不出力,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广雍说:“你晓得江湖传言灭佛要失城,兴佛必走俏,想必你也会晓得是怎么回事。”石熙载哈哈一笑说:“这句话跟先前的‘兴盛香猪真龙相,两个天子一肩挑’一个意思,还需要不才再说吗?”

高锡拍着手说:“石主事果然是睿智玲珑人,佩服佩服。”石熙载一把抓住高锡的手说:“彼此彼此。”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以前,汴梁城中居民侵占街道修筑房舍,能通大车的路比较少,郭荣诏令将街道全部取直并且拓宽,最宽的有三十步;又将城里的坟墓全部迁移到标记以外。他坚决地说:“近来拓宽京城,给活人、死者骚扰动乱确实很多。怨恨诽谤的言语,朕自己承当,然而这样做,将来终究会对百姓是有利的。”

两个月的功夫,汴梁城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宽阔的街道,再也不是那种拥挤不堪的小庄子气象,焕然一新,开阔敞亮,两旁的商铺也井然有序了。

郭荣富有胆识的治理,大周焕发出无限的生机,周围的国家非常惊恐,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唯一不安稳的是辽国。自晋、汉以来,辽国觊觎中原的财富,频繁侵犯河北地区,轻骑兵长驱直入,没有任何屏障的阻隔,郊区野外的农民经常陷入烧杀抢掠的困境,饱受其苦。为遏制辽国的侵扰,郭荣向臣下询问策略,希望臣下献计献策。

德州刺史张藏英上疏提出了自己对于遏制辽国入侵的措施,说:“陛下,位于冀州北的李晏口是辽国出入的必经区域,要严格进行防御,这样扼守咽喉地带。在当地招募武装,让人们有担忧家乡的想法,从而增强保卫家乡的思想,敌人来犯时随即投入战斗,和平时则安心务农生产。朝廷以少许的开支可以赢得边境地区的稳定。深州、冀州之间有条胡卢河,绵延横亘几百里,可以疏深河道,注满河水,叫敌人来之不易,逃走更难,可以有效地阻截辽国骑兵的横冲直撞。”

郭荣对这个上疏,称赞不已。他随即诏令忠武节度使王彦超、彰信节度使韩通率领士兵、民夫继续疏通、浚深深州和冀州之间的胡卢河,在李晏口筑城,留驻重兵守卫。郭荣很快下诏传令张藏英进京,对他进行褒奖。张藏英知道皇上非常重视自己的上疏,便毛遂自荐道:“陛下,如认为臣此计可行,臣愿赶赴冀州,按计行事!”郭荣兴奋地说道:“卿有此智谋,也必能为朕固守边境。卿此计实现,胜长城多了!”

对张藏英提出的要求,郭荣全都同意,任命张藏英为沿边巡检招收都指挥使,前往冀州督办戍边事务。张藏英赴任几个月,招募到一千多人。平时务农,战时打仗,务农、戍边两项都不耽搁,成效显著。张藏英招募的这支精悍的边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边民得以安居乐业。

消息传到辽国,皇帝耶律述律忧心忡忡地说:“李晏口城防修筑完成后,我大辽的交通咽喉直接被封锁,从此失去大量生路,我国因此变得穷困。这如何是好?”

大将屈突惠献计道:“皇上,李晏口修建防御工事是直接针对我国的,不能让他们如愿修好。我们可以趁他们城池修建还没完成的时候,出兵突袭,促成他们的工程半途而废。皇上如同意,臣愿带兵前去。”

耶律述律兴奋地拍着龙椅说:“好,朕给你一万精兵,前去突袭冀州。事成之后,朕给你举办庆功酒宴。”

王彦超、韩通二人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李晏口的防御工事修筑好,人马几乎都投入施工,手上只留下很少的兵巡防。屈突惠的兵马突然杀了过来,施工的民夫、民工只能丢下工具逃命。王彦超、韩通二人尽管武艺超群出众,也只得努力抵抗,带着几百个士兵慢慢撤退,最终后退到两座大庄园里,据守在庄园里。屈突惠马上命令包围庄园,把周军层层围困起来。

屈突惠眼看突袭成功,王彦超、韩通被围困起来,显然成了瓮中之鳖,他马上分出部队拆掉了防御工事,并且放手让手下人四处抢掠。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屈突惠为他手下几个得力干将喝酒庆祝。他得意洋洋地说:“大周没有什么人马在这里把守,明日上午就能攻破这里的庄园。”他的部下“嗷嗷”欢叫了起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契丹将士还没从酒醉中醒来,屈突惠甚至还在睡梦里想着回去请功。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屈突惠赶紧坐了起来,马上就有小校急匆匆地走进来报告:“将军,不好了,有一股人马快要杀到了帐外。”

屈突惠非常诧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股人马?”他身子一拗,立即起床,披挂上阵。他匆匆出了营帐,满眼看到的都是节节败退的士兵。屈突惠大吼了一声:“不许再后退,否则,杀无赦!”士兵们吓得立地打住。

一员战将突地杀到屈突惠跟前,白盔银枪,面目酷似儒生,四十开外的年纪。屈突惠很不以为意,喝问道:“来将何人?本将不杀无名之鬼!”对方回复道:“我乃大周巡边都指挥使张藏英!”

屈突惠一介武夫,只知刀枪剑戟,至于天下名士一概不知。张藏英早在晋朝之前就有勇武的名声,他打仗善于动脑筋,文武兼备,枪法看似平易却于稳中见凶。屈突惠气势咄咄逼人,一刀紧似一刀,刀刀凶狠,张藏英躲闪拨撩,以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拳手法,稳妥地化解了屈突惠险恶凶狠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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