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苏方佳琪(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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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课程主要为理论教学,尽管讲师们在前面讲桌上演讲得手舞足蹈、神采奕奕,但是这些令人乏味的理论对待已经经历过一年老生的来说,简直就是无字天书,他们早已经貌似神离,昏昏入睡。新结对的情侣们相互偎依在角落里,把脑袋缩在站立的课本下窃窃私语,打情骂俏。倘若不是讲师那句凑不够课程就要挂科的警讯,恐怕他们早就比翼双飞了。

薛源咬着笔杆,看着书本掩护下的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他很少看女作家的著作,在自己看来女性作家性格都较为软弱,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和男性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性格不同,但是图书馆里的书籍已经被自己翻阅个便,稀缺的男性图书也变得更加地贫瘠,所以这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便借阅了这位美国著名的残疾女作家,看着看着竟然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了,他才意识到主观意识上的错误。

正当薛源被海伦凯勒不屈的精神感动时,一个纸团跳跃着印入自己的眼帘,他看到后位上对他挤眉弄眼的张方义,正示意着他打开纸团:

晚上一起去个刺激的地方去!

同时接到纸团的还有李健云,他正无所事事地自己在图书上画着棋盘,搅碎脑汁去打发这些乏味的日子,看到纸团,当即一拍即合,开始坐等下课。

放学的铃声一响,讲师抬起头,对着名单再点了一遍姓名,说了下课,下面的人早就一哄而散。薛源他们就像刚刚领到筹码的赌徒一样冲进饭厅,草草地解决战斗,便在学校后门挤上班车。

班车在这个新生的都市里奔驰过几道街道,然后在一个名叫“幽魂酒吧”的地方下了车,路边的招牌是一位钢铸的骷髅美女抱着闪光的电子琴,在激荡的音乐下疯狂地摇着头,烟雾机里吹出来诱惑的烟尘,门口的一块招牌上明白地写着“禁止未成年、学生入内”的警示标语,时间尚早,门口吧桌后面,几名穿着暴露的女侍者慵懒地聊着天、嗑着瓜子说笑着。

“哎,兄弟!”薛源拉了一把张方义的衣袖,指着招牌提醒着说,“这里学生禁止入内呀!”

“哈哈哈,我说兄弟,那是说未成年不得入内,你这样熟得快落下枝头的大叔,谁会拦你!”张方义讥笑着,径直向内走。

薛源被笑得满脸通红,的确,灯光亮起后,中间的顿号显得很模糊起来,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幼稚。

因为时间尚早,他们轻易就占据了一个离中心舞台很近的桌位,然后坐下看着周围的服务生忙碌。张方义去柜台取了几瓶酒回来,然后拎来几束即将枯萎的鲜花,尽管有些凋残,但是外观装束上依旧很艳丽。

“等下,哥们演出摆手的时候,给我送上去,烘托一下气氛,拜托了!”他看着迷惑的二人,连连拱让着。

“娘的,这也能造假!”李健云笑得把嘴里刚喝下的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就知道不能白白来这里!”

“假亦真来真亦假,在这里本来就是个虚幻的舞台,哪里有真实的世界!”张方义连连地拱手拜托。

“对,敬一杯这个虚幻的世界!”三个人高高举起在空中碰了杯。

当钟声敲过晚上八点,舞台上的霓虹灯开始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烟雾从幕后吹过来,舞台上就像生了仙台。刺耳高昂的音乐响了起来,人们像从地面下冒出来似的,在烟雾中穿梭着,随着灯光此起彼伏,转眼间就充满了大厅。一曲充满了迷幻、诱惑、赤裸的开场歌舞后,一位油光粉面的主持人从裸露姑娘们的臂弯里,伴随着烟雾钻了出来,说着同样充满迷幻、诱惑、赤裸的话语,一番诱惑的话语后,他的声音提高了频率:“下面让我们用热情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迈克伊尔为你们热烈演出,伸出你们发财的小手,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和疯狂来欢迎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歌手!”

随着呼喊声,一位穿着外国嘻哈装束的演员步入舞台中央,时髦的装束,夸张的舞蹈,然而当他开口歌唱时,却让薛源二人惊得目瞪口呆,舞台上的这位外国人居然是张方义,喝下去的啤酒不知道是要咽下还是要吐出来。

半曲过后,音乐婉转,张方义在舞台上做着约定的手势,薛源意识到了该献花的时间,他们刚要起身,一位侍者捧着一束鲜花跑上舞台,鲜花的中央插着几张红色的纸币,灯光顺着侍者的指引,竟然是一位抹着浓妆的胖女人,尽管她的脸上擦着厚厚的艳妆,但仍旧遮掩不了她衰老的脸庞。胖女人对着舞台中央频频地飞着吻,在薛源的眼里,那就像甩出了一枚枚待炸的手雷,而舞台上的张方义竟然在这红色的爆炸声中频频回着飞吻。

“他娘的,这酒喝不下去了,没想到现在这小子的口味这么重。”李健云咒骂着,在热烈的人群哄闹声中,夺过薛源手中的鲜花扔了上去,拉着薛源坐回原位。

人群中仍旧有鲜花、啤酒夹杂着钞票送上舞台,舞台中央的张方义就像一只回归到森林的猴子,不停地打拱、敬礼、作揖,酒瓶中的啤酒一瓶瓶地向着喉咙输送着,就像没有底的空洞。

也许这就是人生,在看着别人杂耍时,殊不知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也在杂耍。

“他娘地,让你们献束花就这么困难吗?”张方义在后台谢了妆,低着头跑回到座位上,他像是在后台吐过,用手挤压着鼻子,然后又打开了一瓶啤酒。

“我靠,你在台上还没有喝够吗?这几瓶留给我们好不好,看你这样子,老子刚刚就应该把凳子扔上去,砸死你小子在舞台上算了!”李健云夺过他手中的瓶子,仍旧嘟囔地咒骂着。

“谁说没有酒了?服务员,再送几扎过来,”张方义挥舞着手中的红色钞票,点手叫来旁边的服务生,“看看,这才是社会现实,这个比呆在学校那所合法监狱对着满纸理论来的更为实际。”

“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没有公理了,台上几分钟,转眼变成富翁。”薛源感叹着。

几曲过后,油光粉面的主持人再次登场,他兴奋激昂地说,“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kiki小姐今天又来到我们的舞台,她清纯的面容,婀娜的身材,轻柔的嗓音,肯定已经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回忆,下面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kiki小姐,上帝派来的清纯天使来到人间,来到我们的身边!”

“当天边的云彩飘过窗台,

我倚在帘后悄然地看着花开,

无人惊扰、无人依赖,

我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

我不相信命运的安排,

也不相信点滴的风雨慷慨,

就能够轻易地把爱情之花吹开,

即使我的躯体倒下,也不过是我们青春的胸怀。

——”

当歌曲的前言从舞台幕后传来,薛源很愕然,这歌词是自己写的,只为一个人写过,而她的声音又是如此地熟悉。

幕布慢慢地拉开,在几位热辣伴舞的姑娘身后,一位打扮东南亚风情的女子慢慢登上舞台,她的嗓子清秀,烟雾中竟然像月中的仙女。

“我靠,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李健云感慨着,他从张方义的手中夺过两张钞票,然后对着服务员招了一下手,顺手拿了两瓶啤酒。

薛源慌忙地阻拦,还是被服务员送了过去。服务员把酒送上舞台,当灯光闪过几个人的脸庞,舞台上的女人惊讶地看着几个人,然后颓然地一笑。

“喝下去!”李健云带领着舞台下的人们拼命地喊。

女子轻轻地摘下面纱,赫然是苏方佳琪,她咬了咬牙,抬头把酒灌了下去,灯光闪过,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舞台下的李健云傻了,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尊佛,又像一尊泥胎。

当苏方佳琪喝下两瓶酒时,空气瞬间被点燃,舞台下的酒客吹着口哨,用肮脏的话语咒骂、欢呼着,又有源源不断的酒被送了上去,演出暂时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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