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雨（1 / 1）

“你家可真空旷，冰箱里也就只有鸡蛋。”清昭像是放弃了孩子的家长似的。他指了指冰箱的冷藏箱，里面犹如冰冷的大海般空旷，你若是放声高歌那回声定能让你震耳欲聋。

“是是是，反正高大威猛英俊帅气的清昭肯定会帮我补充弹药的吧？”寸羽把行李全都搬了进来，像一个小时之前的清昭那样精疲力尽的瘫倒在沙发上。但他看起来要比彼时的清昭劳累许多，就像是在孤岛与野兽搏斗完一样虚脱。

“体力一如既往的差啊。”清昭把视线从冰箱里移到了瘫倒成提线木偶的寸羽身上，顺手关上冰箱，他仔细地打量着寸羽的周围，“我以后也要住在这里了，你的日常生活现在也是我的的日常生活了。”

寸羽则不屑的露出了虚脱的笑容道：“那万一我找女人呢？”他尽量摆正了即将要散架的身子，为了耍酷摆出二郎腿来，刚刚的疲态仿佛被一扫而空了，他的表情也是那样的自然。

“你就算是演的再像也是骗不到我的，倒不如说你赶快摆成你舒服的姿势吧，万一真散架了。”清昭则略带关切的说道。他看着寸羽又像个骨架散了的病人一样瘫在沙发上后再次开口道：“万一真有哪天你带来女人了，我不让你进家门，这个你大可放心，要搞去外面搞，搞完再回来。”

“过分，这里可是我家！”寸羽无力的抗议清昭并没有在意，他开始检查起来行李，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没什么过分的，房租你我一人一半，就当合租了，来打开这个红色的袋子，里边是水果和菜，你自己能做饭的吧，别整天像个不能自立的人。”

“现在？不行不行，会死的，让我歇会。”说罢，寸羽便装作很累的样子大口喘气，这倒也不假，现在的他的确很累。

“行吧。”清昭看了看宛如废柴的寸羽，微微的笑了笑，“之后你得给我起来好好干活，明天大扫除，在你这个跟狗窝一样的地方可没办法好好生活。”

寸羽敷衍的回答后便回了房里。

夜晚。这一夜久违的下了大雨，雨声嘈杂，如同学生们早自习里杂乱的读书声，但这雨并未达到那样的烦躁。说它是噪音，但这对失眠的寸羽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福音，趁着雨势还未减弱，寸羽早早地躺在床上将他的双眼闭合，清昭则主动请缨在客厅度过这一晚，沉重的行李并不能在短短的一夜全部收拾完，更何况不会有人牺牲休息的时间来做让自己身心俱疲的事情。

雨声在后半夜仍然没有减弱的趋势，这是一场毋庸置疑的大雨，这种大雨被寸羽氛围两种：一种是只想给你逞威风，给你一个下马威，也仅仅只有这一个而言，另一种则是会持之以恒的大雨；前者只会下上这么一小会儿，而后者不同，它就像粘人的狗皮膏药一样咄咄逼人，一下就是一周左右。

多亏了这并不嘈杂的噪音，寸羽度过了一个算得上是安详的夜晚，当然，他也不是每一个夜晚都会不安详，意外偶尔也会发生，就如昨夜的狂风暴雨，寸羽很喜欢这种带有意外的生活，正因有着不可确定因素的存在才让他更加期待下一天。寸羽和清昭在没有鸡鸣的早上自然醒来，本该是一如既往的早晨，但是一通电话打破了寸羽和清昭今日准备大扫除的日程。

“谁啊？”清昭在厨房问道。因为清昭的行李，整间屋子都像是许久未打理的老宅有了新的住户一样，在厨房里的清昭用着自己带来的食物做着一日之中最重要的早饭。

“不认识，没见过的号码。”寸羽看了一眼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回答道。

“难不成是追债的？”

“怎么会，我又不是我那个无用的老爹，怎么可能欠债？”寸羽摆了摆手否定道。

“接通听听？”

“那是当然。”寸羽回答道。他点击接通后，一股焦急的女性声音传入了寸羽的耳朵里。两人的谈话大概在五分钟左右，在此期间厨房里的清昭进入了烹饪，自然是听不到寸羽与电话那端的女士所聊的话题。

“什么人啊？”在结束了并不漫长的厨房时间后，清昭将菜端上桌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

“是请我去演讲的，说是给他们村里的人做思想工作。不过也不用管这么多，一句话概括就是来活了，有钱拿了。”寸羽的心情很好，他在一项工作结束后总是会说下一项工作在“不远的将来”，但这次这个不远的将来来的比意料中的快得多。

“那边情况怎么样？需要我跟过去吗？”清昭问。

“是农村来着，你就别来了，耽误你的时间，这种工作给他们做好思想工作后就差不多结束了，顶多一个星期。”寸羽自信满满的说道，看到寸羽这个胸有成竹的模样，清昭也就放下了几分担忧。

“那里该解决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清昭接着问，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好奇心。

寸羽揪了揪头发回想着方才的内容后说道：“电话那头说的是村民们都沉浸在神学里，就像疯了一样的去崇拜，，给我打电话的雇主说她是从城市里回了一趟农村老家，但是回去之后却发现了那里已经成了对神学盲目崇拜的小乡村了。”寸羽摊了摊手，他自信的表情无不显示出他对这次工作的自信，就差说出这项工作简单的要死了。

清昭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这种事情还是蛮常见的，咱们老家的一户人家不就是对这神那神信奉的如痴如醉的，简直就像是为了供奉这个神而活着一样，真是太荒唐了。”

寸羽也表示同意的动了动脑袋，望向清昭，仿佛再说：“接下来呢？”

“后边我也没怎么关注下去，估计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吧。”

寸羽点了点头，他准备收拾下要带的东西，去乡村对在城市居住了很长时间的寸羽来讲并不是一件值得烦恼的事情，他小时候也是生活在农村的人，他没什么会住不习惯的地方。

清昭思考着自己似乎遗忘的事情，看到寸羽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立马茅塞顿开，宛如看到了天敌的动物般指责寸羽道：“你要是走了的话，我不得一个人在这里大扫除了吗？”

“是这样的，我亲爱的先生，我对此感到无比愧疚。”寸羽刻意端正了身姿，给清昭深深鞠了一躬，庄严的恐怕寸羽在清昭的葬礼上说奠文都不过如此。

“真别，你这样怪吓人的。”清昭不忘调侃道，“此昂吧，一个人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下河可别让水蛭给咬了。”

“去去去，谁会下水啊，”寸羽嫌弃的向清昭摆了摆手，他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接着他打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就像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带有阴险意味的笑了，“这是想逞威风的大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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