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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清晨,天还蒙蒙亮,公鸡却已是打鸣。
伴随着阵阵嘹亮,太阳极不情愿地从地平线上探出脑袋,打着哈欠,向大地播撒光辉。
柔和的春风带起了杨柳的嫩叶,吹皱了河水,吹得满地的小草摇头晃脑。
风吹进了村子,一户人家门前挂着的风铃微微摇摆,发出好听的“叮咚叮咚”。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了个小脑袋,大大的棕色眼睛“咕噜咕噜”地乱转,蓝黑色的双麻花辫左右摆动。脑袋前看看,后瞅瞅。最后,才从门缝中钻出。
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穿着朴素的花布衣服,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嘻嘻,总算可以出去了!”说完,准备转身关上门。突然,一只大手从门缝里伸出,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
下一秒,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又想出去?”然后,门被彻底推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
一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快要秃了的头,只有几缕白发覆着其上,再配上他此时穿的小黄鸭睡衣套装,确实有些搞笑。
女孩捂住嘴,尽力憋笑,可终是没忍住:“噗,啊哈哈哈……”一边笑,还一边指着老人的衣服。
老人眉头一皱:“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转而,又对着围观的村民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干活!”
站在最前面的村民忙陪着笑脸,道:“是是是,村长您说对,我马上让大家去忙活。″然后,要吆喝着其他人离开小屋。
老人拎起女孩,横着抱起,大步往屋里走。女孩嘟着嘴,一副不情不愿。
老人进屋后,将女孩放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面庞上,平添了几分威严。
老人冷声喝道:“李雨晴,你看看,你这又是第几次出逃?”
李雨晴不服气,叉着腰,头往左一瞥:“哼!凭什么我们只能待在村子里,不能出去?”
“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当初我们祖先……”
“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寻得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李雨晴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已经听了千百万次的话。
“你这孩子,都知道还……”老人边摇头,边叹气。不过,很快又严肃起来:“但,无论如何出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当初母亲能出村,我为什么不能?″她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敢出去,我就把你逐出村子。”
“逐出就逐出,你总是那么固执,烦死了!”说完,李雨晴跑出屋,“呯”地一声关上门,只留下老人独自叹息。
夜晚,凉风习习,所有人都回家了,除了————
蓝黑色的双麻花辫左摇右摆,李雨晴仔细确认四周是否有人:“还好没人。”她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身旁的一根深棕色的柱子,上面还刻有奇怪的纹路。
视线向远处飘去,在另外的三个地方,也竖立了三根一模一样的柱子。“它们共同筑成最有效的屏障,保护着我们。”李雨晴默念着老人曾经告诉她的话。
悄悄地走离柱子,一步、两步、三步……
再过一会儿,她,李雨晴,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年的村子。
远处,一抹红光移动:“雨晴,你在干嘛?快回来!”
听到喊声,李雨晴心中一惊,思考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握紧拳头,闭上双眼,低下了头,一路狂奔。
当她停下,睁开眼睛向后看时,村子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老人的秃顶,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握着的金色心形石头。
“砰”,门被撞开。“村长,不好了!雨晴,她,出村了!”
老人转过头,淡然一笑:“真是跟她母亲一样不守规矩!”
“村长,那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回去吧。”
“可是,这……”
老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左手搭到那村民的肩上:“雨晴,已经不算是我们村的人了。回去吧。”
说完,关上了门。
老人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照片: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淡黄色长裙,蓝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间,脖子上戴着根项链,上面有着一颗金色的心形石头,眼中满是喜悦。
“让她也出村,是对还是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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