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根清净（1 / 2）

周府私牢。

阿根三人被府兵押入。陈欣小泽合囚一室，阿根囚在另一小室，里面还有一位倒卧的老者。

老者披头散发，僵如死尸，阿根很是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想着这两天的遭遇，心里浮起师傅的影子。

师傅待自己虽不如其他师兄好，可拜师后也没少他过吃穿。

阿根自小家里清贫，母亲虽是出身大户人家，但一直体弱多病，而且放着锦衣玉食不要，心甘情愿嫁给父亲受苦。父亲是个落第秀才，本不是出力之人，迫于生计租了几亩薄田度日，硬生生打熬成个庄稼汉子。

两口子琴瑟和谐，又有小儿绕膝，日子虽说清苦些，但还是挺幸福的。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八岁时候父亲因一场重病过世，留下母亲和他艰难度日。孤儿寡母，最难过活。窘急时候，连被褥里的棉花也得用芦苇絮代替，后来母亲心境凄凉，慢慢一病不起，没多久就随父亲去了。临终前嘱咐阿根以后学个一技之长，也好安身立命。

阿根成年前全靠乡亲邻里可怜，才勉强有口饭吃。独身后尝试过不少营生，拉过车，跑过堂，到处受欺凌和白眼，后来才咬牙拜到师傅门下。

师傅半是可怜，半是把他当个长工。功夫方面教了不过几招，因阿根学什么都是极慢的，索性放弃了。

记得有一次，师傅把他喊到屋里，指着一团乱绳说道：“小根，你能把这团麻绳快速解开吗？”

阿根望了一眼，摇摇头。

师傅似乎早已料到，伸手抓起麻绳，左手胡拉，右手乱扯，三两下居然弄开了。

随即叹口气道：“小根，你和其他师兄不同，你太过憨直，我怕你会吃大亏。今天教你个道理，倘若遇到复杂事情不知道咋办，不妨装模作样搞它一通，说不定就可能有转机了。”

阿根似懂非懂，点点头。

他却不知道，师傅面对其他几个师兄时候，都是拿出把快刀，一下搞定。

阿根想起师傅已伤，自己眼下又落到这步田地，不禁伤心的叹口气。

揉着勒痛的绳痕，又惦念起赵家小姐，心下更加惨淡。

陈欣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趁着小泽大腿倒头就睡。

小泽眼泪汪汪望着大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那老者传起一声**。

阿根吃了一惊，上前探看，老者表情狰狞，双腿不停的抽搐，显然十分痛苦。

这时，看守各丢进两碗菜粥，话也不说一句，转身离开。

陈欣一骨碌爬起，抢起一碗呼噜噜两口喝完，又眼巴巴盯着另一碗。

小泽不忍心，轻轻推给二哥。陈欣也不谦让，吃完又睡。

老者**愈发厉害，阿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端碗去喂他，老者勉强喝了几口，方才有些精神。

缓缓睁开眼，吃力道：“多。。。谢。”

阿根喂完他，又退回墙角挂念起赵紫瑶。

老者平静不久，**声又起，而且越来越大。陈欣怒冲冲嘟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抓起小泽手指塞住自己耳朵，再度睡下。

阿根担心老者，也不忌讳什么，遂抱起老者上半身轻声问道：“老丈，老丈。。。你哪里不舒服？”

老者面似淡金，仍然抖个不行，偶尔还伸出双臂乱抓乱挠，却是话也说不出了。

阿根不敢把他放下，就这样迷迷糊糊抱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