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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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僖伶昨日答应他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掌灯人是个什么职位,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好直接问。

现在听长风这么一说,似乎又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听雨到底还是个少年,又有眼疾,叫他做会不会太为难了……

谈僖伶有些犹豫地看着听雨,心里正苦恼着该如何开口。不成想听雨却主动侧过了脸,将身子对着她。他本看不见,却能十分迅速而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

“是弟子叫师父为难了。”少年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安静又懂事。

见他转身要走,谈僖伶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听雨——”

“师父,弟子下次不会这般任性了。”听雨向后移了移身子,避开了她的接触。

听听这语气,再看看这离开时的可怜劲儿,谈僖伶忍不住扶额叹气。真是感慨,她也有对一张和卫昀卿酷似的脸心生怜惜的一天。

已经落座后,长风仍是有些不安地看了身边人一眼。明明最后是自己坐在应得的位置上,师父却还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倒叫她做了恶人。思及此,长风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下面安安静静坐着的人。

真是好手段,以退为进,倒叫师父对他心怀愧疚。

也配?

这个所谓的师弟出身卑贱,要不是当日狗胆包天,直接拦下了师父的轿子,他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将他视为地上最肮脏的泥,注定要去做乞丐、做小偷、做最见不得人的腌臜之事。

她是师父最倚重的弟子,在书院是个极有威望的人,有时“随口一说”便能叫听雨在书院的日子不好过。这个师弟之前根本不敢告状,不想现在竟然有胆子在师父面前跟她耍心眼!

长风再抬首时,面上已经挂起了和素日无差的恬静笑容。明明没有说话,她一起身,下面的所有弟子都不敢再说话,面容严肃。

“点北斗灯。”

话音刚落,有弟子送上来一把制作精良的弓箭与一盏纸灯笼。长风将那纸灯笼放在案桌上,将那柄比她的手臂要粗得多的弓箭拿在手上。

谈僖伶不清楚流程,眼下见她一个女子拿起一把看着粗重的弓箭,心生疑惑:她拉得动吗?

长风似乎没觉得这把弓箭有多重,一只手举着弓,另一只手搭着箭拉出了饱满的弧度。她认真地看着前方树冠上吊着的红灯笼,眼睛都不眨地便射了出去。

利箭似要划破天空般,准准地射穿了那盏红灯笼。只听“哗啦”一声,灯笼里的一道红幅落了下来,上书:误入蓬山顶上来,芙蓉芍药两边开。

待看清诗句,长风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座下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谈僖伶读得诗很少,看到这么一句诗只觉通俗易懂接地气。

“师父,还是换一个吧。”长风转过身,低声说道。

“这个就挺好。”谈僖伶不明所以道。

长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再转过头,点了一柱香,“开题,时间一炷香。”

说完,长风默默坐了回来,不去看众弟子不知所措的脸。

谈僖伶在这等待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得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的人,尤其是穿着米白袍子,姿态华贵的人。

听雨正在想着诗句。这种男女欢愉题材的,他从未写过,到底是有些无从下笔。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人。下一秒,眉头舒展,思路泉涌。

“时间到。”长风向谈僖伶做了个请的动作,“师父请。”

请什么?谈僖伶疑惑地望着长风。

“师父,您的开题之作。”长风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合着她也得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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