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身、心、念(1 / 1)
必死之局。
所谓战斗,无非身、心、念三者。
心,张云虽然遇到过不少生死危难,但真正的争斗,真正需要自己动手与人搏杀的经历却几乎为零。最重要的,他压根就没有身为什么战士的觉悟。从来都是像个孩子一样被人庇护。如今,需要自己为了在乎的人挺身而出......赶鸭子上架,没有心理准备,一个字,虚。
事实上,作为张家独苗,雅楼大少爷。别提什么战斗,就连那个狗屎私塾也是被爹妈逼着应个景儿的。张大少爷不想当先生,更不想考功名。咱不是穷小子,咱是有产业的。这打打杀杀的,这干啥呢这是?
念,对面五人的心怀百姓,降妖除魔,舍生取义......如此大义信念乃是张云从未有过的。不但没有,他还认可了自己身为邪恶一方,身为反派的身份。张云其实是个单纯善良的普通人。价值观挺正常的,心怀白姓的人是好人,坏人是要被痛扁的。如此认知,让他的战意和锐气都相当受挫。简单说,他觉得自己是应该被痛扁的那一方,他不想跟谁打架。
身......
这里倒是有点优势。
虽然张云一直把自己当弱鸡,对自己的实力手段一向没有任何想法。但张大少爷其实真不能算普通人。真要丢到什么地方跟人拼死拼活,他还是蛮能打的。毕竟两块魔契烙印加身,手里还有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又有来自赵羁横的拳脚武技。
当然,因为缺条胳膊,他的武技需要打很多折扣。这不单单是缺只手的问题。因为少条胳膊,扫腿、踹腿,甚至身法步法在发力或者转移重心的时候都很受影响。
受影响归受影响,练过就是练过。再加上幽冥气滋养,一膀子力气也不输普通武者。
但无论如何衡量,以一敌五都是必败之局。张云不清楚自己如此挣扎的意义何在。但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放下雀儿,万不可能。留下七怨......稍微想了想,张大少爷不乐意,很不乐意。
行吧,哪有那么多理由。本少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你们正义也好,胸怀也罢。你们管天管地,你们管得着本少爷我乐意不乐意吗?
没招谁没惹谁,来一帮人把自己家砸了,把自己胳膊砍断一条。把自己亲妈也给砍了。当然,后来不知咋回事又活了。这不重要。重点是自己没招谁没惹谁。正义呢?
没招谁没惹谁,背井离乡在个破庙里关了十年!避灾躲难之类没见着,实实在在的吃了十年素,忍受了无法承受的十年孤独。说好的避灾躲难,治伤接臂呢?正义呢?
没招谁没惹谁,自己莫名其妙长了两块魔契烙印。关键是,这魔契不是自己画的。是它自己来的!吸引冥骸不是自己愿意的,是冥骸自己来的!本少爷就是想回家找妈而已,这算怎么回事就要打生打死?正义呢?
既然从来没有人给我正义,你们又为何要从我身上“榨取”你们的正义?
你们的正义,与我何干?
想没想明白不重要,但张大少爷的心态已经崩了,决断也已然有了。张云心一横,攥紧了手中紫色短剑对着迎面而来的白星河举剑便劈!
自己没招谁没惹谁,如果一定要死,那就死。但亏不能吃,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
白星河身怀腐蚀能力的强大烙印,又多年躲在深山之中。同野兽或者烙印吸引来的冥骸争斗了半生。虽非武者,但拳脚功夫上也不会输给谁。眼见这诡异短剑锋利非常,不敢硬接。退步后撤,双手带着灰败死气在身前挥舞翻飞。这边人影刚刚退去,那边的契魔屠付虎便看中时机,一个火红拳头直接戳向张云左肋。
就像之前说的,对武者而言,少了条胳膊那就是少了半条命。无论赵羁横的武技如何精炼高超,张云右臂挥砍之时,因为没有左臂,左脸、左肩、左肋......他左边身体,从腰往上就全是空门。
咔嚓!
碎裂声颇沉闷,不是骨碎的声音。张云连退数步,噗的喷出了一口血。长衫肋下布片纷飞,火苗乱窜。掉落出不少如炭渣子一样的石渣土灰。这是他第一块魔契烙,石化的能力护了他一次。但魔契烙印生出的石化物质又被对方拳风火焰烧灼成了焦炭色。
这一拳,火劲儿小,拳劲儿大。感受着身边已经稀薄到近乎真空的幽冥气,张云知道这火焰之所以不够厉害,是因为对方受老僧耀光影响,幽冥气不足且运转滞碍所致。啐着嘴里的血沫子,咧了咧嘴角。
本少爷也不是硬拼的傻货。如果这秃驴举着铜钵不放,大家就都吸收不到幽冥气。他一旦放下铜钵,七怨大姐就直接翻身报仇秒杀全场......
吃定我了?本少爷真的一丁点胜算都没有吗?
右腿踏前,举剑再砍!
一剑砍下,被人躲开未能建功。张云凭借身法,双腿换步,以腰带身,向左侧急转。自然收回的右手又持剑向左侧被称为阿蚯的契魔屠腹部刺去!
这人看着瘦高矫健,但身形动作却有些慢。真争斗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些笨拙。一剑刺下,直把他刺了个透心凉。半截剑身已经没入他腹部,在他后腰露出了一点点剑尖儿。
这一剑刺的太顺利了,连张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张云以为自己运气爆棚,又除去一个大敌之时。才看到此人脖颈处微微闪光的魔契烙印。心道不好!张云又发力,肩膀处生出些许石化甲壳,硬挺着胡乱挨了几下攻击。将已经刺入对方腹部的短剑向右侧划开!砍断你半边腰,就不信你不死。
紫色短剑无比锋利,转眼间真的砍透了阿蚯身躯。张云扛不住太多攻击,周身碎石土灰乱溅,撤步连退。待他稳住身形时不由得惊掉了下巴,那必死的心又凉了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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