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试（1 / 1）

之后的军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学校也担心再有学生中暑的情况发生，学校医务室也采购了一批仁丹，藿香正气水通知班主任领取发给学生们，学校食堂也准备了几大桶的凉白开和绿豆汤给学生们解暑，军训的高一学生也再没有发生中暑晕倒的事情发生了。不得不感慨，那一代的80后学生，身体素质确实比以后的90，00后孩子要强健不少！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结束了，最后一天给校领导表演了行进队列，显示军训成果，校长和教导主任发表讲话，无非就是大家已经是高中生了，要自律，听从老师们的教导，好好学习，争取3年后考上理想的大学之类。

经过半个月部队教官的严格训练，同学们和教官都有了感情，临分别的时候，女孩子们都哭成一片，男孩们也眼眶红了，军车驶出学校大门，同学们的失落感消失了，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只希望祖国和平，不要爆发战争，希望这些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教官可以平安退伍，回到他们的父母身边。

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涯的迷茫感，其中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是肩负着家长亲人的期望，三年高中好好学习，三年后的高考中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一个精瘦的三十多岁的温文尔雅的男人走到高一2班的队列前，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地看着学生说道：好了，同学们都别伤感了，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在一起三年了，大家要争分夺秒地学习，不要辜负家长们的期望，为了你们自己今后的人生，努力拼搏三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还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姓尧，尧舜禹汤的尧。我将是你们接下来高一学期的班主任，大家有什么学习上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谈谈，为什么我不说三年呢，因为高二你们就面临着文理分班了，我是带理科班的，可能有一部分同学会离开，并到文科班去，但不管你们在哪班，我依然是你们的师长，遇到困难依然可以来找我谈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期待我们可以紧张活泼，团结友爱地一起度过这三年的高中生涯，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天我们回到教室，正式开始我们的高中生活。今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进行一次摸底考试，看看你们的初中知识忘记了没有，老师们也可以看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散会”

厉阳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被绿色环绕的家乡，也在思考着未来。

这是赣江省的一个偏远小县城，距离省会有两百多公里，此时是一九九八年，全县的经济状况还是比较差的，这里也没有高速，没有国道，通向外地的只有一些断断续续沟沟坎坎的黄泥土路。

全县三十万的人口，百分之九十都是农业人口，都是靠着土地生活，辛勤劳作种植水稻，此时还没有扶农政策，几乎全县的人都是靠着种水稻，换取一家人的口粮，剩余的稻谷卖掉换点微薄收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开销和教育费用。许多青壮劳力都不堪这样穷苦的生活和一眼就看穿一辈子的生活，背井离乡，纷纷去往广东，福建浙江等沿海发达城市务工。

厉阳走在破败的小县城，道路狭小拥挤，整个小县城都是灰蒙蒙的基础色调。那些年城市还没有开发，商品房还未盛行，都是低矮的楼层，棚户区还基本上都是明清古建筑，往往一个四合院里住着十几户，孩子们穿街走巷打打闹闹，街坊四邻聚在一起聊天，邻里关系十分融洽，见面打招呼就是一句“吃了没！”

全县有二十多个乡镇，只有两所高中，总共十个班左右，总计七百个学生，每年上万多的中考生，比起高考，本县的中考更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厉阳回到家，和母亲妹妹一起吃了饭，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平时不爱多说话，但对儿女的爱很单纯，就希望自己节省一点，把最好的吃食留给儿女，自己的日常衣服都是穿了至少七八年的旧衣服，甚至很多都分辨不出来它们最初的颜色。

父亲是一家效益很差的国营企业的职工，每天早出晚归地辛苦工作，换取微薄的工资养活着一家四口。

妹妹历怡，自小聪明乖巧，学习优秀，读初二，成绩一直在全校名列前茅。吃过饭，厉阳说道：“妈，我吃完了，我先上去了，明天要摸底考试。”“嗯，好，你好好复习，历怡，你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一下，用水泡起来，等我晚上来洗，”“没事，妈，你先忙你的，等下我会把碗洗了。”妈妈在家里接了一点缝补之类的散活，赚点钱补贴家用。

厉阳回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阴暗逼仄的小阁楼，顶上是瓦沿，距离站立的地板高度十分近，让身高一米七出头的厉阳每次都得低着头。躺在床上，厉阳翻起了初三的复习资料想着明天的摸底考试。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下楼，洗漱完毕，妹妹历怡说道：“哥，吃完早餐再去学校，妈买了豆浆油条，你今天要考试，妈还给你煮了两个鸡蛋，再配上一根油条，你一定能考一百分，”“唉，妈总是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信这个，一根油条配俩鸡蛋就能考一百分，谁还读书啊”“哎呀，你别啰嗦，赶紧吃吧，妈说你正在长身体，不补充营养的话以后身体差，跟不上学习的。”厉阳看着妹妹碗里的白粥和面前的一小碟榨菜，“你就吃这个啊，妈也太偏心了吧，哥这里分你一个鸡蛋，你也在长身体，也要补充营养，以后你个子长不高，小萝卜头，就嫁不出去了”

“要你管！吃多了长胖了成个大胖妞才嫁不出去呢，”哥你就赶紧吃吧，等下别迟到了，碗就放这里，等中午我放学回来我就洗”

到了教室，老班先根据学生的身高安排座次，按当时那个年代，南方人的普遍身高，厉阳一米72的身高在男同学当中还算比较高的，他分在了倒数第二排，后面是一个农村来的梁山好汉，虎背熊腰，身高足足一米83，在他们那个年代的高中生里绝对鹤立鸡群的存在，憨厚的脸上展现出善意的笑容，“你好，我叫周坤，”“你好，厉阳，”同桌是个高瘦的清秀小子，一脸的猥琐样带着些商人的狡猾，“杨伟，多指教！”

前面的马尾辫，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只从她面看到一些侧脸，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旁边的凑过来小声说道：“呶，你英雄救美的对象，不聊几句？”“滚！”“开个玩笑嘛，生什么气。”杨伟讪讪的坐回去了。

厉阳这才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自己的课桌上打量起来，单独的课桌椅，高度刚刚合适，坐下不会因为高度不合适坐的不舒服。桌椅都是木质的，刷着墨绿色的油漆，桌面的左上角用刀子深深地刻了一个“早”子，似乎是学习鲁迅先生三味书屋刻早字，用以鞭策自己遵守时间观念，好好学习，嗯，真是个靠谱的学长！厉阳心想。但接下来看到的油墨笔写的就让他大跌眼镜了，只见早字下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打油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怕冷，整理书包待明年，”再往下就又是刀刻的一个“忍”字，还用油墨笔着一句“仗剑天涯，君临天下！”最底下的一句诗就显得挺有文艺范了，“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唉，这位学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呀，人生经历这么复杂？

不管了，先把书包放进抽屉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厉阳赶忙把书包又拿出来，弯腰往抽屉里一看，一堆田螺壳和鸡爪骨头渣子，太特么恶心了，正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耳畔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哎，借给你用一下，”我的视线从课桌抽屉里转到上面，，只见前面的马尾辫半侧过身子，白白嫩嫩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袋，，厉阳接过来一看是块小抹布，还用一点水浸湿了，果然，还是女孩子心细。厉阳赶紧把书包放在隔壁杨伟的桌上，打扫起卫生来，先找了张废纸把那些已经干枯的田螺壳花生壳和鸡爪骨头归拢到一起，装在小塑料袋子里，再用湿抹布把桌面以及抽屉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搞完了课桌卫生，看着黑乎乎的抹布，厉阳轻轻地碰了一下前面的马尾辫，“抹布好脏，等下课了我去给你洗洗一下再还给你。”好的，别乱动了，马上要考试了”，接下来就是一天的摸底考试，考题不是很难，都是以前学过的初中知识，暑假两个多月过去了，还没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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