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封(1 / 2)
第一章??解封
没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只剩一个孤寂的灵魂没有灰飞烟灭。
太久了,久的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换,没有躯体,没有能在空气中传播的声音,封印在一个礁石中的灵魂,不对,可能是思想,经受着痛苦的煎熬。
潮起潮落,有时裸露在外经受烈日的暴晒,有时在海水中默默等待,不经意间来一场台风卷起巨浪拍打礁石,没有疼痛,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寂。
看着大海,辽阔的让人浮想联翩,海的哪边到底是什么呢,已经没有再想过了。看着沙滩,眼巴巴的看着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这里经过,期盼着像孙悟空一样的境遇,有个小孩能走过来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一句都行,可从来也没有过。
灰飞烟灭吧,不想待在这里了,佛祖、太上老君、哪怕是耶稣或者圣母玛利亚,搭救我吧,我只想出去,哪怕从另外一个视角看一眼这个世界,就一秒,也就心满意足了。
放我出去吧。
又是狂风大作,惊涛怕打礁石泛起白沫,污浊的海水在眼前时隐时现,海天相交的地方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又要起台风了。
没一会,天空风云突变,转眼间风和日丽,就像是被哈利波特的魔法棒点了一下,周遭一下平静下来,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一切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不真实到死寂的思绪泛起了一丝涟漪。
宋宣和三年的四月初八,传统的洗佛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在顺济寺的大雄宝殿前留下一地的残枝断叶,“当”,带着颤音的钟声在寺中慢慢消散,十七岁的闺阁大小姐曾福抬起头看看,雨过天晴后的天空分外明媚,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焚香的味道,使人神清气爽,可恼人的烦恼和娇羞总是那样剪不断、理还乱。
宝殿前侧殿的亭廊里站满了附近的农人,“南风吹佛面,有收也不贱;北风吹佛面,无收也不贵。”面对着被洗浴一新的佛像,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农人,无助的把一年的希望寄托在佛祖的恩德上。
锦衣玉食的人们,则有着更高的期望,作为家中独女的曾福,寄希望家中能给自己找一个好夫婿,这件事已经困扰她两三年了。最近两年的春天,这种烦恼越来越恼人,于是每年的“洗佛节”都要在寺里来上香,到海边去放生。
不求将来的良人是骑着白马胸前带着大红花的游街状元郎,也不求将来的良人是风流才子,只要能举案齐眉安稳过一辈子就行。
心里是这么想着,可每个妙龄女子在心灵的最深处都有一个白马王子梦,曾福也一样,确实是一件烦恼的事,可又无处去诉说。
跟着人头窜动的人流,来到铸有“卍”字的大香炉前,虔诚的跪在铺垫上合手磕头,心中的小女儿心思再次泛滥,口中默念着:望佛祖保佑,能遇一良人,此生足已。
抬头看见洗浴一新的三佛像,前世因后世果,万事一颗平常心,多结善缘才有福报,以后要多做善事,多结善缘,才会有福报,曾福想到这里,一颗心平静下来,起身带着丫鬟和两个仆人出了寺院朝海边走去。
骤雨初歇后,海边的人们又活络起来,“哐当”一声响,在海边不远的一个简陋的仓库中,几个穿着青色短衣,宽腰长裤,系着腿带的担夫,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蕃商为了躲避市舶司抽解临时搭建的仓库,交了公凭后准备出海,在这里用小船把一批瓷器运上海船。
听到声音后,深目蓝眼,留着长须,一身华丽丝绸袍服的蕃长班沙达尔领着几个大汉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碎瓷片,一张狰狞的脸映射出心中在淌血,和黄金等值的瓷器竟然被摔碎了。
怒不可遏的班沙达尔一手拎住摔碎瓷器的年轻担夫,一边用不太纯熟官话喊道:“让这些担夫跟着,今天我要祭海。”
嘴里碎碎念叨着:“这不是好兆头,这个可恶的卡菲儿给我带来了霉运,愿真主保佑出海顺利。”
心里忧虑着,本来不是出海的季节,暴利驱使下贸然出海,希望真主能收下这个可恶的卡菲儿,保佑自己一路顺风。
暴风骤雨过后,粼粼的波光闪耀在礁石上,些许的涟漪未能激起灵魂太多看一眼世界的执念,没有声音的呐喊早已平息,依然是默默感受周遭的一切。
突然,隐隐的感知到了周遭的异动,融入礁石中的灵魂开始不安的躁动,这是一种已经埋藏了太久的冲动,太久了,久的好像没存在过。
出了寺院的曾福,带着贴身丫鬟和仆人来到海边,早上海边放生的农人很多,很多人下午还要出去劳作,都扎堆在一起放生,相互挤来挤去,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愿意和这些言行粗野的农人挤在一起,就领着丫鬟和仆人朝人少的海边走去。
寺院门口买来的海鱼一开始还在竹篮中活蹦乱跳,可不一会就鱼目圆瞪张着嘴巴不动弹了。
几个人加快脚步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海边,曾福捧起鱼儿一撒手,迟疑片刻的鱼儿甩甩尾巴,像是在表示感谢,然后随着波浪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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