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这老东西不是那么好放倒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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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流没跟着温总回桌,他拉开秦小枫边上的椅子坐下了,把丢丢挤得扁扁的。杨三江带点歉意地对左手边当地分公司的小伙子笑笑,请服务员给他也加个座。大家纷纷挪动靠拢,给他腾出个位子。丢丢马上一阵哼唧,秦东流反手抄起它,递给杨三江。分公司两个坐在这桌充当主人的年轻人都起身照应,换餐具、斟酒。

秦东流自嘲地一笑,问杨三江:“老杨,还喝不?”

“听你的。”

两人把杯子轻轻一嗑,不声不响喝了。

年轻人上来添酒,秦东流侧身问他右手边的秦小枫,声音很低:“觉得怎么样?头晕吗?”

“没事,这杯子不大,我掂量了的。”秦小枫眼睛亮晶晶,声音大如洪钟腾韵。

秦东流想说她两句,忍住了,盛了碗鸽子汤给她:“吃点热的。不舒服就告诉我。”

金泰宏捧着杯子过来敬秦东流,牛大力跃跃欲试跟在后面。连关思雨都豪兴大发,把吃饱喝足的子妍塞进秦小枫怀里,站起来一把就把牛大力扒拉到后头去了。两个小助教也推波助澜。秦东流非常随和,来者不拒,分公司的两个小年轻心里暗自啧啧称奇。

“咱们五个人今天能把他拿下吗?”关思雨凑在秦小枫耳边鬼头鬼脑地问。

秦小枫大摇其头:“这老东西不是那么好放倒的。何况那俩小帅哥虎视眈眈呢,温总带出来的人可不会是吃素的。除非是杨哥站在你们这一边,而且等一下左羽林军大统领李秘书不来勤王。”

她以为自己是在耳语,其实全桌人都听见了。

杨三江搁下酒杯,笑得拿手撑着头:“秦老师啊,阴谋不兴这么大声说的。”

秦东流笑得莫可奈何。包房里空调开得足,再加上那一杯酒,秦小枫搂着胖闺女,笑得那叫一个欢畅,端的是色若春晓。她对着分公司的两个小伙子陪个笑脸:“敲黑板!划重点!重点是‘帅哥’哈!”

照秦东流的脾性,他绝不会在不熟的公司同事面前跟秦小枫私语。但今天不知道什么让他昏了头,也许是她时隐时现的小酒窝,也许是憨笑时露出的两颗兔子门牙。他听见自己哑着喉咙问她:“三哥老了吗?”

秦小枫庄重地点了个头:“耶死。”

杨三江已经笑得嘴都合不上,他对金泰宏招招手,叫他过来倒酒。他端起酒杯,跟秦东流碰碰:“秦总。”

秦东流转过来对着他:“叫我老秦。”

“秦哥。”杨三江点点头,两人喝干了。

李秘书神兵天降,手执一杯牛奶,轻轻搁在秦小枫手边。子妍的小黑豆眼亮了,伸手去抓,被眼疾手快的瓜娘娘一手拦住:“天爷,你知道你刚才已经喝了两瓶奶了吗?”她哭笑不得地问小丫头。

李秘书眼睛一扫对面,两个小伙子如梦初醒,这才知道这一桌也需要打起精神支应,马上亡羊补牢地跳起来,一个去找更多的奶,另一个去找服务员上热茶、加锅巴粥。

“李秘书,”瓜娘娘的小鹅蛋脸上挂着奸笑,起身把李秘书拦住了:“嘿嘿,李秘书辛苦了,来来来,歇一会儿,我陪你好好喝两杯吧。”

秦小枫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关思雨:“娘娘!阿瓜!冷静一点,千万别去招惹他呀!李大统领一人能把你们都干翻!干翻!”

“这样啊?”关思雨将信将疑地打量李秘书,李秘书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诚恳地与她对视。“咱们打一场人民战争也不行吗?”

“敢于斗争是好的,但是还要善于斗争。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之时也要注意保存有生力量,神风敢死队的路数轻易是使不得的。”秦小枫苦口婆心,抱紧娘娘的细麻杆腰不放。

关思雨一向相信秦小枫的判断力,但喝酒也许会是个例外。“我们英勇的bifzivkar土家儿女有白虎护身……”

“多少只?”秦小枫认真地问她:“你先数数。酒桌上碰到李明锦先生,无论英勇与否,你都需要十好几只大老虎,脑门上虎均一只大王字,武松见了绕着走的那种。”

关思雨还在垂死挣扎:“我们土家人招待贵客就是一坛子苞谷酒摆在堂屋地下,插一根打通关节的竹竿,大家轮流上去猛拔一口……”

“都没有下酒菜啊?”牛大力好奇地问。

“呃,桌上会搁一大盆蒸好的腊肉什么的,插一双筷子,公用。”她期待地问李秘书:“你听了怕不怕?”

“怕死了呀。”李秘书笑得很温婉。

关思雨从那笑容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打了个寒噤,果断采纳秦小枫的忠言:“既然你都怕了,那咱们这次就算了。”

李秘书轻言细语地确认:“这就算了?”

关思雨吞了口唾沫:“算了算了。你去忙,不耽误你。下次吧。”

“那,”李秘书热情地环顾全桌:“大家都算了吗?”

“都算了都算了。”牛大力和金泰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孬种不战而降,像1940年6月的巴黎。

“那好吧。”李秘书听起来很遗憾。

敌人太凶猛必须避其锋芒,几个怂人就开始内讧,吵吵嚷嚷地自己喝开了。他们几个水平相当,棋逢对手,相互掐着捉对厮杀,间或恢复正常语调和用词给桌上其他人敬一杯,马上又调回谩骂模式,嗨得不行。秦小枫虽然不端杯子,也要积极参与,两边挑拨,煽风点火。秦东流和杨三江都安静下来,偶尔碰一杯,也不说什么,神色容忍地看年轻人闹腾,直到温总和周校长起立提了最后一杯酒,午饭才算是结束了。

“小秦吃好了吗?晚饭想吃什么?”温总红光满面地问秦小枫。

秦小枫的酒劲差不多过去了,可还是被这气氛带得挺上头的。“温叔,刚才在车上我看见路边上有好些露天排档呢,一个个黑乎乎的锅吊在炭盆上头,桌子好矮好矮的,大家都蹲着吃。”

温总不大明白蹲着吃是个什么鬼,不过马上应允了:“行啊,晚上就给你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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