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血洗程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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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年轻!”张盛在见到罗殊途的那一刹那,张大着嘴巴,满是惊讶。

罗殊途同时也认出了躺在病床上的张盛,“老东西,十八年不见,你居然还认得我。”

但是在表面上,罗殊途还是故作镇定,憋着一脸的委屈,仿佛被眼前的临死之人吓破了胆,偷偷摸摸缩在张怀玉的身后,耳语说道:“阿玉,他在说什么呀?”

张怀玉也是被眼前的现象震得有些个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想不通玄冥祖师罗阴,怎么会和自己的父亲扯上关系呢?他不想知道,他不敢知道,若是再往深处问下去,他怕牵扯出更多自己无法接受容忍的事情。紧紧拉住罗殊途冰冷的手,沁出冷汗,一言不发。

房间内,三个人都在惧怕什么?张盛害怕着罗殊途,张怀玉害怕着真相,而罗殊途,成为了整间屋子的焦点,他也在害怕,害怕此刻张盛的回光返照,若是脑袋中清楚回想起一切,那堵不住嘴一下子说出了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被张怀玉知道了所有,那可就糟糕了。

“你……你是……”张盛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艰难喘着粗气,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狗东西……要你多嘴!”

此刻,罗殊途躲在张怀玉的身后,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像是一只站在张盛身边等待他死亡的秃鹰,鲜红色的瞳孔下时不时迸发出一颗颗火星,绽放出魑魅魍魉般的妖媚。

罗殊途想让他闭嘴,他可不想要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被张盛泄漏出来。悄悄松开张怀玉的手,眼神暗燃起前所未有的血红,再次燃起冷漠疏远的杀意,翘起的嘴角让人捉摸不定,只见他手指点起悄无声息的黑气,慢慢萦绕在临死之人的身边,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束缚,一点点……将这具枯萎的肉体榨干,吞噬。

黑色的气息悄然进入了张盛的七窍之中,本就奄奄一息的张盛,怃然间没了生气。

“老爹!”

罗殊途被张怀玉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呐喊拉回了现实,脱离出仇恨血色之中,急忙收起手中的黑气,眼色柔和了许多,涣散着瞳孔有些怅然若失。

“可,这是阿玉的亲生父亲啊,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了他?”

他不敢去想,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自己的利欲熏心,是内心的邪恶、自私怂恿他、驱使他去杀人。

想起百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才五岁,还记得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罗忠义,可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将自己寄养到了弥州柳氏家。

在这里,认识了和蔼可亲的伯父柳劲生,刀子嘴豆腐心的柳夫人,结交了同为寄养在柳家的傲娇大哥韩尚景,还有温柔似水的小妹柳烟茗。他们都是罗殊途的家人,都是罗殊途最亲最爱的人。

想到这,他挂不住嘴角一抹稚嫩纯真的笑意还记得那日……柳伯父带着我们兄弟俩在围墙上乱涂乱画,三人一同被柳夫人罚跪到天昏,饿得饥肠辘辘,幸好小妹心疼我们,从厨房偷了三只馒头,不然这叔侄三儿可真成饿死鬼了。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最要好的兄弟最后竟会反目成仇,柳家被屠,烟茗被害,而韩尚景还将这一切都归结为罗殊途修炼邪术的罪过。

血洗崇康,剿灭玄冥祖师罗阴!

百鬼崖,怖尸窟,昔日好友韩尚景用剑抵着罗阴的下颚,眼神中满是愤恨的火焰,恨不能一**吞了罗阴,“罗沐阳!你个十恶不赦的畜生!犯下滔天大罪,欺师灭祖,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

罗阴笑着歪过头,轻轻推开了韩尚景的剑。

“师兄,您恼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我从小算数就比不过您,也没您精明,这个问题倒是要让我好好算算……呃,也就百来数人?啊!不对!还要加上刚才一个呢!嘶,她是谁来着?哦!是烟茗小师妹吧……还是叫……韩夫人?这就对咯,人数就对咯!”

韩尚景咬着牙,握剑的力气越发龇戾,“你!罗沐阳!修邪冥鬼道!屠害柳伯父一家,杀我妻儿!不顾同门情谊,害得玄门惨绝人寰!我要你血债血偿!”

罗阴邪魅的笑着,顾不上什么罪孽滔天的恶臭骂名,就是临死前也感到满是惬意,冷笑着说:“啧啧啧,大师兄您还真是狠心啊。舍得让您师弟我一个人走上那黄泉路?可是我怕啊,这一路上多冷啊,多孤单啊。这么些人陪我,我还是觉得不够热闹……要不,您也一块儿?”

韩尚景气得发抖,“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好好修炼玄术,学什么邪门歪道,今天不要怪师兄为玄门清理门户!为柳伯父一家报仇雪恨!”

罗阴脸色一变,抬起脸,心血上冲,显得十分强硬,“我的好师兄啊,您可是玄清门的清源君啊!不是一向正义凛然,文质雅正的嘛,怎么个?今天脏话连篇了?呵,你们骂我夷灭宗族也好,怖尸魔头也罢,既然注定黑暗,我又何必奢求光明?”

崇康大屠杀,这是罗殊途再也不愿想起的过往,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还有,无数亲人的尸体。

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此刻躲在张怀玉的身后,泪光低垂,望着他家他户的生离死别,居然也会徒增感伤,抿着嘴唇暗自咬着牙,满是感伤:“阿玉,也没亲人了。”

他愧疚、懊悔,可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准确来说,罗殊途什么都没干,张盛纯属是在见到罗殊途后被吓死的,那黑气就在进入张盛鼻息七窍的那一刻,早就被罗殊途及时制止了,张盛的死,和罗殊途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阿玉……”

“你出去。”张怀玉回绝道,不带一丝情感,他并没有怪罪罗殊途,更不是在生罗殊途的气,要怪就是怪自己,怪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罗殊途做不出任何解释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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