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投无路 借剑青山(1 / 1)
回到尚书府,他们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但不知用何语言能安抚上官大人。上官秦悔不当初答应怜儿收留二人,明日宗麟就要问斩,对他们大失所望,欲将其赶出家门。怜儿为此事左右为难,上官秦生着闷气独自夺门而去。其实他们内心惭愧不已,决不能再连累上官一家。挪挪实在不忍心看到怜儿父女生仇,劝怜儿别责怪她爹爹。他们在此打扰数日,感谢她和上官大人能在他们困境之际给予帮助。不能再为了这事闹得他们父女不和,否则更愧疚于上官一家。张枫桥也宽慰怜儿,他们会照顾好自己,对周围环境已心中有数。怜儿见二人坚定的态度也没再继续说服,但恳请他们用完午膳再赶路,就算为他们践行,二人勉强应允下来。
用完午膳,上官怜儿拿来一把祖传的洞萧,怜儿惭愧自己一介女流帮不上什么忙,二人的坦城与决心打动了怜儿。她手里的这把萧是她的太爷爷用来哄太奶奶,每次他们吵架,她的太爷爷就会拿出这把洞箫吹曲子,曲子悠扬动听,打动了怜儿的太奶奶,他们就会和好。不过好景不长,这把洞箫竟弄丢了。机缘巧合被一个巫师做了蛊,后来洞箫失而复得却不知情已动了手脚。怜儿太奶奶身子本来就很孱弱,更是无力抵抗这萧发出的让人生死不能的音律。二人听了她的一番诉说,枫桥疑惑难不成要把这神器交给他们。怜儿说自从那次事情发生后再没用过这萧。
这把萧的确很珍贵,怜儿也是希望他们能用得上。并让他们请放心,萧发出的音律只会灌入他人耳中,吹萧之人是听不到的。另还有仅一瓶解药,打开瓶口一闻,症状即刻解除。片刻后,怜儿把二人送到家门口,彼此道别珍重。
走出大门,他们六神无主般徘徊在车水马龙的街巷口,无助的眼神一时仿佛失去了信念,进退维谷。表面上进退两难,其实他们无从选择。若想救得黑豆必需天时、地利、人和。若放弃,未必能比不放弃容易。如今满腹思绪如潮,却也接应不暇,若不提早想出计策,难免情势会不绝如缕。他们现在可谓黔驴技穷了,朝廷兵败如山倒,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能斗得过敌人。就算有神器也未必就是救命稻草,或许那只是怜儿闲来无事,说来的民间传说罢了。必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挪挪则不这么认为,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看不上张枫桥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这会儿功夫他就放弃了,看来他做什么事都会半途而废。挪挪拿着萧欲先让张枫桥试一下,或许真管用。张枫桥对萧很避讳,一个劲地躲。跑着跑着,闹着闹着,他们又陷入沉思。张枫桥想起之前在溪悦客栈的那位长者,他武功深不可测,他们可以借刀杀人,如若借助众人之手铲除敌人岂不是更好?挪挪不屑一顾地瞄了一眼张枫桥,他是看武侠剧看多了,还是痴人说梦。劝其少靠近杀人犯!杀人犯是不会帮他们的。
执拗的张枫桥想来他们走投无路了,借刀杀人之计尽管有些龌龊,可是此计尚可一试。挪挪没好气地瞪了枫桥一眼,这是什么馊主意。枫桥则不以为然,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尽力一试。他们瘫坐在地上争论了好一阵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两枚铜钱。二人啼笑皆非,原是一位穿着破烂大卦的老者丢下的。不过这种慷慨解囊,他们既不想要又拒之千里之外。挪挪想了想自己如今竟如此窘迫,还要倚着衣衫褴褛的老汉救济他们。本来还各执一词的挪挪,这下竟成全了张枫桥,他挽着她起身走向溪悦客栈。
来到客栈门前,店小二一眼便识出二人是救助他的好心人。店小二很热情,称今日住店打尖免费,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他说。他们的滴水之恩,小二自当涌泉相报。张枫桥微笑着,向店小二打听一个人,就是被年轻人追杀的那位长者究竟有什么来头。店小二一听即懂,跟张枫桥娓娓道来。原来那人名叫断念,是青山镇上赫赫有名的青山派掌门。说着,店小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们。原是那日断念被挪挪说成杀人犯,断念当时愤愤不平之下激将了他,断念想来那人不是急切想学武功吗,他偏偏要成全此人。几日后将此掌门推荐信交于给店小二。断念嘱咐店小二必须当面交由二人。挪挪接过信,“那青山镇怎么走?”
从溪清州到青山镇有两条途径,一条是去城东驿站坐马车到青水村,下车再走到青山镇。第二条是在城北郊外的第五个十字路口处有一处贩盐点,每日不到卯时出发,目的地是青山镇。从驿站走,走的是驿道,只能到青水村;跟随贩商贩盐,是抄小路走,抵达的是青山镇。
店小二低声细语说到如果随贩商贩私盐,得碰运气。不过盐铁司最近查得不严,去了就说去青山镇搭个车,那贩商就懂了。二人听出了店小二的谨小慎微,随后又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也许是怕多生事端,他们没有选择搭乘贩盐的车。虽说走驿道路程较远些,但他们为求个安心。因而来到城东驿站坐上马车,途经东郊园、永安寺、澜海庄园、青幽谷,最终到达青水村近郊。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遍野的雏菊,它们铺满了小路的两旁。色彩斑斓的花瓣向外肆意伸展,而花间橘色花蕊成为点睛之笔。阵阵淡雅的清馥迎面扑来,这青水村好似世外桃源。
“好美的青水村呀!”
挪挪喜出望外。张枫桥则上前附和着,青水村果然很美,离青山镇也不远了,他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就不要逗留了。挪挪浪漫的情怀被张枫桥的话语吹了个烟消云散,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对着走在前面的枫桥脑袋,一个劲地假装要打爆他的头,而张枫桥却好似钝夫一般呆若木鸡。他们又顺着小路,走过青水村最繁华的青水道,人们三三两两涌上街头。在青水道的远处有一座山,那座山便是青山,翻过了这座青山就是青山镇。二人一路奔波稍有倦怠,在山脚下找到一间客栈打算次日出发。
夜半三更,隔壁的房间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挪挪被哭声吓醒,拍着枫桥,让他快醒来。可此时张枫桥正酣睡着,挪挪见其还未醒便使劲捣了一拳。枫桥大声喊道:“打我干什么!”挪挪直用食指在嘴边比划着,让其小声点,让他听隔壁传来的哭声。他醒来将耳朵贴着墙面,这哭声时而铿锵有力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凄凄切切时而轰轰烈烈,如千锤百炼、大浪淘沙,简直就是无损哭声。无论是女人的衣角领抹,还是房间的墙角四壁,无不沾染着那女人的无损哭声。
卯时两刻天刚蒙蒙亮,那历久弥新的哭声,浩浩荡荡回荡在张枫桥的耳畔,一夜未眠。壮着胆子走出房门,张枫桥用手指扎了个窟窿一瞧。
“妈呀!!有鬼呀!快跑!!!”
二人以诙谐夸张的动作急速蹿向楼下,喊叫声也引起了附近住客的警觉,也都吓得飞出大门跟着跑了出去。二人心照不宣,疯狂似地飞快跑到楼外,像极了身后有头猛兽在追着他们。客栈掌柜借胆上楼一瞧,原来是那拥有无损哭声的女人自缢上吊了。张枫桥边跑边向挪挪形容拥有无损哭声的女人自缢的样子,挪挪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讲,因为他晚上会做恶梦的。就这样,二人翻山越岭,顺着青山上唯有的一条开辟的小路下了山,来到青山镇。
青山镇,一个不太富裕的小镇,镇上巍然耸立着一座高山,正是二人所走过的这座山。一眼望去遍山是苍松翠柏,故取名为青山。青山镇有数百户人家,种田、樵夫、纺织工、搬运工、车夫成为青山镇百姓主要的劳动力,镇上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青山派。
夫妻二人一路打听来到青山派脚下,红色朱门、辅首衔环,门前站着两名弟子拦住了二人。张枫桥双手抱拳,只因他们久仰断老前辈大名,想拜师学艺,望通融一下。门前的青山派弟子很不留情面,冲着二人喝道:“掌门岂是你们这些无名小卒想见就见的吗!”挪挪忙从袖口拿出一纸信,这人看完信又毕恭毕敬地将二人引荐到掌门断念的门外,青山派堂主与小师妹见二人没有携带兵器便没有搜身。只见青山派弟子向他们的师尊禀告,说有两人要见他。
他们进了掌门房间,张枫桥掏出断念在溪悦客栈留下的掌门推荐信递给断念。面若寒霜的断念盘腿打坐,抬头望向二人。断念与他们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到的竟是一张面无笑容又冰冷的脸庞,断念对二人的到来凛如霜雪。断念一眼便识出那日就是眼前这位姑娘说自己杀了人,确实,自己是杀了几人,若不是年轻人赶尽杀绝,他也不致于要了年轻人的性命。尽管张枫桥是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这时却也不得不世故起来。
“其实断老前辈,您的做法告诫了年轻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断念微微一笑,阴为阴森。意会到此人是在拍自己马屁。张枫桥又接着挑衅,说听闻有人嘲讽青山派,青山派断掌门乃是青山派泰斗,如今竟也欺负那些无名之士。断念听了极为震怒,是谁这样诋毁自己的名声。他指出在离青山派百里之外的地方,有一个基地,那里人闲来无事,每日议论江湖武林之事。断念听到这里已觉话题偏出许多,明明是来拜师,却在这搬弄是非。挪挪则在侧一声不吭,她看出断念渐渐收回了方才张枫桥拍马屁时露出的那一丝丝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张枫桥别有用意的谈话是否让断念起了疑心?她一念之间有想过,若断念翻脸势必会将他们拿下,武功高深莫测的断念,她不得不防。
此时断念“砰”的一声将手重重拍在案上,他们不是来拜师而是来妖言惑众的。挪挪见形势不妙,迅速从袖口拿出洞萧。断念还以为她拿出的是武器,固以迅猛之速从剑鞘拔出宝剑,但没成想是把萧,还是被萧声灌入耳中如穿云裂石。“你们,你,你”腿软了下来,剑鞘“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屋外的堂主和小师妹听到屋内有争吵赶忙拔刀冲进来,可惜他们的身子也软了下来瘫倒在地。挪挪拿出解药放张枫桥鼻子上一晃,二人把堂主和小师妹拖进屋内,把三人身上搜个遍,发现断念身上有一枚掌门令牌。张枫桥又发现墙上挂了个弩和些许箭,也悉数顺手牵羊。
二人迅速夺门而去来到演武场,此时副掌门断知正带领弟子们练武。青山派小师弟裂言见生人便上前拦住。张枫桥略带慌张、动作滞笨地掏出掌门令牌,说是有要事找副掌门商谈。裂言见到二人持掌门令牌不时心生疑窦,但见令牌如见掌门,不得不照办。裂言指着最前面带着弟子练武的便是副掌门断知。
断知见有人来便吩咐大家继续操练。小师弟向断知介绍了情况,说掌门有紧急要事先走一步,让大家紧随其后一并前去。断知疑惑,事情如此紧急也应由本门的弟子通传,为何是他们二人。断知半信半疑且避免打草惊蛇,吩咐师弟带二人去主殿等候,待他交待一下再随之前去。
断知带着两名弟子匆匆来到掌门房外,竟空无一人,断知见机不妙,拔出长刀冲进屋内却不见人影。断知观察了一番,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难道情势真的像二人所说的那样如此紧迫?几人将剑收入剑鞘往主殿赶去。在主殿等候的二人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此刻他们如临深履薄,希望以瞒天过海之计能瞒得过断知,否则他们在劫难逃。挪挪已悄悄将袖口的洞萧一端挪到手中。过了片刻,断知带着几人走向主殿,那急匆匆地脚步声格外让二人胆战,还好小师弟裂言未看出二人的破绽。断知很客气,让他们久等了,他方才吩咐了下去,让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二人心中暗自欣喜。
基地内,隧管竟在仓廪内放出一只经多年驯服、饥肠辘辘的大猫。将一处笼子打开,没成想这只大猫冲他们扑了过去。大家惊恐不安,拼了命一般四处逃窜。大猫那轻盈的捕捉手法将一只又一只猫握在手中,大快朵颐的撕咬着、啃噬着。半个时辰后,已吃光了数十只猫。大猫的牙、嘴、胡须、爪子都沾满了血。
它的来历还要从数年前说起。隧管曾在多年前驯服了一只异兽,名叫朏狸,这只异兽形似猫。小朏狸刚出生时仅有姆指般大小,每日只吃隧管自制的食物。朏狸作为隧管的异兽一直跟随其身边,直到后来有一次隧管穿越时空时不慎将小朏狸落在了人间,若想找到小朏狸如海底捞针。小朏狸饿过了数日后,开始寻觅食物,渐渐的吃了几年幼猫,小朏狸变成大朏狸,便不再贪恋幼猫,转变吃成年大猫。因朏狸外型酷似猫,长得又像猫,后来人间便相继流传出猫吃猫的传说。流言四起,隧管也得知此消息,因为他知道朏狸在凡人眼中就是猫,因此一探究竟。果不其然竟真的是丢失多年的异兽,所以又将它重新带回到身边。可隧管不知朏狸已嗜血成性,只吃猫否则宁愿饿死。一向疼爱朏狸的隧管开始了他的集猫之旅,大肆地穿越时空为其搜集它爱吃的猫。
此时远在后排的黑豆与毛毛发现了这一幕,吓得惊惶失措。眼下,黑豆只盼巴巴、麻麻快些救出他们。隧管又下令每日让异兽来一次,大家听了如坐针毡。眼前这只异兽的种种恶行历历在目,怵目惊心。前排笼子已经闹得不可开跤,担心明日或下次就会临到自己,各个吓得毛骨悚然。大家使劲挣扎着,笼子里一片混乱。踩伤的、抓伤的、垫背的,还有打架的。
申时,声势浩大的青山派一行人随张枫桥与挪挪经长途跋涉来到基地。张枫桥在与断知一一分析着敌人的布防,仿佛决胜千里。他将城堡的布防,大概增派的守卫人数告诉断知,眼下青山派无一人不言听计从。掌门既然已经身处险境,他们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没有任何退路可言。断知吩咐副堂主带领弓手分散在左右侧伏击敌人,其余人跟着自己一并冲向城门。
“冲啊!!~”
断知身披一领狐毛披风,骑着西北蕃马,英气勃勃,带领着大家冲向城门。城墙上的守卫组长发现有敌人进犯,让守卫队做好战斗准备。青山派人马逐渐靠近,城墙上顿时纵身跃起蓄势待发的一排弓箭手。夫妻二人则手持盾牌跟在队伍最后面,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战斗。弓着腰,跑着步,举着盾,仿佛久战沙场,可他们的心已经跳出嗓子眼了。其实说来他们只是伺机潜入仓廪而已。跑着跑着,只见“嘭”的一声,枫桥的盾牌上射来一支箭,这箭结结实实扎在盾牌上。接着他的手被震得麻了一下,盾牌掉了。挪挪赶紧回撤,挡在枫桥前。枫桥急忙捡起盾牌,又继续与挪挪前行。
“放箭!!”
诚如张枫桥所言,果然在基地的城墙上伏现出一排弓箭手。副堂主的弟兄们几乎与敌人一同将箭射出去,可敌人却不知周围已设伏,守卫队猝不及防,大战一触即发。基地腹背受敌,先后几人被箭射中后从城墙上重重地摔了下来。基地周围被十面埋伏,守卫组长深感大事不妙。断知带领弟兄们疾速冲向城门,城墙上方不断的有箭支射来,有几人被射中跌落马下。快到城门时断知手持寒月刀使轻功飞身跳上城墙。断知劲烈的臂力,执起刀使招裂灭天迹,只见眼前几人被血裂刀法震飞几米外,并摔落到城下而死。基地的城防被毁于一旦。城墙之下青山派帮众正与基地守卫浴血奋战。烟尘腾起,战马嘶鸣不断。
张枫桥与挪挪将盾牌丢下,趁乱混入大仓廪。推门而入,有一只大猫嘴角血淋淋的,正气势汹汹地回头看向二人,这大猫肩高近半米,带着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冲了过来。形势所迫,他们慌了神。张枫桥慌乱之中跑向前挡在挪挪身前,挪挪又后退了几米,忙拿出萧对着大猫吹去。岂料,大猫丝毫未受音律影响,张枫桥则捂住耳朵已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朏狸饿虎扑食般扑向他,将其身上抓出五道血印,疼痛难忍。挪挪吓得扔下了萧,它蓄势向她呲着牙。这时远处的黑豆与毛毛急了,毛毛拼尽全力从笼子里挣脱出来,视死如归直奔异兽,可惜被朏狸踹飞出几米外。大家惊恐不安,可惜再也没有像毛毛一样如此英勇的站出来。异兽仿佛兽性大发,冲着挪挪狂奔,腾空而起。刹那间从百米外飞来一支疾如流星的圆头钝箭,不偏不倚正中异兽颈部,致使它原形毕露。朏狸被钝箭的劲力击退了几米,大朏狸变成了小朏狸之后仓皇落逃,不见踪影。时间像停止了一般,一切都结束了,张枫桥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挪挪跑了过去,那五道爪印撕破了他的外衣,背脊上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渗。挪挪将张枫桥唤醒并脱下自己的外衣包扎伤口,他们原以为九死一生可以逃过这一劫,不料,从门外走来一人,将小朏狸抓住,放入口袋中。此人以为打回原形的异兽是他们所为,遂性情大变要拿下二人。他们极力解释却为时已晚,从天而降的铁笼扣了下来,他们惊起了无数冷汗,原来此人就是隧管。他得意忘形,称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话音未落,笼子却渐渐消散。隧管见状身体微微发颤,跪倒在地,他们还以为此人在故弄玄虚,不过相对而视之后,他们轻松搞定隧管。隧管被打晕了,他们认为此时还不是解救黑豆的最佳时机。他们决定先寻找线索再做打算,于是他们慢慢走进西边小筑。坚硬的石阶,松软的泥土,平静的湖面,青翠的竹叶。诗意般的庭院,光秃秃的房间。挪挪轻轻叩了叩四周的墙,有一处墙仿佛有些许回响,用力推却推不开,这里很有可能会是秘室中的秘道。他们把打晕的隧管拖来,在仓廪外找来残肢断臂,挪挪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张枫桥也是豁出去了,捡起一只断臂,将其手指在墙上戳了一下,门果然开了。枫桥拉着挪挪轻手轻脚渐渐地走过去,不远处散发着珠光宝气。数不胜数的金条、银锭、珠宝、官银以及首饰映入眼帘。这目不暇接的财宝果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有三个沉重的、闪闪发光大箱子,装的满满的刻有‘元丰三年裕合官银号’字样的银锭。他们从未看到如此多的财宝,不过依然淡定自若。他们推测元丰三年应该是大宋的年号,这条线索或许对朝廷至关重要。可如今他们孤家寡人,也唯有认识一个勉强为泛泛之交的上官大人,而今上官对他们怨声载道,又怎肯帮忙。
半个时辰后,守卫队全军覆没,青山派帮众死伤数十人。断知跳下城墙四周巡视,如此硝烟袅袅的沙场,掌门若在怎会听不到。但此刻帮众已伤亡数人,面对疑点重重的基地与二人,断知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带着伤兵满营的青山派回青山镇再做打算。
青山派内,小师弟裂言推着轮椅上的另一副掌门断情巡视,断情一撮络腮胡,因多年轮椅行走,上身锻炼出惊人的臂力。面若冰霜的他比掌门断念还要冷漠得多。帮派内四处寂静,断情生性猜疑心重,便问起小师弟,裂言将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跟断情娓娓道来。断情得知后眉头紧锁,裂言又接着帮断情分析。断知师兄让自己与他二人在主殿等候,那时想必师兄一定去了师尊的房间,师尊应该不在。房间内若有打斗的声音,帮派内一定会有人察觉到的。断情听到这,转动轮椅坚持要去掌门房间。推门而入,其未见到房内有任何异样。断情吩咐小师弟把脚下的几块木板撬开,果不其然刚搬开一块木板就发现下面有人昏倒在里面。掌门断念、堂主及小师妹三人均被关在这密室下面。
原来三人倒下后,整个房间没有藏身之处,想把一个成年人藏起来并非易事更何况是三人,二人正捉襟见肘之时,挪挪用脚使劲跺了跺地板,听到的声音与方才断念的剑鞘落地声不一致,仿佛剑鞘的位置下面是空的,二人将木板挪开,果然下面很宽敞,藏三人绰绰有余。
悄无声息的基地,仿佛也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基地内外尸横遍野,刀光剑影。他们走出仓廪,北面的小筑毫无线索可寻,他们再一次进入破庙。张枫桥发现了藏于佛像身后的秘密,佛像身后竟刻着模模糊糊几个字。挪挪用手轻轻抚去灰尘,上面刻着:‘节气震,方位艮’。他们根据上次那道人的讲解,节气震应为春分,方位艮则是代表着东北的方向。这大概就是他们想要的线索,他们兴奋不已。此时一向深谋远虑的枫桥,担忧青山派终会在不多的时间内找到断念等三人,是否会寻机报复现不得而知。如今他们已寻到了重要的线索,为今之计走为上策。不料,回到仓廪时,被打晕的隧管已不知所踪。他们怕夜长梦多,匆忙将笼子一一打开。黑豆能再见到麻麻和巴巴喜不自胜、欢呼雀跃起来。大家重见天日多亏二人的搭救,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离开了基地。黑豆喵喵地叫着像是在介绍新朋友,小菟很尴尬,怕二人不肯收留,在一旁不知所措。眼前活泼可爱的小菟憨态可鞠,身上居然有一颗心的形状。小菟是只半橘猫,背脊与蛋挞的颜色相近,二人将其留了下来,给他重新起了个名字叫蛋挞。蛋挞兴奋地叫着,仿佛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们受怜儿之托寻找毛毛,黑豆将二人带到毛毛面前,他们这才知道舍己救人的这只猫竟是毛毛。不幸的是,毛毛被那只大猫踹成了重伤不治而死。毛毛是为了救他们才死的,二人愧疚不已,黑豆唤了几声,毛毛仍没有反应,挪挪蹲下身子触景生情不禁掉下热泪,这如何向怜儿姑娘交待。不过错综复杂的基地容不得他们过多的停留。张枫桥将毛毛轻轻拾起,挪挪则带着蛋挞和黑豆一同走出基地。天色渐暗,二人随后乘驿站马车离开基地。
青山派内,掌门断念三人均已醒来,断念看来无碍,其他两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蛊毒。要解蛊毒谈何容易,断念想起多年前他们曾与暗月派交手,他们自古与暗月派结怨。他又渐渐回忆起上次客栈被暗月派堂主和手下几个弟子追杀。对!一定是暗月派!暗月派的武功招式极为阴毒,此番的蛊毒一定是暗月派的魔萧所为。他们二人便是暗月派遣来的人,以手中的魔萧来搅乱青山派。不行,他们不得不防暗月派来偷袭,现下断知还未归,不知情况如何。
半个时辰后,断知带着伤兵满营的弟兄们回到门派。断知见到断念都愣住了,掌门不是去那个基地了吗,怎么这么快回到门派了,这是怎么回事。断念大声斥责断知,他如今还好意思跟自己解释这些。断念“砰”的一声将使了一掌,桌子已经四分五裂了。断知这才知道他惹祸了,而且是弥天大祸。断情也气愤不已,斥责断知的鲁莽行事,让青山派伤亡了很多弟兄。断知百口莫辩,可是他当时是去过掌门房间的,他二人又持掌门令牌,故此这才相信他二人。断知说完极为懊恼,对二人痛心疾首,誓死为死伤的弟兄们报仇。断念也一直在怪自己,为何自己会给他们掌门推荐信,如若没有此信,青山派也不会遭此劫难。小师弟裂言在旁提醒众人,是否那二人定是暗月派的人,来我青山派无事生非。或许他们会趁咱们伤兵满营,来个一网打尽。断念哼了一句,想来偷袭我青山派,没那么容易!于是断念吩咐众弟子加派人手轮班看守。只要过了今夜,他们会想方设法招兵买马筹集兵力。断情怒不可遏,难道暗月派近来的胡作非为就这么算了吗?断念眉心紧锁,他决不肯就此罢手,新账老账一起算!决以此事要为阵亡的弟子们报仇血恨。
翌日寅时两刻,夫妻二人抵达城西驿站。灰蒙蒙的雾色,阴沉沉的天空,孤零零的街道,急匆匆的脚步。他们来到一间小客栈歇息下来,经过缜密的思量,笃定这次上官秦一定会雪中送炭。固此他们还是要接二连三的来尚书府。自上次擅自领兵案发后不久,上官秦沉冤得雪,官复原职。上官怜儿庆幸她能够再次见到他二人感到十分亲切。看着黑豆平安归来,心里宽慰许多,可是她寻了半天不见毛毛,怜儿有种莫名的失落,便不停地问毛毛的下落。
“毛毛,她。”
她更咽了。怜儿洞若观火,见挪挪更咽着,她便知道毛毛可能会遭遇不测。世间的诸多事物时常会事与愿违,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他们所期盼的那样发展下去。挪挪不停地安慰怜儿,张枫桥则轻轻地将毛毛放在地上,将布子慢慢展开,怜儿看见毛毛已不醒人世。怜儿含着泪珠哭诉着,这一定不是毛毛,只是与毛毛相似而已。她眼含泪花,自己在骗自己,这样心里会舒服一些。
毛毛她本是可怜,来到这里告别了之前的无声世界,毛毛,她有着顽强的意志力令人钦佩。虽然她有她的不完美,但她却用她完美的心与爱彻彻底底地征服了她的同伴与每一个人。怜儿的眼神有些迷离,但逐渐坚定起来,因为毛毛是她的骄傲。她又想起了此前种种。她难受着,还在为毛毛轻声哭泣。挪挪则在旁宽慰,希望她能振作起来。其实她心理也明白,轮到自己只不过也是一般境遇罢了。他们已经为毛毛报仇血恨了,枫桥安慰怜儿要振作起来,毛毛是为了救他们才会牺牲。挪挪提议不如先将毛毛安葬起来再做打算。怜儿转身拂去眼角的泪珠,感谢有他们这样的朋友,这么温厚地对待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再为毛毛多做些事情,弥补对她的亏欠。他们一起将毛毛埋在了曾是她最爱的一座山丘上,小山丘一年四季长满奇花异草。从前在春天去踏春,夏日在草丛玩耍,秋天遍山红叶,冬日雪中嬉戏。
回到尚书府后,他们希望尽早将官银线索转达予上官大人。怜儿吩咐了管家辰时三刻一同用膳,而后再去跟上官大人禀明情况。后来三人几经周折来到户部,被门前的四名侍卫拦下,怜儿向侍卫亮明身份求见上官秦。上官秦得到消息前来,见到张枫桥二人不请自来,上官秦没给二人好脸色,便大声斥责。训斥后转身将要离开,怜儿上前把上官秦拦住,拉到一边说起悄悄话。上官秦半信半疑听完怜儿说的话,决定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此次再有闪失,必定拿他们二人是问。上官秦把户部的事情交待后,备了辆马车,一行十余人前去基地勘察实情。
二人信心满满、胸有成竹带领一行人来到秘道,可是屋子里空空荡荡。他们突然灵光乍现,想到隧管或许早已人去楼空,二人意兴阑珊,后悔当时没有解决掉此人。上官秦对二人大失所望之际,让属下等人将他们绑了起来,待押回溪清州治罪。出来后张枫桥更加觉得疑点重重,房间既然没有任何东西,为何仿若眼前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他停下脚步请求上官大人让他再去屋内察看,想必这么多人在,他也跑不掉。于是众人在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再次回到秘道。他发觉自己深陷幻觉之中不能自拔,他自知应该是一种幻药才使自己被蒙蔽了双眼。接着他原地打坐,激发、唤醒中枢神经,转移注意力。慢慢睁开双眼之后,房间内竟充斥着金银财宝散发的光芒。他将一箱一箱将沉甸甸的官银搬出屋外,上官秦等人看到惊讶不已,原是一场误会,上官秦急忙解绑了二人。挪挪不解,明明方才屋子内空空如也,为何会又会突然显现。枫桥到底做了些什么,张枫桥看出了挪挪的疑惑,偷偷告诉她其中的秘密。
那日,他们走出尚书府后,在分头找寻黑豆的途中,张枫桥走在一处很窄的巷道,发现不远处有个行迹可疑之人,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后来有人议论,得知那人经常买来幻药,使自己陷入幻境,因为幻觉能使他在幻境中得到满足。这时有一位道人经过,不慎中了幻药,手舞足蹈起来。谁知这道人洞察出异常,坐在原地打坐起来,片刻后道人竟起身恢复如初。张枫桥目睹了这一切,恳请向道人打探原由,于是道人将解除幻药的办法告诉了枫桥。挪挪半信半疑听了枫桥所说的这事,似乎不大相信,不过方才确实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或许他真的会解除幻药。原来当时他们打晕了隧管之后并未在意,隧管很快就醒了,随后发现了秘道被二人破解了。可是秘道里的金银财宝太多,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存放之地,故将秘道中散落些许幻药,以障眼之法迷惑从人。
一行人将官银运回到溪清州之后,上官秦告别了二人,急忙让手下公冶柏康赴汴京城办理此事。经李公公引荐带到御书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启禀给宋徽宗。赵佶得知此消息惊讶不已,因国库吃紧数月,这消息一出太振奋人心了。公冶柏康恭恭敬敬地向官家启禀此事,是户部尚书上官大人让他来传话,是否将这批官银运抵国库。赵佶下旨将这批官银如数押送至国库,不得有失。上官秦得到消息后,已将官银清点完毕共四千多两,吩咐柏康去县衙,让知县安排人手明日押送。柏康肃立着信誓旦旦定当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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