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4:血海沸腾(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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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监视和调查要以何等程度作为标准?”

“只要他们没有公开反对帝国,我们还是要保持宽容的。”库尔茨上校依旧板着脸,以至于舒勒怀疑这个人压根不会笑,“不要像某些不学无术的学生那样,随便地把教师的言论搜集起来……那些在工作中承受着巨大精神压力的人们肯定会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假如我们连这等程度的宽容也没有,岂不是和我们当初推翻的共和派那假以自由的名义对公民的自由进行的粗暴幹涉没什么区别了?”

“正是如此,上校。”舒勒连忙表示赞同,他可不想在调查接近重要关口时碰到意料之外的阻力,“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们的项目还需要很多人手,目前在这项工作上投入了全部精力的年轻人都充满了热情,随意地把他们更换掉也许会让我们承担严重的损失。”

“……全部精力?”舒勒似乎看到库尔茨上校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那就无法解释他们是怎么偷偷炒股的了。”

一想到那些年轻人提起股票时的兴奋,舒勒的心中毫无波动。他承认自己看淡金钱的原因中包含着年少成名带来的衣食无忧,假如他生在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一定会拼命地攫取更多的金钱来满足内心的空虚。不过,就算是以赚钱的角度而言,舒勒也不认为普普通通的公民能够在缺乏信息和情报的情况下仅凭直觉和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而利用炒股来发财致富。

“他们有点自己的想法,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做出了明智的决定,舒勒主任。”库尔茨上校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我们该怎样利用那些危险分子?把他们直接干掉?不,那样只会浪费资源。放任他们继续活动?不不不,这也许会在未来被证明是一场混乱的开端。我们得找到他们的把柄,利用他们的弱点,再稍微给他们一点希望,然后让他们为我们所做的事情呈现出的价值足以抵得上把他们解决掉而花费的资源。”

“你让我懂得了许多精妙的管理手段,上校。”舒勒摆出一副空洞的笑容,样子像极了笑脸面具,“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现在轮到您了。”

埃贡·舒勒的视野中弹出了一条通知,原来是库尔茨上校直接把部分文件发送到了他的电子脑中。这种通讯方式相对安全一些,有库尔茨上校的保证,舒勒暂时还不必担心自己和外界的交流同样成为帝国军情报部监视的重点。

把这些内容告诉麦克尼尔,也许能够解决麦克尼尔心头的诸多困惑。

“明海俊这个人,是cia负责的目标之一,不归我们负责。”优雅地坐在靠椅上喝着咖啡的库尔茨上校对着空气指指点点,舒勒明白他在指着电子文档的对应位置,“因为他的养父卷入了和委员长的冲突而被处决,明海俊选择了逃亡,并长期在东南亚地区流窜,为毒贩子、军阀、黑帮充当打手,一度躲到泰国境内,后来长期逗留于柬埔寨和越南的边境地带。”

“他居然没有接受拉拢。”

“是的,以至于cia曾经怀疑他是被朝鲜人刻意地扔到境外充当密探的情报人员。”库尔茨上校满不在乎地晃着洁白的杯子,“这个人呢,虽然和委员长之间是敌对关系,但他不想接受我们的安排。换句话说,他的敌人是委员长而不是他的国家。”

舒勒本来打算发表一些意见,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担心自己的不恰当发言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索性决定完全保持沉默。

“怎么,您难道不认为这样的流亡者比那些忙不迭地寻找外国策展人的同类更值得尊敬吗?”

“我对他缺乏兴趣。”舒勒一丝不苟地答道。

另一个被麦克尼尔列为主要调查对象的,则是一个和明海俊的重要性相比而言堪称无关紧要的普通人——在釜山地区被抓获的连环杀人犯姜顺德。由于舒勒根本想不出该用什么借口去委托库尔茨上校调查一个即便在韩国当地都不一定能登上新闻头版头条的杀人犯,他只好把目标先瞄准了姜顺德曾经供职的公司【东莱物产】。既然麦克尼尔坚称这家公司同日本有着联系,也许帝国军情报部在针对日本的调查中会有所收获。

“看来你在日本吃了点亏。”这是当时库尔茨上校的反应。

“日本人的心思多着呢,我们得小心一点,他们不会白白地和帝国合作。”

果然,埃贡·舒勒的表态让库尔茨上校顺利地拿到了对应的情报。结果不仅让舒勒本人吓了个半死,连从来没关注过日本的库尔茨上校也坦承他当时大吃一惊。【东莱物产】不仅从里到外受到了日本人的控制,还同大量非法交易存在联系。

“违反禁运令向战区输送重要物资,也不是头一次了。”

库尔茨上校的眼睛锁定在了埃贡·舒勒身上。到目前为止,舒勒和外界产生的最大联系莫过于上一次去日本谈生意,对象则是创造了【日本奇迹】的【日本技研】。发生在隔壁的冲突更像是花边新闻,于情于理,舒勒都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来证明自己对韩国的额外关注是合理的。

“哦,顺带一提,他们的生意范围其实很广。”似乎是看出了舒勒的尴尬,库尔茨上校装作不在意地随口说出了舒勒急需的内容,“比如说缅甸、柬埔寨、泰国还有印度的东部,那些地区的犯罪集团、军阀都和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有时候【东莱物产】也会派出一些员工特地去那些地方出差,虽然他们通常不会让普通员工接触那些非法交易。”

“这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上校。”舒勒连忙向对方表示感谢,“自从在日本被那些没什么良心的商人坑了一笔钱之后,我总觉得自己要找个办法报复回去。可是,我不懂经济,更别说利用商业手段去打击他们了。您提供的情报也许会为我们的反击打下可靠的基础。”

尽管两人口中都说着看似热情的话语,他们那两张冷若冰霜的脸冻结得和面具一样。

“我理解。”库尔茨上校把文档收到了旁边的柜子中,“这和赌博不一样,赌徒倾家荡产是咎由自取,而我们这些在工作之余拿出一些闲钱去理财的守法公民在真正的职业商人面前虚弱得和绝症患者一样不堪一击。不过,下一次你做类似的投资之前,最好联系一些同你的境遇相仿的投资者,这样你们在不对称的对抗中还能多支撑几天。”

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而后准备各自返回他们的工作岗位上。

“对了,有些东西,文件里没有写,因为我怕留下证据。”舒勒的手刚碰到门框,背后传来了库尔茨上校的声音,“同这种奇怪的海外交易有关的,还包括一些朝鲜人的军官。”

“明白。”

前脚刚离开办公室,埃贡·舒勒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情报直接传递给了麦克尼尔。听麦克尼尔说,最近韩军已经打破了包围着首尔的包围网,那么对韩军而言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接下来,韩国人只需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反攻回原来的分界线再谈判——就能确保暂时的和平。

不过,即便舒勒对麦克尼尔正在调查的内容缺乏了解,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之中,他的眼前似乎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逐渐笼罩了全身。共和派结成的阴谋集团或许从来就不存在,但麦克尼尔所触碰到的却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庞大集团的冰山一角。这些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互相勾结的蛆虫试图挑战一切限制住他们的条例和法律,更别说本就不可靠的道德了。

那么,为了让麦克尼尔能够顺利地完成他的计划,舒勒也愿意暂时地忽视良心的呼声。

“当我们把双手放在别人的肩上时,自己便要被别人捏着肩头而身不由己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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