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微弱（2 / 2）

许问也不顾潭莹一脸问号，什么都没解释，只淡淡的留下了一句：“她的好日子到头了。”顺便从架子上扔了一把剑给潭莹。

潭莹一手接住，能感觉到剑身周围环绕着浓厚的灵气。好剑啊！潭莹内心叫道。

“是把好剑，只是没有主人，你师父给你的，别弄丢了。”

潭莹收了剑，心中自然有万般疑惑，但是现在的气氛显然不是答疑的时候，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跟我师父很熟？”她当然也没打算要听到回复。

许问背对着潭莹，她不知道许问现在在想什么，两人沉默了片刻。

“谢了，师父给的礼物我收下了！我看你好像没别的事儿了，我也该走了，再见！”潭莹说完，直径走向门口。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算不算熟？”许问嗓子有些哑。波澜不惊的话语中好像带着一股热浪。

听到了许问的话后，潭莹开门的动作停住了，潭莹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伤心？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回答道：“嗯，那是挺熟的。”然后吸了口气，没多做停留，毫不犹豫地离开。

蝉鸣声在门外变得清晰，潭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小的脸庞上，神情却意味深长，她想起了师父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潭莹不知道师父的身世，来历，门派，甚至是名字。她曾经问过师父的身世和来历，但师父说那都不重要，并且还笑嘻嘻给她塞了一块绿豆糕；她也曾问过师父究竟属于哪个门派，可师父却说她一生只属于江湖；她也问过师父的名字，但最终得到只有一个“画”字；她还问过……

“师父，那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是不是有很多朋友？”五月初旬，梨树下，小女孩穿着宽大的衣服，正在练剑，剑芒闪过处，梨花被锋利的剑气略过，花瓣如白雪般纷纷落下。

画师父一身红衣，头发高高束起。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梨花雨中，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却闪耀着光辉，小小身躯，剑起剑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剑法每一式都做的极其标准。

“真是个好苗子……要是放到哪个门派估计早就得供起来了吧……”画师父自顾自地笑道。

“干嘛啊师父，你打算把我卖了？”潭莹答道。

“去去去，瞎说！这么好的徒弟我不得自己收着！”

画师父想了想，开口道：“有一个人啊，她有一个朋友……”

“啊？”潭莹挥动手里的剑，茫然地回过头，眼前的碎发还挂着汗珠。

师父好像总是有很多秘密，刚开始她还会等着师父回答，但最后都被师父转移话题。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有问无答的聊天模式，所以问完的问题立马就会被抛至脑后，以至于潭莹一时间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

小女孩坐在碎落了满地的梨花瓣中，用手随意地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白色的梨花与鲜红的人影形成对比，小潭莹静静地坐着，听画师父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一个梦想成为大侠浪迹天涯的女孩，在梨花树下，遇到了一个王府中的小公子，他们成为了朋友，然后是侠侣……后来……他们一起游山观水，一同出生入死，最后两人在一座小山林中甜蜜地度过了余生……

小潭莹当时只觉得这个故事好美。

现在她想，也许故事中的女孩和小公子并没有一直走下去，他们从在梨树下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命中注定不能相爱。两人一见钟情，志同道合，奈何情深缘浅，只能被迫分离……

潭莹回到了烛红楼顶，腰间多了一把佩剑。潭莹看着夜空，星星同萤火般，在黑夜中闪烁。照理说，潭莹应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果然，话本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越想越烦……今天的潭莹根本没心情欣赏风景，嘟囔了两句后，抓起斗笠就往脸上一盖。

晚风带着思念，轻轻拂过脸庞。

她就像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她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可那只是飞蛾扑火，谁也不能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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