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L喜欢的人。（2 / 2）

……

周三最后一节课，照常是体育课。

下午三四点，日头正猛烈。天空幽蓝，蝉鸣聒噪。田径场的塑胶跑被晒得滚热，一脚踏上去暑沸腾。

一班方阵在体委的带领下绕椭圆形跑跑步，白杨树叶恹恹地耷拉，跑步的学生们也无精采。

跑完两圈，钟老师宣布原地解散，自由活动。生们立刻找一块荫凉地儿躲太阳，男生们兴致回涨，张罗去球。

隔壁六班方阵正在和老师学太极拳，堪比群魔『乱』舞。

鲍晖远远看见黎晓，她的身影在一群穿红白校服的学生若隐若现。

钱明旭抱一只篮球走上前来：“鲍晖，篮球去啊。”

鲍晖却说：“没心情。”

钱明旭顺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是在看黎晓。

“说哥们儿，你伤心又有什用？”钱明旭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鲍晖却故作深沉：“你不懂。”

钱明旭鄙夷地量鲍晖，心想至于？

鲍晖不理他，他扭头去找别人，刚好撞见季扶倾和费子阳。

钱明旭：“季委，篮球，去不？”

费子阳：“去呗，给你加油。”

季扶倾：“谁要你给加油。”

费子阳：“……”

钱明旭回头又去拉鲍晖：“季委也来，你来不来啊？”

鲍晖依依不舍地又看一黎晓，不情不愿地走上篮球场。

季扶倾正在练习，他抬手轻轻一扔，篮球被抛上篮网，撞到球框上。

圆滚滚的篮球沿球框绕一圈，最终向内落入篮网之。

球掉下来，砸到地上，又高高弹。反复跳动几次，最终滚到鲍晖脚下。

只惜，鲍晖的心思全然不在篮球上。

六班一解散，他的心也跟散。

“鲍晖，”季扶倾叫他一声，提醒他捡球，“球。”

鲍晖把篮球拾来，扔给季扶倾。回头却见黎晓往足球场的方向走——六班有几个男生在踢球。

他想到之前的篮球比赛，黎晓当时还来看他球。现在……她看都不想看他一。

鲍晖郁闷极，彻底没球的兴质。

几个男生正在热身，他却给他们泼一盆冷水：“你们找别人吧，不。”

说罢，往篮球架下一坐，忧郁的背影像一只孤独的流浪狗。

众人相觑，有人小声问：“鲍晖怎？”

钱明旭说：“失恋呗。”

“失恋？他跟谁啊？”

“没跟谁，表白失败。”

“噢……是不是六班的黎晓啊？他追她很久吧。”

“黎晓这种的一看就是跟他玩玩，他居然还当？”

“也这劝他，他听不进去。”

……

这时，一个篮球歘地从天上砸过来。

“当心——”

众人被吓一跳，四下闪躲，聚集的人群也因此被冲散。

季扶倾将那个篮球捞回来，往钱明旭怀里一推，说：“你们先玩。”

钱明旭不明所以地看季扶倾往鲍晖那里走，心想难不成季扶倾是去安慰鲍晖？平时也没见他那热心啊？

鲍晖坐在烫人的篮球架上，神舍不得离开黎晓半分。

她在绿茵场边围观六班男生踢球，看上去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忽地，旁边来人。

鲍晖抬一看，竟是季扶倾。

他单手『插』兜，倚在篮球架上，神自上而下地瞥过来。

“季委……”

“怎不球？”

一想到季扶倾也知他追黎晓的事，他也没有多加隐瞒，说：“今天没心情。”

费子阳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季委，你怎跑这儿来？”

季扶倾：“……”

费子阳小跑追上来，见到鲍晖这副沮丧的模样，：“哎，早就说过，让你远离黎晓，她这人——”

“费子阳，”季扶倾及时喝止他，“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季扶倾神凌厉，费子阳先是闭嘴，又说：“季委你热不热？去买点饮料。”

异常殷勤的狗腿子。

费子阳走之后，鲍晖悠悠地叹一口，说：“早该明白的，她怎会喜欢呢？”

看样子，被黎晓伤得不轻。

鲍晖胸郁郁，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人听说他表白失败，劝他想开的理由都是：“黎晓只是跟你玩玩，别当。”

在那些人里，黎晓仿佛十恶不赦。

鲍晖不那认为，也不愿听到这些话——那些人根本不认识黎晓，也不解她。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季扶倾既认识黎晓又从未说过她的坏话。

和纪检委员谈论这种事情看似很荒唐，鲍晖觉得，季扶倾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少在这个话题上，他比那些不认识黎晓的男生更有发言权。

鲍晖执地为黎晓辩白：“他们说她接近是有所企图，接近她就没企图吗？”

图她长得漂亮，追到她显得倍儿有子。既然都所有企图，谁又比谁高贵呢？

喜欢里掺杂别的东，这种喜欢就不值一提吗？

“季委，你也认识她，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鲍晖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同，“你说呢？”

季扶倾的目光从黎晓的背影掠过，淡淡：“没有那好，也不算坏。”

鲍晖说：“至少跟她聊天说话看电影，还是挺开心的。如果她有那坏，就不会这难过。”

言下之意，他不后悔。

季扶倾问：“她为什拒绝你？”

鲍晖说：“她说她想好好学习，现阶段不算谈恋爱。”

季扶倾：“……”

这个理由倒是乎意料，也难以让人信服。

“跟她说，以帮她学习进步，她还是拒绝。”鲍晖又说，“后来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鲍晖顿顿，不太想继续说下去。

很意外，季扶倾主动追问：“她说什？”

鲍晖仰头，看天，将黎晓那时的话重复一遍：“如果说有，那是在骗你。如果说没有，那是在骗自己。”

“季委，你说这话到底是什意思？”鲍晖很不解，“她为什不直接说她喜欢别人，给一个痛快。”

黎晓纤细的身影落在季扶倾底，他喉头一动，眸滚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阳光撒落头顶，在他发上晕柔和的光圈。下颌线收紧，像是在抑制某种莫名的情绪。

如果说有，那是在骗你。

如果说没有，那是在骗自己。

黎晓是怀怎样的心情说这句话的呢？

“不知。”季扶倾不冷不热地说。

像是在回答鲍晖的问题，更像是在叩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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