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神与人性“我只是想……抢回你……”……（2 / 2）

“因为这个约定，就算你没有呼唤我，不久之后，我也会主动召回你。”

说完之后，祂轻微地侧过头，仿佛被什么搅，在寻找虚空中的什么东西。

一团黑雾撞破了纯白空间，黑『色』的人影淡淡浮现。

不，那恶魔。

足以遮天蔽日的恶魔之翼，纹路绚丽的山羊角，羊蹄与羊尾。

蝠翼展，『露』出了欧西里斯邪肆的脸。

祂尖锐的黑指甲斩断了兰斯身周的绸缎，恶魔翼猛扇一下，他吹向现世。

“欧西里斯。”光明神抬起祂空洞的眼，“不要妨碍我。”

红舌『舔』过黑指甲，欧西里斯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蔑然道：“你这懦弱的『性』格，过了万年没有变。”

“为什么这样说？”光明神歪头。

“你因畏惧人类而逃避现世，觊觎人类情感的甘美，却又不敢亲承担苦痛。”欧西里斯冷笑道，“你不想了解人吗？我可以告诉你，人类向欲望奔赴的种族，他们从来不会不劳而获。”

光明神不为所动，叹道：“欧西里斯，与人类过家家的游戏，你已经陷得太深了。”

“你嫉妒我有儿子。”欧西里斯一笑，目光陡然变得锋利，“早就想说了，你一直用我儿子的声音，也想喊我爸爸么——”

祂边说边振翅向光明神俯冲而去，霎时间一黑一白相互缠绕，如两颗相伴的流星般刺破长夜，在天国中翻腾不止。

欧西里斯生来便神明，现世会束缚祂的力量，在虚空中与另一位神明对抗才能发挥出祂的全部实力。

兰斯对于祂们这古神而言，一缕初生的柔弱神魂，甚至连神算不上。现世能占到便宜，在天国却还太稚嫩了。

欧西里斯暗中咬牙。

虽然祂远不如光明神强大，但现在有祂能帮助这两个孩子。

拼一。

天国之下。

兰斯继续向现世坠落。

路加耳边“叮铃”作响，他在狂风中微微睁眼，才发现兰斯右耳和他己左耳的红宝石玫瑰相撞，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冥冥中他感到了什么，仰头向天空看去。

……在那云层之上，好像也有一个兰斯，肉眼无法看到。

兰斯的身躯活着却叫不醒，欧西里斯也突然消失了。

会不会他们的神魂就在上？

路加凭借己的直觉和推断，向上伸出手。

“兰斯？”

“嗯，我在。”

神魂状态的兰斯与他对上了视线，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

他们心有灵犀，向着对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他们手指相触的一秒，纯白绸带纷卷而下，探入现世，卷走了兰斯的神魂。

一团黑烟从空中疾速坠落，如陨石般砸向地面。

欧西里斯败了，败给了唯一的创世神。

路加瞳孔骤缩，他感觉兰斯刚才就近在咫尺，却突然间离他越来越远，就像被什么东西抢走了一般。

“他要己，献祭于神”……欧西里斯的话在他脑海中响起。

那个抢走兰斯的东西，光明神？

路加脸『色』苍白。

虽说兰斯属于光明神的宝，但他刚才分明感觉到，兰斯在向他奔来，兰斯根本不愿意回去！

——在神面，他能做什么？

对于神，他很弱小。

但为了兰斯，他必须强大。

一股暖流冲入路加的心脏，给了他与神对抗的勇气。

“我最恨别人抢我的东西。”他咬牙扯起嘴角，“即便神也不可以。”

他跪在地上，搂抱着兰斯的身躯，手指梳理着他的银发。

“兰斯，小时候我救过你的命，所以你的『性』命独属于我。”他傲慢地宣誓，又温柔地吻上兰斯的眉间，“现在，我要你的灵魂也独属于我。”

路加抬起眼仰望虚空，眼神坚毅信，浓郁的紫『色』主宰了他的整个虹膜。

魅魔的魔力调动到最高。

“回来吧，兰斯。”

“——我不许你离。”

他的语言化作言灵向上腾升，宛如藤蔓盘绕参天巨木，以白绸为养料越长越强大，咬断白绸，劫走了兰斯的灵魂。

光明神神情冷漠，再度放出神力，那白绸触碰到言灵时却突然枯萎，竟让言灵直接突入了天国。

光明神神『色』不变，以手掌相抵。

然后祂『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祂被路加的言灵烫伤了。

灼热、猛烈、可以毁灭一切、可以牺牲一切。

那“爱”——与兰斯短暂相连时获取的信息这么告诉祂。

太陌生了。为什么祂所创造的世界，拥有了祂不了解的东西？

……好可怕。

光明神卷起纯白羽翼极力躲避，就像上一次祂畏惧于人类的欲望一般，切断了天国与现世的联系，逃离了这个世界。

上一次逃离用了祂上万年的时间回归，这一次又不知道要多久。

狂风浓云消退，夜空新变得澄澈。

荒野被夷为平地，无数蓟花被连根拔起，碎作尘泥。

兰斯的神魂归肉|体，接住了倒下的路加，精纯的治愈圣力淌入他的血肉。

路加口鼻出血，全身痛得抽搐，漂亮的眼睛一片灰暗。

“你和我发过誓！”兰斯哑声低吼，“你发誓不会用言灵来复活已之人！”

路加嘴角动了一下，像想笑，又疼得笑不出来。

“你……又没有……”

“我想……抢……抢回你……”

他没有用言灵复活已之人，却做了更越界的事——他以凡人之躯，试图与创世神抢夺灵魂。

而且他成功了。

……这大概百次能吹嘘的光辉事迹吧。

路加苦中作乐地想。

复活人的代价付出生命。

不知道干涉灵魂，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路加逐渐听不清兰斯在说什么，也看不见对的脸了。

“我……”

他想说，上一世对不起，说了那样的话。

其实他很想和兰斯永永远远地待在一起。

但他无法再口了。

路加彻底陷入了黑暗。

就像穿越一个漫长的梦，他的灵魂在黑暗中跋涉，越来越疲惫，乎要陷入沉眠。

他仅凭一股执念，坚持着没有被困意败，终于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个光。

如同在沙漠中发现一片绿洲，路加不主地向那个光飘去。

天光大亮。

路加长长吸了一口气，感觉灵魂又落回了肉|体，周围真实而绚烂的『色』彩。

他坐在轮椅上，双腿带着从出生起就有的残疾，还有用碎瓷片残时落下的疤痕。

他手握着带刺的玫瑰，一滴血珠从伤口流下。

枯败的庭园，破旧的古老府邸。

还有一个赠予他这座府邸与羊皮卷的已逝者。

路加……回到了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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