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封后诏书(1 / 2)
一府的人倒是不敢先行离去,都在前院正堂里坐立不安等着,等成侯给个准信儿。
这回倒是没等久,没一刻钟成侯便起送了大寺卿,回来时脸『色』黑的吓人。
林氏见此心头发憷,如今不是退缩的时候,拢了拢上的披昂,上前步小意道:“侯爷,妾去后院叫大姑娘过来?”
满府都在跪着恭送陛下,就偏偏大姑娘院子里的人一个没见着。
成侯眸光落在林氏上,瞧着她那张清秀不出彩的脸,他心中难掩憎恶。
这么个知『妇』人,原以为只是有几分小聪明,怎知如此心狠手辣......
他摆摆手,脸上带着疲倦,不是着林氏,而是其他人说:“先别叫大姑娘出来。”
而后转头着府邸一众人道:“明日清早陛下诏书至府里,吩咐人立刻去拆了侯府门槛,今夜大门不关,后宅所有人等备齐皆旨要务,另外派人十二时辰盯紧了外边,切莫如今夜一般,接驾接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府上如今二房三房都知道了些消息,便是林氏心中也早有了猜测,只大房的几个孩子还被蒙在鼓里。
成恪一脸晕头转向:“父亲,陛下要下诏书来咱府上?是何诏书?”
成侯不欲说,事到如今谁都心里清楚,只是想从他口里得个准确消息罢了。
“你姊要入宫了。”成侯只说了这一句话。
玉嫣怔忪半晌,唇瓣颤抖了下,嗓子如被掐住了,久久发不出声音。
说完一番吩咐,成侯的面『色』忽的沉了下来,一双眼睛着林氏怒目而视:“林氏,你且随我来——”
他不众发作,是给她在子女满府众人面前留面子。
玉嫣成恪彼此视了一眼,玉嫣上去拽着林氏的腕子,“娘今日一早入宫,忙了一日,连饭都没入一口,父亲有什么事也被这般着急......”
成峤双目深深看了玉嫣一眼,开口便骂她:“滚回去待着,别在这儿杵着叫人心烦。”
外头又是嘈杂喧嚣一片,原是宫里派宫人女官入侯府来了。
往上数历代也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皇家娶女子,怕规矩不通,便要先派遣些女官嬷嬷过府教导上一年半载,也事先习惯一应宫人。
成峤还有林氏的事要办,怕时间上赶不及,只老夫人道:“有劳母亲代为安置,儿子有事。”
老夫人一双饱经风霜的双眼落在林氏上,林氏眼中含着哀求,己的那一孙子孙女也正眼儿巴巴的看着己,希望己能替她们的母亲求。
老夫人移开眼睛,最终狠下心来,不再管她们。
......
玉照回了许久没来的绛云院,迈上廊打算往厢房去,回头便见到正房案几上堆了几个拿着红绸盖着的物件。
赵嬷嬷过来喊住她:“姑娘快过来看看,这都是晌午那儿宫里赐下来的,赐给姑娘你的呢。”
赵嬷嬷真心实意为家姑娘得了宫里太后赏赐高兴,所谓名贵与否,哪怕宫里只赏赐块布料,那也是宫里出来的,说出去也听。
玉照中途离了席,也不知后来太后赏赐了什么来,见此生了几分奇,走上前去掀开几块红绸,便见到那案里头放着一象牙如意,还有一尊糯地阳绿白玉金佛。
另有一紫檀描金的木盒,玉照缓缓打开,里边是一匣子颗颗鸽子蛋大,氲着金光的北珠。
赵嬷嬷见着北珠的那瞬间,才措起来。
北珠向来是贡品,一珠难求,遑论是这满满的一匣子?
北珠来就是宫廷才可用之物,还未曾见过哪个臣女佩戴的,家主子用了,岂不是僭越了去?
赵嬷嬷眼皮子跳了跳,这段时日陛下屡次往江都王府,她们几个姑娘院子里的婢子都知道的。
她有心想问,玉照望了眼赵嬷嬷,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嬷嬷有话想问我?”
“......是,姑娘,这话本不该老奴该问的,老奴今日逾越了,斗胆问一下...姑娘您与圣上、宫里之间究竟......”赵嬷嬷这句话说的是断断续续不知从何说起。
玉照听了并不生气,反倒是笑意盈盈的合上了匣子,往前走了几步将人面前合上的窗往外推开,艳阳霎时洒了进来。
“嬷嬷,我二岁初往江都时,外祖母就将你指给了我,小时候我生病你总守在我床头一守就是一整宿......有什么话是你不能知道的。”
赵嬷嬷听了玉照这番推心置腹,难免觉着心酸。
姑娘她瞧着娇贵,常常不听人劝,有己的主意,也只有她们这群近伺候的人知道姑娘心地有良善。
从不曾苛待下人,去外边遇到吃的都不忘买上份带回来给一个院子里的小丫鬟吃。
往年在江都时,一到冬天,总担忧她们这群侍女遭冻着。
去哪儿找比姑娘还心善的主子?
也因此赵嬷嬷管的丫鬟们加严苛,唯怕叫这群年纪小的丫鬟被宠的忘了份失了本分,在地下这群小丫头是老太妃亲选的,老太妃眼光毒辣,选来的都是一个比一个聪慧知本分的。
姑娘她『性』子倔,时常受了委屈总在心里头憋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侯府之后她是亲眼见家姑娘受了少委屈。
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要是以往的姑娘,如何说呢?
才来了京城久,姑娘竟然就大了......
“嬷嬷想问宫里的事,宫里那边确实存了意想叫我入宫,大约是明日便要下旨了吧。”
赵嬷嬷听了并不觉得奇怪,似乎早有所料,仿佛是心头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尘埃落定。
“那圣上那边,姑娘可欢喜?”赵嬷嬷问了句失了分寸的话,这话便是她早想问的。
陛下日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又是变了卦,改了主意。圣上才与姑娘见了几次面?有几分熟悉?怕不是看中了姑娘的颜『色』......
玉照有几分羞涩:“嬷嬷,我陛下早早见过面的,时我并不知他是皇帝,他也不知道我的份,时我们就喜欢上彼此了......”
赵嬷嬷听此,脸上原本厚重忧愁的神『色』倒是消散了几分。
“万般都是缘法,只是姑娘心里可愿意?愿意去那地方?”
这话出口到叫赵嬷嬷有些后悔,她问这些做什么?真不愿意了岂能拒绝的了的?说出来岂不是平白故叫主子伤心?
玉照眸中染起几分光亮来:“没人强迫我,然是我愿意的,嬷嬷,我原先怕那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怕己死在里面.......可他待我极了,我信他不让我委屈的。”
赵嬷嬷见玉照这副样子,心里头唏嘘也说不出话来。
普通男子的话,尚且做不了数。
遑论是皇帝?
可随即也看开了些,左右家姑娘总是要嫁人的,之前那个任谁都说是乘龙快婿的魏国公,不也是那副样子。
既如此,那位到底还是天下至尊,如何也只比魏国公不比魏国公差。
陛下宫里还没妃嫔,姑娘去了就是头一份。
如此看来,这何尝不是造化,家姑娘的造化。
廊外人影憧憧,一群侍女的笑声并着夕阳撒入厅里,坠儿从外进来跟玉照说:“王府里把狗儿鹦鹉也送过来了,姑娘,上回咱们做的那个狗窝岂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这回儿房里也不闷了。”
赵嬷嬷简直叫这群侍女气的傻了,骂道:“一群整日里想着玩闹的丫头,看看这都什么时节了?你们上次做的狗窝缝的那般厚实,便是大冬天狗儿都能热出病来,如今三伏天才过,可是要的命?”
玉照听了连忙道:“那得给寻个寒玉做的窝,睡着才舒服。”
赵嬷嬷听了面上抽搐了瞬,见是主子说的,忍住了,又见窗外头侍女们垫着脚,仰了脖子去逗弄廊上挂着的鹦鹉。
那鹦鹉一儿学少女的声音,一儿学不知哪个老仆『妇』的声音,还学狗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赵嬷嬷听了半天也觉得奇了:“这鸟儿缘何这般聪明?什么话都说一般。”
坠儿然是这群侍女里知晓的最的,她笑嘻嘻显摆一般:“这是宫里赏赐出来的,千只里头挑出来,还经宫里兽师□□,然是不一般的。原先是给咱们王爷的,后来主子天天逗着玩儿说要了,陛下转头便吩咐宫人另送了一只黄羽的给咱们王爷,这只就叫姑娘留着玩儿了。”
另几个院外伺候的侍女一直被留在侯府,都不知,听了这番话都替玉照高兴起来:“陛下咱们姑娘也太了吧......你这消息灵通啊,咱们这群人就你几个见过陛下了,哪里像咱们,被留在侯府里,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
坠儿有些心虚,她是里头唯一知道那紫阳观道便是陛下的,还有那险些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道小厮,竟然是宫里的李大监,也不知有没有得罪了他......
可这也怪不得她,谁能想到天子与大监二人不在宫里待着,往观里清修?
一群人围着鹦鹉逗弄,不知过了几时,天『色』将暗,府里派人往绛云院传来消息,说侯爷叫大姑娘往前院去说话。
侍女眼里皆带着小心翼翼和恭谨。
玉照如今倒也是脾气,左右再忍几日便是,她也不为难传话的侍女,起懒洋洋道:“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跨出门槛,又见外院的侍女一路小跑着过来。
“大姑娘,宫里派来了许女官来了咱们府上,如今在前院待着,太医署还来了位医正,说是太后发的话,每日来给大姑娘号脉,调养体的。老夫人叫您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是要怎么安排。”
玉照沉了片刻,太后.......瞧着她态度算不上冷淡,也不热络,竟然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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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莲步轻移,缓缓提步迈过门槛,迈入正堂的那一刻,众人忍不住坐的端正了些,隔房的位叔叔婶婶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给玉照行礼。
“大姑娘来了啊......”
“呦,是大姑娘来了。”
如今圣旨尚且还没下来,一家子人便诚惶诚恐成这般模样。
成侯如今倒还算沉得住去,仍能拿得出大家的气度来,见她来了点头道:“来了?”
玉照朝着成侯福了一礼,随意寻了个下首空着的座位坐下。
老夫人今日瞧着比往日要神采奕奕的,她朝玉照笑道:“宫里送来的太医,到底是男眷,便叫人安排在了前院,日后每日定时定点给你号脉,缺什么都叫公中出就是。另外那些宫人,你那处绛云院也空着许厢房,便叫她们住进去,贴伺候你。”
这原本该是侯夫人安排的,不想竟是老夫人接过了担子,玉照颔首应了一声,也算是给了众人几分面子。
玉照眸光微动,才注意到林氏并不在正堂内,恪哥儿也不在。
陛下过府来,所有人等然都要过去跪拜,也是玉照院子里的因玉照的缘故早早退了回去。
林氏也走了?
玉照目光移到坐角落里的玉嫣上,见她眼眶通红,肿胀的老大,连眼缝都没了,一副才痛哭过的样子,不禁暗稀奇起来。
成侯原本肚子里的话这儿见到玉照这幅漫不经心糊弄人的模样,顿时说不出来了,只有些苦涩道:“你子向来不,若是累了便暂且回去先休息,那些女官也别叫她们到跟前伺候着,等明日下了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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