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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杰、萧贞两人都在,看到何崇进来后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何崇身后的人影,脸上瞬间呈现惊喜的表情,二人急忙上前施礼道:“见过燕王。”

叶青笑呵呵的越过何崇,随即率先走进了房间,而小完颜安康面对几位书院里的先生也不紧张,就那么好奇的东张西望着跟着叶青走了进来。

“两位坐。”叶青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微笑着对朱世杰跟萧贞说道。

都是多年前认识的文人士子,如今也都在彼此的领域有了杰出的成就,而不管是朱世杰还是萧贞,现在都是朝廷的大学士。

平日里也会被召进皇宫去见一见赵扩,或者也会被朝堂上的一些官员邀请,而后谈论一些军国大事。

总之,如今的燕京书院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书院,更不是一个单纯的做学问的地方,眼下更像是一个为朝廷出谋划策,充当朝廷幕僚的机构。

叶青今日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关于草原上的一些事情,他很想听听如今的燕京书院,可有对未来如何统治草原的良策。

朱世杰、萧贞看到叶青自然是分外高兴,而当叶青随口问起关于如何吏治草原时,令叶青想不到的是,朱世杰跟萧贞的目光,则是一同看向了那个自从进来后,便一直站着的何崇。

朱世杰看着许久不见的叶青笑了笑,而后指了指那何崇,道:“关于这件事情,书院里不止是各位先生,包括一些学子也曾经讨论过。在所有的讨论中,唯独他的分而治之在我看来倒是最为可行。”

叶青哦了一声,而后也是看向了有些惊讶跟还有些紧张的何崇,便开口问道:“不知是如何分而治之的妙策?”

何崇再次吞了吞口水,可谓是人的名树的影,如今站在他面前听他讲述的不再是一些学子跟同窗,也不再是一些其他官员,而是在整个宋廷都有着极大影响力的燕王,这让何崇的心里变得难免有些紧张跟不自信,深怕自己所说的分而治之之策,会让燕王笑话。

看着有些犹豫的何崇,叶青笑着鼓励道:“这里除了我之外,显然并没有外人,有什么好的策略不妨直说便是。”

何崇闻言,深吸一口气,而后看着叶青平复了下心情,又瞟了一眼旁边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眼睛的完颜安康,不知为何,竟然心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脑海里也忽然意识到:或许眼下对于仕途也颇有兴趣的他而言,便是一个好机会。

飞快的整理了一下思绪,何崇便开口说道:“分而治之、恩威并施,而且如今,朝廷实施的也正是如此。但……我并不认为从人的身上着手分而治之是一个良策,在我看来,与其在草原各部族大汗之间分而划之,倒不如在草原地域上分而划之更为有效一些。”

叶青微微皱着眉头,对于往后的草原如何能够顺利统治,叶青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想法,甚至于……即便是如今草原上没有了窝阔台跟察合台,只剩下一个拖雷,但这并不意味着,草原于宋廷而言就不再是一个威胁。

相反,叶青也相信,就算是他只拉拢了拖雷,但谁也不清楚,在茫茫仿佛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在短时间内会不会再出现另外一个铁木真,或者是察合台、窝阔台来动摇拖雷自蒙古的地位与影响。

想要一劳永逸,或者是在眼前的十年、数十年时间里,让草原的威胁不再像铁木真时期那般大,就必须有一个比较可靠的策略来制衡草原才行。

“如何对地域分而治之?”叶青问道。

何崇答:“划分成漠北、漠南、漠西三地,而后朝廷颁布律法禁令,不允许他们之间牧民往来交流,至于如今三地的部族,则是打乱他们的部族架构,形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新部族。当然,律法需以朝廷为上,而朝廷也可以投桃报李给予他们教义上的尊重,从而让他们感到,朝廷对于他们的尊重。”

“这是恩,那威呢?”叶青继续问道。

何崇深吸一口气,随即冷静的说道:“威便是削弱黄金家族的影响力,扶植其他的部族、拉拢有实力的部族,再加上朝廷对于他们三地之间的监督,只要有人越界,立刻便施以惩治。”

叶青久久不出声,而完颜安康一双明亮的眼睛,则是在几人身上来回游走,朱世杰、萧贞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叶青。随即则是萧贞开口说道:“禀燕王,在下以为,凡是都如建造一座新的城池一般,不管在实施之前计划的多么完美,但在建造过程中,乃至建成之后总会发现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而朝廷想要制衡整个草原,就如同建造一座庞大的城池一般,在未实施之前,无论是多么完美的策略,在实施之后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而这就需要朝廷乃至燕王您在旁保驾护航、灵活变通,从而才能够让真正完美的策略实施在草原上,保证在眼下的数十年时间里,不会对我大宋再次构成威胁。”

叶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笑了笑,看着何崇以及朱世杰、萧贞,笑了笑道:“辛苦了。”

随即起身,拍了拍何崇的肩膀,而后回头指了指完颜安康,道:“若是以后再有顽劣行为,不必看在他辽阳王的爵位份上,随意处罚就是了。对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何崇一时之间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刚刚自己侃侃而谈之后,叶青根本就没有给出一个评价,这让他一时之间心里颇为忐忑,甚至是有些担忧,自己的建议并未被叶青认同。

朱世杰、萧贞笑着要送叶青,叶青随意的摆摆手拒绝,他想一个人走走。

何崇看着叶青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旁边的朱世杰则是笑看着何崇,微笑道:“这几日除了在书院授学外,便抓紧时间以你今日所受的言论,写出一份详尽的策论吧,至于交给谁……若是燕王还会再来的话,一定会主动找你的。”

“真的吗?”何崇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随即意识到了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山长,在下并非是……。”

“好了好了,不必解释,这既是你的造化,也是我们希望的,总不能让我们真把你这个燕京书院的人才,就这么一直淹没在此不见光亮吧?何况,若是你能够得到燕王的赏识,能够在朝堂之上立足,也是燕京书院的骄傲不是?”

听到朱世杰如此说,何崇抬起头,看着朱世杰振奋且坚定的说道:“嗯,山长放心,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一定不会为书院丢人的。”

朱世杰跟萧贞满意的点着头,他们二人曾经也想过入仕,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叶青的建议,认为他们或许在书院里做学问会更好一些,至于在朝堂之上当官为民为社稷,恐怕就要差上些许火候了。

当然,这并非说他们的能力不够,毕竟,在朝堂之上有时候当官并不完全看一个人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时候人情世故更能够在其中起到作用。

而学问越深的文人士子在入仕之后,因为其骨子里的文人高傲与迂腐,往往会在某些时候成为他们为官路上的绊脚石。

就如同谢深甫,原本在任左相前也是在朝中为官,但好在并不是在紧要位置上,加上其高深的学问以及品行,才使得他在朝中拥有极高的人望。

可在任左相之后,谢深甫的不足跟迂腐,以及那股书本上学来的嫉恶如仇,使得他不单是位居高位之后没能够施展出自己的抱负理想,反而是最后惹下了一堆烂摊子,甚至是最后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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