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缘起（1 / 1）

红布掀开，是一杆银枪放在木架之上，枪长七尺有余。枪尖、枪杆、枪尾通体银色，浑然一体，没有枪穗，通体向外散发着寒芒。

飞虎神情一动，情不自禁地上前拿起了枪。虽然它不曾见过这柄枪，但握在手中却有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

看到这一幕，阿乐和云崖子同时问道：“怎么样？”

“好枪！”飞虎拿着枪，轻轻抚摸，又忍不住在双爪之间舞弄，发出了赞叹。

“这金攥提芦枪曾是黄飞虎的兵刃，与孽大战之时损毁……”阿乐看着飞虎和银枪，说起了与孽战斗之后的故事。

当年那场大战之后，杨戬、哪吒和雷震子三人听从姜老安排，各自在人世间寻找传人。

首先是雷震子，他在妖和兽之间结交好友，广纳门徒。希望可以帮助更多地妖、兽灵智开化，感悟生命的真谛，突破人世间的桎梏。当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成立了“证道院”，崇尚万物平等，生命自由，探索规律，突破自我，以证天道。

而在雷震子的传人中，要属云崖子最为豁然通达，且内心境界修炼到了“道法自然”，所以便把传承留给了云崖子，就返回了“须弥界”。

其次是哪吒，他从一开始就选择开了餐馆，取名“五味馆”。因为他觉得，食乃是最贴近人生存和生活的东西，也是最必不可少的东西。而且在茶余饭后，餐馆也是收集信息的主要场所。所以五味馆成立之初，对外是餐馆，内里则是一个情报组织，在各地都开立了分馆，总部一直设立在各朝代都城内的繁华地段。

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味馆涉猎的行业也越来越广，除了情报以外，还包含了医术医疗、兵器冶炼等等。也就是说只要能和“火”有关系的营生，五味馆都有经营。而五味馆秉承的是先要海纳百川，再把某一件事专注地做到极致。就像火能熔炼万物，但更能将不同的物品淬炼为一件艺术品一样。

哪吒则从各色各样地人群之中物色自己的传人，直到他发现了阿乐。阿乐生于书香门第之家，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且专注，比如该玩的时候他可以玩的最好；该读书的时候又能沉心静气且记忆力超群；该练武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天资聪慧的同时又谦逊懂礼，沉稳又愿意倾听。

一直化身为半大小子的哪吒和阿乐从小就成为了“朋友”，直到阿乐知道了哪吒的身份，也没有改变和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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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处方式，始终不卑不亢。这让哪吒非常满意，便放心地把五味馆和传承交于阿乐，也回“须弥界”去了。

阿乐也不负哪吒的厚望，带领着五味馆越做越红火。而且修炼也颇有心得，好几百岁的年纪，还是三十多岁的样貌，清秀、儒雅、沉稳，既有商贾气，也有书生气。

正是因为阿乐和云崖子师承的关系，一人一妖交情深厚，在过去的时日中，明里暗里互相合作，为万物共生，文明延续做着努力。但是从来没有干预过任何朝政，也没有插手王朝的更替，就像这片大陆的影子，只守护在文明的生死存亡时刻。

然后是黄飞虎之后，以其长子黄天化为首的黄氏一族。由于政治集团的变更和战火的侵蚀，从除皇室以外的第一大族，家道中落变得默默无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香火延续至今，想来吉人自有天相，可能只是没落了，应该还没有消亡。

最后是杨戬，一直都是独自行动，没有他和他传人的踪迹和消息。所以证道院和五味馆，除了心系苍生和拯救各种由孽或孽相关引起的怪事之外，更多地精力就是在寻找，寻找杨戬、黄家和姜老留下的谜。

故事到了这里就接上了，因为飞虎的横空出世，他们很早便锁定了飞虎，向和它聊聊，可是每次都是错过。直到神傀之乱，云崖子和阿乐提前做了部署，分头应对，这才有了现在的相聚。

云崖子一直在旁边憋着，现在阿乐说完，它赶紧说道：“所以说飞虎兄，我一直强调你和我们说的黄飞虎肯定有某种关联。而且这杆金攥提芦抢，虽然损坏后被五味馆用天材地宝重新炼制，但枪还是那杆枪。你再好好摸摸，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飞虎缓缓把枪放回木架之上，又看了一眼，才慢慢地说道：“我听懂了，也谢谢二位多年与孽斗争所做之事，但是我…”飞虎从出生，从有意识的那一刻，除孽就是它存在的价值和目标，所以由衷地感谢了云崖子和阿乐，但关于自己，关于枪，关于孽，它不想活成别人期望的样子，它要做自己，做飞虎：“但是我，还是不记得自己和二位口中黄飞虎有何关系。二位可能是认错了，我的出生和存在只和孽有关系，以后有这方面的消息可以相互通知一下，其他的就没必要再说了，告辞！”这是飞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完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好像匆匆离开才是它的兴趣爱好一样。

“飞虎兄，请再等一等！”这次他们有了准备，还是阿乐喊住了它，还是云崖子闪身去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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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住飞虎的路。

要不是眼前这两人也是和孽战斗的伙伴，飞虎已经要动手了：“还有何事？”

“知道你独自惯了，没有其他意思，这银枪，你带走吧，会成为你的助力的。”阿乐诚恳地说到。

飞虎回头又看了一眼供桌之上的银枪，似在犹豫。

云崖子在劝说道：“刚就看出来，你对这枪是有感觉的，它就是你的，你拿着吧。”

“不，这柄枪我不能拿，它告诉我它不是我的。你们应该继续寻找能和它并肩作战的人。”

飞虎能感觉枪传出的熟悉感，但这银枪也确实告诉飞虎，它并不属于它。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所以飞虎没有向阿乐他们说明。

说完之后，它下定决心离开，转身看向云崖子，亮出了自己利爪，说道：“让开吧，我不想和你动手，枪很好，但我更习惯用自己的爪子。”

云崖子和阿乐对视一眼，阿乐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云崖子也向飞虎妥协，无奈地侧身把门让了出来。

飞虎走出门后，起身飞走了。但当它快飞离长安的时候看到城边有个茶水摊，有很多人在那休息。它心有所动，想听听那些人在议论什么，便隐去身形混入其中，周围的人却毫无察觉。

有的人在讨论哪里招工了，有的人在说城里中蛊的人莫名其妙又好了，有的人在感叹生不逢时，有的人在相互诉说着家长里短……这时有一对爷孙的对话闯入飞虎耳中，只听老者对那小孩说道：“娃儿，你把家训背给爷爷听。”

小孩嘟囔道：“还要背呀，我家的家训多简单呐。”

爷爷宠溺地摸着小孩的脑袋说道：“简单，也要记得住呀，开始吧。”

小孩还是很乖巧地回道：“那好吧，爷爷你听着。饭不在多，二两就饱；酒不贪杯，二两就好。”

听小孩背完，爷爷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隔壁桌的一行人起了身，对着爷孙俩说道：“老黄头，走吧，晚了城门怕要关了。”爷孙俩听见，很快地把剩余茶水喝光，然后背上包袱跟着那行人就往城门方向走去。

飞虎看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又继续听了一会儿其他人的聊天，觉得没有什么和孽相关的事了，五味馆办事效率也很高。就展翅朝着它住的山脉飞去，而茶棚里的人只觉得莫名刮起了一阵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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