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阿修罗与地狱吠陀(1 / 2)
“你的意思是,你当真要阻挠支邪大将?”
“不是阻挠,是平息止戈。”
佘穆庄的讶异流露满长脸。
安化侍的坚定丝毫不动摇。
佘穆庄重重叹了口气,知晓此间事已经再难善了,当即飞身而起回到鬼宗中军白骨大帐前,朝鬼王帐前作揖行礼。
“王上,难道说真的让支邪大将放肆施为?”
“未尝不可,修士箴言虽说乃四大王朝共同制定,不过早已多年来未尝有修士触犯忌讳,依本王所见此箴言有所不实,没准只是一则哄骗世人的弥天大谎,让邢悼熔一试未尝不可。”
鬼王的声线平和且无情感,佘穆庄闻言静静沉吟,眉间紧皱两下,随即默默退开。
作为纵横南疆上千年的资历之辈,佘穆庄自然能听出鬼王的话外之音。
说起修士箴言,乃是当初四大王朝初定之际,四位王朝顶尖高手共同召开大醮会拟定之事。
依照修士箴言,凡超越空境者不得参与王朝纷争以及列国战事,违抗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多年来有诸多高人隐士触犯箴言,最终的下场也都凄惨无比,因此无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当然,不说三道四不代表完全笃信,随着岁月延绵流转,关于修士箴言的阴谋论也逐步甚嚣尘上。
究其原因,一则是因为近五百年来无人敢随意触犯修士箴言,因此并没有新增修士触犯箴言死亡的例子。
再有便是广大掌权之辈心有疑惑,怀疑修士箴言不过是制衡各大王朝动用底牌的纸面文章,怀疑它不过是各大王朝为了避免灭世国战的蒙蔽手段。
四大王朝作为制定者,在遵守箴言方面可谓趋之若鹜。可是南疆鬼宗这种法外之辈则不然,这群生活在无边黑暗当中的凶神恶煞,向来都是任性妄为的规矩破坏者。
因此,此刻支邪大将在鬼王授意下出阵,很明显是想故意挑衅修士箴言,亦表明鬼宗南疆不愿舍弃南靖这块大肥肉,不愿因为一则五百年都未被证实的虚言而放弃这场战争!
再者说,佘穆庄也能明白帐中鬼王的老谋深算。
不光鬼宗三大鬼王之间不睦,鬼王与鬼将之间也有诸多隔阂猜忌。毕竟四大鬼将在修为上不一定弱于鬼王,偏偏在职权上矮上一头,这对每一位鬼王来说都是极不稳定的动荡因素。
最初十八位鬼王共治南疆半壁江山,到如今仅仅只剩下三王共治,这不单单是鬼宗实力的衰弱体现,这其中还有三位鬼王昭然若揭的庞大私心。
他们,皆不想让权!
佘穆庄作为鬼宗的肱股之臣,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得明白通透。
目前的四大鬼将个个顶天立地,随便挑出一个都有问鼎鬼王的加冕实力,奈何三大鬼王在这方面可谓是同仇敌忾,一方面使绊子想要将其他鬼王搞死,一方面又使手段不断抑制新的鬼王晋升诞生。
所以说,眼下鬼王派遣头脑简单的不哭死神上阵对弈,既可以检测修士箴言是真是假,一旦发生不测又可以顺带除掉一位隐患眼中钉,不管怎么看都是双向获利的划算事!
将这一切都想明白后,佘穆庄捋着长须望向长峰峡主岭。
他看向邢悼熔的眼神里没有惋惜,毕竟争名逐利自古以来都少不了牺牲,像邢悼熔这种缺乏头脑的好战之徒,往往都会成为野心之辈的马前大卒。
此刻,阵前。
支邪大将呼哧呼哧极不稳定,好似一头随时会暴走屠杀的血腥贪狼。
安化侍见此状毫不畏惧,他眯着眼睛静静审视,对这头狼产生了极度浓烈的兴致。
“邢悼熔,之前我在酆都城游历之时,曾经领略过你们酆都城的十六尊鬼神巨像,听说其象征着鬼宗最为强大的八种鬼魄,我猜测你们三大鬼王和四大鬼将,应当是各占其一吧,你的鬼魄是什么?”
“少废话,接我一招便知!”
作为一头嗜血好战的野兽,说话对邢悼熔来说完全是耻辱,这家伙根本不和安化侍套招,上来便直接施展绝杀鬼宗大法,瞬息身形暴涨百丈有余,擎天撼地塞满了大半个长峰峡!
一股阴风无源无根拔地而起,将整座长峰峡瞬间包裹如粽。阴气逐渐升腾缭绕趋于实质,最后形成整尊黑脸恶鬼的皮相化身!
旱魃!
安化侍蛇眸圆睁,竟然是陆某人的成名绝技——鬼魄旱魃!
安化侍知晓陆某人拥有两大鬼魄,其一便是其本命鬼魄飞头蛮,再一个便是这旱魃阿修罗道。
只不过相比之下,此刻所见的旱魃鬼像却完全不同,陆某人以大宗师实力仅仅只能发挥出半尊实力,可眼前所见却是实实在在的全尊旱魃,高逾百丈之上擎天撼地的巨大完整旱魃!
再见旱魃,安化侍眉眼不禁温润。
那翻卷的鼻孔和咧到耳根的血口皆形神具现,雄壮鬼躯厚重如山且满溢健硕筋肉。密密麻麻的诡异符号爬满了每一寸古铜色皮肤,细细观之竟好似影壁浮雕一般篆刻在皮肉内沟壑蜿蜒!
如此熟悉,又如此深刻。
不同于陆某人当初操纵旱魃巨像,此刻邢悼熔已经完全和旱魃融汇一体,从血肉到骨骼到躯干全部交融一处,彻彻底底将自己化身成百丈鬼犼!
吼!
澎湃至极的咆哮牵动每一根心神,四面八荒随咆哮涌起凛冽至极的狂风巨浪,无数远远撤离的大军惨遭殃及朝天抛飞如蚂蟥,坚硬如铁的巨大长峰峡要塞城墙因鬼吼颤栗如筛子!
惊天动地,不可一世之威,凝境巨擘屠戮人间之态!
“光音天酒吞秘法·八臂始祖阿修罗道!”
“总算来了吗?”
面对如此山崩海啸的浩荡威势,此刻的安化侍却屹立不动静若浮萍。
他的衣袂在飘,狂风被脚下刀锋切割的碎裂声浪在哭嚎。
而他却静静抬首望天,望着这尊仿若从亘古而来的地狱邪魔,自始至终都没显现过一丝一毫畏惧与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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