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可笑父亲(1 / 2)
季御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情。
激动,开心,伤心,亦或是不接受,愤怒。
这么多年来,他的父亲不是父亲?那这些年自己内心的自责是为什么呢?
自责季池为什么不爱自己,却爱一个续弦所生的孩子,难道自己和母亲是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可现在季江去告诉他我才是你的父亲,季池不爱你是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会对他不好。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最有应得?甚至季池被带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没把他给害死在肚子里也是他最后的仁慈。
季御年痴痴的笑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光彩。
他颓唐的站着,脚尖冲向门的方向,想逃离这个地方。
季江看出他心里难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父子俩相对无言,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一次会面。
半晌季御年终于开了口,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你后悔吗?
季江说:“我没有哪一天不活在悔恨之中,如果当初不是我的离开,我和韵儿一定会过得很好。”
可是错过的事就错过了,做错的事再也不能回头。
季御年叹了两口气,“能说说吗?你和妈妈的事。”
季江说,“当初我和你母亲在国外认识,那时候我还是个艺术家,喜欢画画,喜欢写诗。一次写生的时候,你的妈妈出现在了我的画布旁,那是绝美的一幅风景。
我想把她和山水一起画在画布上,她答应了。然后我们便认识了,后来我们一起游历了各个地方。
那几个月是我度过最开心的时光。回国后,我和你的母亲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的性子按捺不住想出去玩。不仅仅是写生,更适合不同的人交往。韵儿她并没有拦我,于是我离开了。
没多久我的弟弟要结婚的消息传到我的耳边,我并不关心这件事,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好。当然我也祝福他。
半个月后,我收到请柬的时候才发现。他要娶的人居然是你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我后悔了,我回去看韵儿的时候,我想带着她离开。
可是这不仅是两个人的婚姻,更是两个家族的婚姻,我作为家族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长子,对这个家族没有贡献,所以也没有说话的话语权。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嫁给别人。
她似乎忘记了我们之前的事,一心和季池在一起。
再后来我发现季池对他不好,然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
我很我很冲动的想去季池那里,可是我拿起这封信的时候,我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就像季澜一样,作为家里的小幺,被季池捧在手心里护着,可是可是....”
季御年很快说完了这段过往,这段过往并没有季御年共鸣,他无法对着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喊出父亲。
于是他问了一句,“你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病逝。”。
“不,不是病逝。”季御年斩钉截铁。
“你相信妈妈的身体已经到了这样一种脆弱的程度吗?不是的,她是被家暴死的。”
季江慌了神,书桌上名贵的花瓶被他不小心碰撞在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发出刺耳的一声。
“怎么回事?”季江发问,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瞳孔放大。
“我亲眼目睹的这一切,我之前您一直很自责。我总想饿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因为我的存在,所以坚持对妈妈非常不好,因为我的存在,他一直责骂她。
而那天我居然没有冲出去救她,那大约是我五六岁的时候。
有一天季池喝多了酒,回到别墅。
当时妈妈正给我讲完故事,走出我房间的时候,季池就跟了过来。
一巴掌,把妈妈打倒在地。
然后妈妈被拖出去了,我担心的想要打开门查看。
但我透过门缝看到妈妈拼命冲我挥手的样子,我害怕了,我怕季池也这样打我,小孩子总是脆弱的。
不够坚强不够勇敢,于是我又回去了,我抵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哭喊和求饶,我在想妈妈会没事的。
我祷告,可祷告没有用。当一切演旗息鼓,我再听不见任何声响的时候,我悄悄扒开门缝,发现母亲瘫倒在地,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是晕了。
可我再也没见到她,再后来我参加了母亲的葬礼,所有人都说她是突发疾病去世,大家都知道的,她的身体不好,只有我知道他身子骨一直很好,所谓的不好一直是为了担心,让大家看到季池打她的痕迹,所以闭门不出。
如果当时的我选择冲出去去叫醒季池,让他下手不要那么狠重,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
是不是我们还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哪怕父亲不爱我,我可以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可这一切都被我自己毁了,因为我怯懦,因为我不够勇敢,因为我是个窝囊废。”
季御年一边说,一边眼眶红了。
他的手紧紧攥住,无力的垂在腿侧。
季江瘫坐在沙发上,他再也站不住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原来他和季池隔着的竟是这样的仇恨。
“我知道了。请原谅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也请原谅我做一个父亲一直没有承担起责任。
我之前不够强大,但我现在足够护得住你,我手上已经掌握了很多季池犯罪的资料。他现在一门心思研发房地产项目,对这种新兴的科技并没有太多的憧憬,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荣兴产业园园区丢给我的原因。
我前段时间在荣兴产业园做一些小的手脚,他就认为这一行没有前途。
政策要下来了,房地产项目现在很紧张。
带薪放款的政策也大大缩紧。据我所知季氏总公司融资1万亿左右,以息养息。
只为了大量征地开发,现在这些他都要砸在手里。
如果我们在做些什么,他就无力回天。”季江立刻冷静下来,他将目前的形式一一分析给季御年。
季御年听后,感到一阵快意。
是的,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微小的,季池这样的人,早就四处树敌。
他以为他踩死的是一只蚂蚁,但没有想到蚂蚁在一起,也会形成燎原之势。
纵火者必被火焚烧。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是的,他们都忍受的太久了,几年十几年已经够长了。
季御年又突然想到他祁娆的过往。这一切怕是也是季池在背后搞鬼,他为什么会忘记祁娆?
这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他想知道可娆娆不愿意告诉他,他也无从查起。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总会找出真正的答案。
这时季江突然说起了一个别的话题,“那天在你家的女孩儿是你认定的人吗?”
“是的,是我的女朋友。”
“我见过她。”
“什么?”季御年骇然。
“我在季池的电脑里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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