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行巫纵蛊(二)(1 / 2)
戌时,林清萸方用过晚膳,听见屋外一阵嘈杂,起身查看,见李峭带人数名宫人来到了延禧宫,将宫门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清萸知晓灵贵人已经动手,只道:“李峭公公来延禧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峭微微行礼:“妧妃娘娘,奉皇上旨意,宫中有人暗行巫蛊之术谋害五皇子,请您到凤仪宫一趟。”
林清萸扫了他身后的宫人一眼,疑道:“那这些宫人是?”
李峭乐呵呵道:“皇上说了,让奴才请各宫娘娘去凤仪宫时即刻搜宫,妧妃娘娘,行个方便吧?”
“既是皇上的旨意,李峭公公请吧。”林清萸朝身后的飞星看了一眼,接着将手搭到了沫儿胳膊上,“走吧。”
与此同时,皇后与皇上端坐于凤仪宫主殿正位,眉头难平,灵贵人跪在地上静默不语,终地,玄寅猛地将茶杯甩在地上,怒意难当:“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灵贵人慌不迭道:“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属实……”
皇后和缓宽慰:“皇上小心身体,妧妃还没到,不如等到了再让灵贵人说细枝末节与她对峙,也更加可信。”
而慕娉婷双手抱着襁褓中的五皇子,泪如雨坠,悲声连绵:“皇上,五皇子如今昏迷不醒,连李太医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症,难道真是清萸害了臣妾的孩子么?”
皇后叹气道:“瑾妃,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你不要太伤心才是了。”她略略一顿,用手抚着护甲道:“你们多年姐妹,想必妧妃没理由做出这种事。”
慕娉婷抬帕掩唇,呜呜地哭着,几欲肝肠寸断:“臣妾将清萸视作姐妹,可清萸却是想利用臣妾与她的情分来害五皇子,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玄寅面色凝重,牙齿因怒意不断格格作响,“月儿放心,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正说着,林清萸已姗姗来了,一袭绛紫色含苞芙蓉群,曳着一地芳华从容行礼:“臣妾来迟了,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皇后堪堪一笑:“妧妃起来吧。”
林清萸正要起身,却被玄寅呵斥道:“你做出这种阴损之事,还有脸入座么?!”
她双眸凝了懵然的雾气,柳眉蹙起,迟疑地说道:“臣妾做了什么事,惹皇上这般动怒?”
“你倒问朕你做了什么事?”玄寅面色铁青,指着灵贵人厉厉道:“既然妧妃不明白,灵贵人,你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来让妧妃好好听听!”
“是。”她含首跪在地上,眼神极快地掠见灵贵人手腕上又挂起那两只乌青石镯,含了一抹疑惑看着旁边人。
灵贵人深深地垂头,向她一拜,接着道:“妧妃,嫔妾先谢过您知遇之恩,这一拜后,嫔妾与妧妃娘娘您从此再无瓜葛!”
林清萸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极轻地问了句:“你在说什么?”
灵贵人自然不会回答她什么,只见灵贵人正身朝皇上望去,声音泠然:“皇上,嫔妾本是乐坊中人,妧妃娘娘想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所以找大坊主极力搜寻擅弹箜篌之人,于是便找到了嫔妾。”
她们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环,灵贵人说完这些时,林清萸已如遭雷劈般,默默将手抓紧了衣袖。
她怕是被人算计了。
沈妃问道:“可本宫听说,你是由常嫔引荐的,为何你现在又说是妧妃提携的你?”
常绣茹已然坐不住了,扶着椅身就要站起,被林清萸用眼神暗示,又隐忍着坐了回去。
灵贵人继续道:“妧妃与常嫔素来交好,所以她就让常嫔在皇上面前引荐了嫔妾。”
沈妃摇着扇子看戏般,不痛不痒地道了句:“怪不得灵贵人之前常常去妧妃的延禧宫呢,原来她们二人还有这层关系,只是妧妃也太小心了,连提携个乐伶都要旁人去做,生怕暴露自己蓄意献媚之心。”
常绣茹冷哼道:“好笑!本宫与妧妃素来交好?灵贵人,本宫之前不知你被妧妃收买,竟还将你这两面三刀之人引荐给皇上,本宫真是悔不当初!”
沈妃轻笑几声,贝齿微露:“常嫔妹妹悔不当初之事又何止这一桩?灵贵人还未说完,你急什么?”
常绣茹愤道:“臣妾有什么好急的,不过是看不过灵贵人在此胡言乱语罢了。”
眼见玄寅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后严肃道:“好了都闭嘴!皇上还在这呢,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常嫔,灵贵人若说有错处,你等灵贵人说完了再反驳也不迟。”
常绣茹悻悻道:“臣妾明白。”
玄寅眼神愈发冷厉,沉声道:“灵贵人,继续说。”
灵贵人突然面露难色,微微咬牙道:“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在说之前,臣妾想请皇上医治臣妾,因为、臣、臣妾疼得受不了了。”
玄寅叹息道:“什么事,说。”
“是。”灵贵人轻轻抬袖抹了眼角的泪,几乎有些颤声道:“妧妃娘娘见嫔妾得宠,于是心生怨恨之意,赐给嫔妾一对乌青石打造的手镯。”说完,她将双手伸出,只见两只乌青色的镯子几乎是粘在了她的手腕上,镯身虽厚重,口却极小,将将挂在腕节。
皇后惊讶道:“皇上,这镯子……”
玄寅甩了甩手,让随行的李太医过去查看。
李太医仔细观摩那乌青石镯好一会,发现了其中的关窍,朝玄寅道:“皇上,灵贵人手腕处这对镯子乃乌金石打造,坚硬无比,如此坠于手腕处不仅会导致气血凝滞,长久以往,更会使骨节错位,造成畸形。”
沈妃已是惊呼:“好生狠毒的心思!”
皇后问道:“灵贵人的手可还无事吧?”
“还请皇后娘娘等微臣细细查验。”李太医又复验去,朝缝隙处探入根棉线,皆被鲜血晕染,他怔了怔,回道:“皇后娘娘,灵贵人的手腕已经溃出伤口,显然已伤及内里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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