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就是这么坦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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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这样的顾念我们,孝顺我们,我和……我和你爹自然求之不得。”

沈元熙叹了口气,看向沈拙,轻声道:“爹爹为了我改姓埋名,从今日起,您可以恢复本名了,但你依然是我爹爹,一日为父,终身为父,这无可更改。”

“好,我知道我知道。”

沈拙,哦不,现在应该叫卓申了,此时也是连连点头答应着,然后就见沈元熙将碗扒拉到自己面前:“好了,咱们吃饭吧,有什么话,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

“你这次进宫,是不是应该带上挽秋一起?”

田氏犹豫着问了一句,就见沈元熙摇摇头:“今天就算了,我须得先去探一探父皇母后的脾性,不是还有回宫典礼么?到那时,挽秋自然要同我一起,将名字写进族谱。”

“也好。”

田氏心里就明白了,哪里是去探查脾性?这明明是要去和亲生父母要条件来的。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正认真干饭的苏挽秋一眼,心里忽然又有些愤愤不平,暗道:这傻丫头真不知是烧了哪门子高香,怎么就值得元熙为她费心到这个地步?也不知皇后娘娘都有什么打算,若是想着要靠联姻为元熙谋求同盟,只怕未必能如愿呢。

一面想着,见沈元熙和苏挽秋吃得香甜,她本没心思吃饭,这会儿却也情不自禁被勾起食欲,夹了一块肥大菌菇。

菌菇是苏挽秋带回来的,此时浸满了汤汁,软烂肥嫩,鲜甜可口,一咬下去,汁水流出,齿颊留香,只令人的愁怀都畅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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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六皇子过来了,在外面等着觐见。”

“让他进来。”

皇帝眉头一挑,视线从奏折上移开,只见书房外,沈元熙龙行虎步地走进来,全没有一丝颓丧忐忑之态,看着就透出那么一股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劲头。

皇帝嘴角忍不住就抽搐了两下,奏折往桌上轻轻一磕,骂了句:“臭小子,他倒精神。”

曾玉眼睛也有些发直:眼前这意态潇洒明亮的青年,真是上午那位被一个称呼就刺激的昏厥过去的六皇子?这中间发生什么了?怎么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沈元熙来到御书房中间,毫不畏惧地和皇帝对视,然后一撩袍襟跪下,沉声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开了?”

皇帝将手中奏折往桌上一扔,见沈元熙一点头:“是,想开了想透了,所以才进宫。”

“别人要知道自己是皇子,不知要怎样雀跃欢喜,看看你,朕听曾玉说,还昏过去了,啊?做朕的儿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不是。”沈元熙站起身:“皇上……父皇,这问题它就不是皇子的身份,而是……我视如亲爹娘的爹娘忽然就不是我亲爹娘了……“

“行了行了……”

皇帝一看,这小子从前觐见,还恪守着臣子本分,今天画风突变,仗着自己是他亲爹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说好听叫放荡不羁,说难听就是混不吝,好吧,放荡不羁其实也不怎么好听。

“你在我这里原形毕露没什么,反正我也知道你小子是个什么德性。但是你母后在冷宫二十年,吃了太多苦,思子之情不用我说你也该了解一二,且这些苦头也说不出来,个中苦难,只有她尝过了的人才知道。朕希望你能好好安慰她,别总想着身份转换的那点怨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死都不会让你离开她……”

皇帝一边说,沈元熙就一边慢慢点着头,直到听到此处,他忽然抬起眼,锐利眼神对上皇帝平静双眸,声音沉沉道:“母后是万不得已,那父皇呢?父皇也是万不得已么?”

皇帝微微一笑:“你能问出这话,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朕告诉你,朕同样是万不得已。在那样的情境下,唯一能护你周全的,就是让你离开皇宫,从此后和这宫中再无一点联系。”

“既如此,又为什么要认回我?”

沈元熙目光中带了一丝嘲讽:“父皇说得没错,和皇室沾上关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那日家宴之后,我回五丰村的路上,就遭遇了行刺。只是那时我一直不解,想不通自己有什么仇家会来害我,如今看来,大概家宴已经给人许多臆测,只有我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家伙,儿子果然随了他母亲,锋芒毕露,半点不肯忍让。

皇帝莞尔一笑:“至于为什么又认回你?当然是因为你足够出色,你若是个庸碌之才,朕不过许你一世富贵平安,可你既然能承担重任,朕自然不会对你放任自流。”

“这便是父爱如山吗?”沈元熙讽刺一笑:“既然父皇夸我足够出色,是不是就该将太子之位交给我?也省得我那些皇兄皇弟们惴惴不安,明争暗夺。”

曾玉听得眼睛都直了:大胆的皇子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位未免也太大胆了些,敢直接跟皇上要太子之位。这若是不受待见的皇子,凭这一句话,就足够给他扣上一顶忤逆甚至谋反的大帽子

好吧,曾玉不得不承认,和这位一比,其他皇子甭管私底下是什么面目,在皇帝面前,那都跟绵羊没什么两样,委实“玷污”大胆二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的态度,面对如此挑衅之语,皇帝陛下竟然点点头,微笑说道:“朕确实有此意,但太子之位关系国本,却也不是仅凭咱们几次谈话就能草率定夺下来,你若有心担起江山社稷,总得显露一下才干,让朕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您就等着看吧。”

沈元熙傲然说完,又施礼道:“既如此,儿臣这就去坤宁宫拜见母后。”

“说话注意些,哪怕你母后言谈行事有什么不妥,你来找朕商量,不许当面给她难堪,不为别的,想想她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现在知道让我想想母后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了?早干什么去了?在你下定决心铲除门阀世家,为此甚至不惜将心爱女人打入冷宫的时候,你不就该想到这一层了吗?这会儿有脸嘱咐我?又不是我把母后打入冷宫的。

心里狠狠吐槽,面上却是一派恭敬道:“是。儿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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