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女人最重要的(1 / 1)
那报喜的人笑道:“何止是状元?乡试会试殿试,沈少爷是连中三元。小三元大三元,这就是连中六元啊,在他前面,也只有梁相有过这个成就,可见沈少爷前途无量。”
“对对对,连中六元,千百年也没听说过,咱们朝就出了两个,这绝对是太平盛世之兆啊!听说皇上龙颜大悦,晚上还特意召见沈少爷专门赐他家宴,连皇后娘娘都在,啧啧啧,这个风光劲儿……三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确实与有荣焉。”
苏挽秋抿嘴笑着点头。报喜的几个人悄悄互看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信息:看看,果然传言不虚,这位三姑娘当真厉害,别的女孩听见这话,早扭头跑了,她倒是落落大方。
阖家都高兴坏了,不但给了报喜的人赏钱,每样点心也各包了一包,还留他们在这里一块儿吃席,如此直到半下午时分,人群才渐渐散了。
众人收拾着桌椅碗碟,虽然劳累,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欢乐开怀。独有柳氏闷闷不乐,收拾完了,便回到二房,压根儿不和家人们议论这件喜事。
苏挽秋纳闷,便也悄悄回到家里,只见母亲正坐在炕沿边独自抹泪,她疑惑道:“娘怎么了?这不都是喜事吗?怎么你倒哭起来?”
“我的儿。”柳氏一把抱住苏挽秋:“你还傻乐呢。没听报喜的人说,皇上晚上特意赐家宴,皇后娘娘也在,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看中了他,要把公主许给他,即便沈少爷不肯,他……他又怎么抵挡得住皇命?”
“不至于吧?”苏挽秋皱着眉,见柳氏哭得更厉害了,她便笑道:“娘也不必伤心,果真如此,说明我们两个无缘,那我恰好有借口一辈子不嫁人,守着家里……”
如此开解半天,柳氏哪里听得进去?最后苏挽秋无奈,只得随她去了,自己心中也暗暗画魂儿,暗道:莫非皇上真要招他做驸马?只是大夏朝的驸马是什么地位呢?如果因此不能做官,就一辈子荣华富贵又有何用?他那一腔抱负,终究付诸东流了。
这样想的显然不止柳氏一个,苏挽秋出了屋子,再看家里人,明显脸上表情一个个都不对劲了,不知是被谁提点过。
苏挽秋只当没看见,来到后院看萝卜白菜,看完了回到堂屋,王氏正坐在马扎上,她向东屋看了看,没看见人,就听王氏说道:“你爷爷出门去了。我说三丫头,这俗语说得好,乐极生悲,你看你当初,那么刚强做什么?就答应国公府那边的提亲多好?沈少爷是好样的没错,可咱们家知道他好,别人也都知道啊,现在……”
“好了,别听风就是雨,什么事儿还没有呢,你就在这里给三丫头泄气。”
闫氏忽然从西屋出来,和蔼笑道:“三丫头,我这里有件衣裳,是给你大姐做的,你过来看看帮我选个花样子。”
到了西屋,闫氏殷切之极,话里话外却都是劝慰开解,只听得苏挽秋哭笑不得。
这还不算完,接着苏挽春苏云海苏云帆甚至苏云旭,都找各种借口过来陪她说话,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甚至到最后,连周氏都过来了,一副大嫂劝慰小姑子的贤惠模样。
苏挽秋实在受不了,眼看苏挽冬从门后快速缩回小脑袋,她忍无可忍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出来。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二哥你想藏在水缸后多久?也不怕让耗子咬了。”
众人这才讪讪笑着出来,只见苏挽秋平静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沈元熙高中状元,婚约有变吗?有变就有变,这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本来嘛,我虽和沈元熙志同道合,却也没打算就要嫁他,是国公府横插一杠子,这才顺水推舟。所以……放心,都放心,任他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我守着这个家,什么都不怕。”
“秋,你当真这样想?”苏挽夏紧盯着她问了一句,见苏挽秋点头,她方长长松了口气,连声道:“这就好,你能这样想,我们就真放心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苏挽秋便道:“好了,天近黄昏,大哥大嫂你们赶紧回酒楼,如今那边生意兴旺,一时半刻离不了人,别耽搁久了。我把中午剩的菜热热,咱们也该吃晚饭了。大哥大嫂,我就不虚留你们了,有什么爱吃的,你们尽管打包带走就是。”
“哎,好。”
苏云海答应着,和周氏告辞离去。这里闫氏柳氏王氏便来堂屋操持晚饭,王氏道:“行了三丫头,这会儿有我们在,哪里就用得着你上灶?你去歇会儿吧,这几天连轴转的忙着,着实把你累得不轻,三婶都看在眼里呢。”
柳氏震惊看着这弟妹,忽听闫氏在耳边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再过几天,家里收的粮食作物卖掉,就该分银子了,三丫头赚的最多,自然还是她来分配,三弟妹为了云旭和四丫头多分点儿,这会子也该说几句人话。”
柳氏“噗”的一声笑,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正要回话,就听东屋里苏明江的声音响起:“三丫头,你过来一下。”
“好。”
苏挽秋答应着,来到里屋,就见苏明江捧着茶杯,一双眼睛明亮深邃,看着她一言不发。
苏挽秋也坦然看着他,好半晌,只见这六叔爷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若皇家果然要招他为驸马,你当真放得下?”
苏挽秋在椅子上随便坐了,认真想了一会儿,方郑重道:“固然会有些难过,毕竟我对他绝非无情,我们两个志同道合,说笑无忌,和他在一起还挺轻松快乐的。在这个世间,除了沈元熙,我想再没有哪个男人能够让我喜欢到心甘情愿嫁他了。本可以花好月圆,忽然间就被棒打鸳鸯……”
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遭遇这样事,换谁能不难过呢?我和他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才能走到一起……只是,无论多少不甘愤怒,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六叔爷知道,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会为这种事就要死要活,多说难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过去了。女人嘛,最重要的还是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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