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白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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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可能有雨的。

宋黎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下起,等她浑浊的头绪能再思考,耳边深深浅浅,有他的呼吸,和檐下雨落,嘀嗒嘀嗒的白噪音。

他说什么他那儿住,分明故意,是要调节她情绪,没个正经心。

若是平常,宋黎就要打他了,但那时哭太久,哭到四肢发酥,一张被眼泪泡湿的纸似的,软软塌塌,所有重量压在他身。

其实听得出,他那话是有几分郑重的,不全是玩笑。也算是一种体贴吧。宋黎哑到泛疼的喉咙好似润了颗薄荷糖,凉凉的,舒适起来。

涸辙之鱼逢雨『露』,是甘霖就要一头栽。

鱼是她。

栽他怀的也是她。

宋黎动也不动地埋着脸,没答应也没拒绝,看着像懒得搭理他,又好像是半推半就。

要不是她两条臂还挂在他脖子不松,盛牧辞要以为她睡着了。

颈窝是她的泪,一片热乎的湿意。

盛牧辞倒也不嫌弃,指尖若有若无地拨了下她的耳垂:“问你呢。”

啧,女孩子的耳朵可真够软的。

他不由垂下眼,去看她的耳朵,白白净净,晕着浅红,发别在后面,戴颗小粉钻应该很漂亮。

不过她没有耳洞。

也许耳垂比较敏,他一碰,宋黎就有了反应,要躲不躲地缩了一下。

但她依旧闭着口,不出声。

盛牧辞也就不『逼』着她说话。

时将她从后备箱抱出来的时候,她已处昏厥状态,带到医院检查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输完『液』,睡梦间她身子紧绷,一直散着虚汗,人时不时在颤抖。

很明显是梦见了可怕的东。

程归推断她在后备箱晕倒,缺氧不一定是主要原因,很可能是因封闭环境而诱发的心理急焦虑。

恐幽闭,或是恐黑。

还说,醒后先不要刺激她。

事实,刚刚提出住他那,盛牧辞是认真的,没别的,出她安全的考量。

但现在的情况,怕她再到什么情绪激动,盛牧辞便姑且不再提这事儿。

盛牧辞抚着她后背,语调懒散,有的没的往轻松了聊:“我说妹妹,你是不是不爱好好吃饭,怎么『摸』着没点儿肉呢?”

细胳膊细腿儿,靠在怀轻飘飘,没点儿重量。不过瘦归瘦,却不僵硬,身娇体软,柔得跟没骨头似的。

宋黎额头在他肩抵了抵,作回应。

说实话,如时间不算太晚的话,盛牧辞倒是蛮多抱她会儿。

可那时时针距离一刻度越来越近,再撑着她大抵是吃不消的。

“睡不睡?”盛牧辞哄小孩儿的语气,循循善诱:“叫十四来陪你。”

宋黎是很疲倦了,困,但极度恐惧后有心理阴影,不敢睡。

安静良久,宋黎慢慢从他颈滑落,坐起来,离开了那个依赖的怀抱。

眼睛红肿,一张小小的鹅蛋脸纵满泪痕。

身的病服宽大,低着头,看起来很可怜。

盛牧辞瞧着她,朝外唤了一声,没几秒,十四便挤开虚掩的,摇着尾巴屋,蹲在了床边。

他说,留这陪着。

十四像是听懂了,抬起一只前脚,碰了碰宋黎搁在床边的背。

宋黎轻轻侧目,十四达聪的黑眼睛。

“这样行不行?”盛牧辞问她。

原本宋黎是要点头了的,但在她踌躇的半分钟,男人又往下接了句。

“我在这儿也可以。”

他一丝为难没有,好像要如何由她说了算。

宋黎便顿下来,稍稍抬起眼去看他,片刻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真的?”

哭腔很淡,声音虚得细若蚊『吟』。

静静视顷刻,盛牧辞挑眉笑了下。

说,真的。

这话是要比镇定剂管用,他在床头留了一盏夜灯,不多时,宋黎还真就睡着了。

那晚,其实宋黎中途醒过一回。

梦到睁开眼,房间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夜灯的暖光肉眼可见地暗下来。

倏而惊醒。

小夜灯还亮着淡光,十四就卧在床边。

望向前,那人平躺在近窗的沙发,侧脸覆着阴影,双目浅阖,胳膊压在脑后,腿太了,搭在扶边松松散散。

宋黎才渐渐缓过神,先前那只是梦中梦。

他睡着,十四也睡着,没走。

夜深人静,莫名安心,听着细雨声,宋黎再睡过去,这回是一觉无梦,睡到了天明。

不过醒来时,盛牧辞不在。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眼皮,温温热热地痒。

新的一天,恍如隔世的觉。

宋黎『揉』『揉』眼睛坐起来,就看见十四安安静静地蹲在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那时,宋黎心情是晴朗的,她『摸』了『摸』十四的脑袋,用刚睡醒的朦胧鼻音唤了声它的名字。

十四摇起尾巴,头往扬去蹭她的心。

宋黎惺忪的睡眼浮出笑意,轻声说:“你最好了。”

话音方落,口传来一声淡淡的哼笑。

宋黎望过去,便见某人不知何时倚在了边,一身简单的深『色』休闲装,还是那般又懒又痞的模样,左『插』兜,右握着机,像是刚通完电话回来。

“我就不好了?”盛牧辞薄唇略勾着,踱步走近。

昨夜她是失了魂落了魄,特殊情况身不由己,这会儿抱也抱了,陪也陪了,神智清明后再被他明明白白地被笼在目光,难免有些尴尬。

宋黎难为情,低声他说谢谢。

“现在了还别扭什么呢?”盛牧辞拉过张椅子,开着腿人往后一坐,闲情逸致地笑看她。

被那双诱人深陷的桃花眼这样看着,真的很难保持淡定。

宋黎不自然地别开眼,装听不懂,喃喃说:“现在……怎么了?”

盛牧辞翘起腿,饶有滋味地靠着。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男人,陪.睡一宿,你说怎么了?”他挑着眉梢看着她,话说得煞有其事。

不晓得是不是睡了一夜沙发的缘故,他嗓音比往常要哑,听起来更了,也多出些倦意。

跟讨名分,要她负责似的。

宋黎脸颊渐渐泛红:“我又没你做什么。”

“做了还得了?”盛牧辞反问。

他还是那副从容的神情,宋黎却控制不住地,因他的话开始『乱』,这一,面部的红晕愈发消散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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