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晋王本是满腔热烈情思,顿时如堕冰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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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说,被萧灿喜欢上的人,应当很幸运吧。

萧灿不知道,齐王会不会想要这份幸运。

她开始一夜一夜睡不着,相思成灾,魂牵梦萦。

白日似乎有了甜味,黑夜似乎有了重量。

她一遍一遍将齐王的话熨帖心里,一次一次回想他的神情,他的眉宇。

黑夜半睡半醒,时而咯咯笑醒,时而又怅然若失,提心吊胆。

白日半醒半睡,时而痴痴傻傻,时而又自言自语,自顾自笑。

她急切想要去到他身边,哪怕只是日日遥遥看上他一眼呢?

唐慎瞧着萧灿,深表忧心。“星遥,你瞧着,像生病了。”

萧灿不置一言,下巴搁在窗台,闭目嗅闻桂花簌落丝甜,一脸春风。

唐慎伸手探萧灿额头:“还是相思病……”

萧灿深呼一口气,双目睁开一瞬流光如莹。

她望向湛蓝云天,满脸一副“我的意中人将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痴迷。手指敲着桌案,嘴角喃喃:“是有相思病……”

唐慎急得跳起:“星遥,相思不是病,想死才是病,晋王殿下万万碰不得的!”

“萧星遥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唐慎激动上涌,双手搡摇:“万不能为情欲冲昏头脑!”

萧灿满卷诗情画意被唐慎震荡得地崩山摧,这厮又发什么疯!

唐慎搡完肩膀开始抓袖子:“萧星遥,堂堂男儿,头可断,袖不可断啊!”

嗤的锦帛碎裂,萧灿怒得甩袖:“袖断了!”

“不能断啊!星遥!星遥!你真不能喜欢晋王!”

萧灿无语。“唐慎!我衣袖被你撕断了!”

唐慎松手,哎哟一声:“对不起星遥,我激动了点。但你,千万别喜欢晋王啊!”

“谁说我喜欢晋王?”萧灿猛想起御花园那段八卦,搡起唐慎衣领就咆哮:“这胡话是你传出去的?!”

唐慎一愣,瞬的肃容。“怎么可能呢?星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萧灿疑虑未消,手劲缓缓松开。“除了你,真想不出谁这么无聊。”

唐慎理理衣领,干咳一声。“星遥,你作为我最好朋友,应当了解我!我虽爱说八卦,但那是有操守和底线的!我绝不讲朋友八卦!”唐慎义正词严,竖起右手四根手指:“除非…太八卦。”

萧灿一卷书砸过去,八成就是你!

唐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书掷,眼睛一闪,立刻正身:“小心,上官大人来了。”

萧灿探头向外,但见金桂满树,阴凉满地,哪来什么上官大人。“唐慎,你少岔话题!”

“嘘,有杀气。”唐慎凝神细听:“真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萧灿将信将疑,又往外探了探:“没人啊!”

唐慎嘴一努,思量一秒,没忍住抓紧时间还是侃了个八卦:“上官大人惧内,这个这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萧灿掸掸袖子,想来上官大人的庄严宝象居然惧内,倒是十分有趣。

唐慎低声:“昨夜,上官大人约几个老铁哥们喝酒,酒后吐真言,感慨什么‘婚前,她让你心动,婚后,她让你心痛’,又说什么‘婚前,她是你的心肝,婚后,她将让你心塞’。”

萧灿笑道:“这话不像上官大人说的,倒像你杜撰。”

“非也,上官大人看着一本正经,其实只有‘看着’二字正经。他还说‘爱情的前半段甜得像蜂蜜,后半段就蛰得你像蜜蜂’,这不明摆着说上官夫人么?”

萧灿噗呲笑出了声:“后来呢?”

“后来,有位脑筋很铁的老铁较真去向上官夫人求证……”

萧灿捧腹,正眼对上上官云一张大黑脸。“后来…呢……?”

大笑尴尬得戛然断裂,萧灿侧目向唐慎,满脸的景仰。

高人啊!当真能感应杀气。

“后来…?萧星遥你就不用再待礼部了!”上官大人阴云密布,眉毛蹙成一脸报丧。

萧灿哭笑间一时难以转换,只得哭笑不得瞧向唐慎。

上官大人这出,不是公报私仇吗?

唐慎咩着嘴,只能用腹语交流:“跟你说了小心,有杀气。”

萧灿上下睃唐慎:“这杀气也不该杀我啊!”

上官云顿了一声,道:“萧星遥,圣上来了旨意,你明日就去书画院候命!”

萧灿硬生生楞了三秒。书画院?齐王殿下直管的书画院!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这话放在她身上,竟也成了真。

萧灿简直不要太阳光,上官大人一脸报丧,居然给她报了喜。

唐慎却喜不起来,立马着实尽职调查得出结论——萧星遥之所以会被突然遣调去书画院,是因为陛下以为,晋王殿下对他起了龙阳之兴。

萧灿顾不得晋王殿下莫名其妙背黑锅,卷铺盖立马就要直扑书画院。

唐慎攥她袖子,难舍之情,就差一场嚎啕大哭。当夜组局,大邀礼部狐朋狗友为萧灿送别。

虽到最后,嚎啕大哭的送别会变成了嚎啕大喝的拼酒会,嚎啕大喝的拼酒会,又毫不意外演化成嚎啕大侃的八卦会……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之前,萧灿真不知自己在礼部有如此多“知己”。

事实证明,世俗的知己对萧灿肝胆相照,只要她给足酒钱。正如世俗的女人对男人忠贞不渝,只要他还很富裕。

众人酒足饭饱,体面话都说体面了,鸟兽一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萧灿喝大了,挥别众人,目肿筋浮,一阵口干舌燥。

月色朦胧之中,一辆双辕缁篷马车停靠在琅琊桥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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