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越女若在府外,楚王子可肯相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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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达等人春闱行贿证据确凿,很快被大理寺拘捕。

上官云据理力争试图脱罪,奈何红杏痛失情郎高举反腐大旗,将他受贿账目交代得一清二楚。

上官云不日入狱,革职查办。可见二奶反腐实乃反腐神器,且绝非二十一世纪产物,古已有之。

诚如唐慎所言,上官云当初修撰经文周游全国,顶着绿油油大帽子美化遍大南山川,也算为祖国环保事业做出突出贡献。

但贡献不常为人所见,索取大家却都看见。随着红杏告发和齐王上奏证据,玄明卫调查结果举列皆榫卯相合,春闱案如一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晋王虽软禁王府一月有余,却是安之若素,恬然自得,丝毫不见委顿神态。

红梅落绿栏,白雪覆朱檐。

挑檐涂丹的游廊尽头,宇文焕头束红缨,身披黑貂狐裘,手敲一柄十二股檀木折扇,含笑瞧着萧灿。

萧灿以为,晋王殿下大雪天敲一柄折扇实在装逼得有点过头,但见其青松挺拔,笑意畅快,也暗自钦佩他气度宽广,宠辱不惊。

“星遥很关心本王?”晋王睨向萧灿,眼眸蕴着丝坏笑。

萧灿拱拳躬身,礼数周到:“晋王殿下没事,下官很高兴。”

宇文焕凑近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你四处查证奔波,本王很感激。”

萧灿抽身。她与晋王分明毫无关系,但晋王莫名言语,莫名举动,却似乎与她是全是关系。

“晋王殿下误会了,下官只是在帮自己。”萧灿低目避其锋芒,心跳又莫名加速。“此事任由玄明卫追查,下官难免暴露身份。”

雪花积溶,朱雀纹的瓦当澌澌滴落霜雪。

“嗯。”宇文焕凝着萧灿,脉脉半晌无言。

“为何,不直接找本王?”他突然开口,声音轻软,却隐着丝醋意。

萧灿抬眸,正好对上他炙热柔情。那眸中热烈,任谁都知晓其中意味。萧灿胶着手指。“星遥现下,毕竟身处书画院。”

言下之意,她站在齐王这边。

宇文焕热烈眸眼,烟花燃尽般渐黯。“你信任他?”

他声色有些嘶哑。萧灿略微一顿:“齐王殿下光风霁月,自会还晋王殿下一个公道。”

“光风霁月?”宇文焕嘴角勾起丝冷笑,眼中淬如寒冰。

萧灿听他语气戏谑,怫然觉着不悦。“下官告退。”

宇文焕凝起眉头:“若真光风霁月,他便当把证据告知本王或玄明卫,而不是向父皇邀功!”

“那也……”萧灿不悦,一时语乏。“……那也好过晋王殿下成天抓着把柄威胁下官磊落!”

宇文焕微一愣,盯着萧灿,突然摇头大笑。

萧灿本就不悦,拧起眉头怒目圆睁。“殿下笑什么?”

“本王笑你看似聪明,却傻得出奇。本王是春闱主考,既录用了你,又怎会揭发?”

萧灿低眉,此事一思转,确是如此。晋王身为主考而录用女子,与她乃在一条船上,怎会自露马脚揭发她?此前关心则乱,竟未想到此中关节。

事实虽是如此,但中秋他逼要她书法,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想及此处,还是有愤怒底气。

萧灿横目:“难道中秋之事,殿下不是在威胁下官?!”

宇文焕笑得畅快。“本王可没想威胁你,是你胆子太小,竟不经吓。本王,倒觉得很有趣。”

萧灿怫然,不想再纠缠。“下官告退。”

宇文焕笑声未歇,瞧着她一身墨昙官袍,细雪梅花下,拂袖而去。

他敲着折扇,心头涌起一阵既不是甜咸,又不是酸苦的强烈。

上官云受贿之事,他早就洞察,按下不表,不过想彻查牵扯。上官云这次狗急跳墙,贼喊捉贼,无非垂死挣扎,压根动不了他。而萧灿却牵扯进来,又让齐王在南帝面前留了个宽仁磊落印象。

宇文焕望向萧灿背影,雪地里渐缩成墨点。

他与她第一次宫中相见,也是在这金丹廊桥。

她以为自己进礼部是朝廷安排,却不知,是他暗中使了手段。

她以为,她只是偶然在廊桥撞见他,却不知,他已在转角偷偷瞧了她一个时辰。

那时,他不知她为何,会蹲在花圃痴傻良久。他更不知自己为何,会隐在角落,痴傻陪她出神。

那时,他只隐约觉察自己有点危险。这之前,他从不懂什么叫忧惧……

莫名其妙,又莫名很妙。

*

萧灿甩开晋王一路回府,心情虽受波折,仍禁不住大好。一来,悬在心上大石已卸,二来,也印证齐王于她心中猜想。

思及齐王,萧灿笑中带甜,一番情思愫愫,更是心魂倾倒。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是女子?”萧灿弹拨着白日梦翅膀。

白日梦蜷着头,窝在萧灿怀中。地上煮沸的银壶,一团一团雾色迷蒙。白日梦喜欢这样的温暖,睡得很舒服。

萧灿情思缠绵,兀自推演。

齐王,定知她是女儿身。

否则,他怎会有那样暧昧举动,清和殿中,竟不避嫌为她拈去髻上的梅瓣。

否则,他分明收到她寄的《越人歌》,为何却没拒绝?

她对他说,她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可他却并不知道。

他便说,那人真傻。如果是我,只要见过你,便一定不会忘记。

他说,萧大人,你让我想起一位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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