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ase3.歌声的邮件地址(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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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门康辉若有所地看着周围:“原来采访的地点在公园吗?”

这是个国字脸的男人,眉『毛』很粗,因为脸上常年保持的微笑而显得面目慈和。他父亲曾经的高官身份让他在政界交际广泛,同时这是他个人极富领袖魅力的结果。

土门康辉的义感极为强烈,热衷于打击犯罪,在民众支持率很高,被称为是未来首相的最佳候选人,是个如同义化身一般的人物。

“是啊,”水无怜奈展颜一笑,“土门先生难道不觉得,周围的绿『色』很让人情愉快吗?杯户公园是附近不少居民的锻炼场所,把采访的地点放在这里,恐怕他们会觉得您很亲切吧!”

“你说得对!”土门康辉哈哈一笑,“实上,这里是我天天晨练的公园,所我会很惊讶。”

水无怜奈的眼里适时地流『露』出一抹讶异,土门康辉伸示意身旁的两位黑西装的男人:“只是辛苦我的两位保镖,每天早上都得跟我一起早起啊!”

“这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相比二位是很乐意的。”水无怜奈笑道,“而且从保镖的工作,每天不锻炼是不的吧?”

土门康辉赞成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进采访前的闲聊时,周围三三两两的游客纷纷认出了这位当红的议员。

“土门先生!能否请您和我握个?”

随着这一声请求,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楼顶的水塔底端,叼着土门康辉相片的基安蒂,不屑地嘁了一声。

人群里忽传来了一声高喊:“土门先生!不知道您对最近发生的爆炸案怎么看,如果您成功当选的话,是否会对这情况有所预案?”

土门康辉的注意力便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东大校服的学生,他双拢成喇叭状,在人墙后大声喊话,年轻的眼里闪烁着无畏而崇敬的光亮。

导播适时地将镜头对准了议员和选民在人群对视的一幕,不出意料的话,这将成为剪辑后采访的导入画面。

于是土门康辉慈祥地笑了笑。

他平易近人地朝学生的方向挥示意,缓缓开口道:“我认为这是东京警视厅在工作的严重疏忽。”

“美术馆是陶冶民众情『操』的重要场所,寄托着提升民众品味和兴趣的重要职责,每日的人流量不容小觑。这情况下,警视厅仅仅因为作案者是一直没有伤人记录的怪盗基德,就轻视、乃至无视了馆内的安保工作,从而让不法分子趁虚而入,趁机引爆炸弹,这无疑是非常可悲的怠惰。”

身为叱咤风云的政客,他语气铿锵激昂,在镜头下侃侃而谈时,就显得格外笃定而有感染力,轻易便能牵引听者的绪。

“更何况,八年后的今天,怪盗基德依逍遥法外,这本身就是警视厅失职的重要体现,”

他话锋一转,“——我知道警视厅这次负责的警部,在媒体的呼声一直很高。请大家擦亮双眼,不要因为他在镜头下展现的形象,而忽视了其本人的作风问题。”

条分明的话语下,只有细究土门康辉的逻辑,能察觉出其隐藏极深的恶意。话到末尾,他背对着镜头的那一面,表情已经完全阴沉下去,显示出不假索的扭曲与敌意!

监控器里的土门康辉,却依是和善英挺的候选人形象,琴酒按着耳机,沉默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眉慢慢拧起。

“基尔。”他低声命令道,“让他别说了。”

耳机里突传来了琴酒的声音,水无怜奈的笑容微微一滞。

她为命令的内容会是催促自己快点把人领到预定的狙击点位,却没想到是要打断这个话题?

她快速回忆了一番土门康辉刚刚的发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说起来,作风问题其实只是媒体捕风捉影的说法,似乎并不方便在采访里多聊。”水无怜奈微笑着开口接话,“况且,唐沢警部的风评一向很。如果确有其的话,恐怕媒体早就一窝蜂报道了吧?可是现在这消息都只是传言而已,我想,可能是竞争者放出的谣言吧。”

土门康辉的失态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回过神来的他立刻意识到了刚刚的措辞,尖锐得与自己的形象有些不符。

他感激地看了眼水无怜奈,顺着她话里的台阶,慢慢过渡到了下一个话题上。

漆黑的保时捷356a,琴酒半抬的臂顿在空,他似乎想做出一个扶额的动作,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

车内的空气紧绷又似乎带着些许诡异,就在这奇怪的氛围里,自从指出了水无怜奈脚底的窃听器后,就再没出过声的苏格兰突开口了。

“土门康辉。”毫无起伏的声音说,“一定要杀?”

“轮不到你置喙。”琴酒冷淡道。

于是车内再次一寂,琴酒食指与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烟,指节规律地扣着监视器的屏幕,似乎在索着下一步的动,突间——叩、叩、叩。

几乎是与他相同的频率,驾驶座的车窗响了。

一个温和的嗓音响在车外:“先生,不意,您的车越线了,这边的摩托不太放。可麻烦您挪下位置吗?”

“……”

空气顿时彻彻底底地安静了。

车内的角度,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楚看见敲窗者的全貌,可他里推着的警用摩托,却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烟灰『色』的格子围巾随着年轻人俯身敲窗的动作,轻轻地垂落下来。

伏特加当即从怀掏出了枪,却被琴酒扬拦下:“不用管。”

保时捷的面车窗上,都贴着严格的防窥膜,况且这辆车熄火已经很久,从车外完全无法确定车里的情况。

可外面的人却像笃定着车里一定有人一样,敲窗声仍孜孜不倦地响起,“……先生。先生?”

苏格兰突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去。”

那一刻他目光滑过身侧的伏特加、身后的琴酒和贝尔摩德,像就在一瞬间做下了某个决定,机器人一般的语调,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于是他像冰山解冻,突就像个人了。

交规里驾驶座不能戴帽,他将鸭舌帽摘下放在一旁,转头按下了一小截车窗。

车外倚着摩托车的唐沢裕,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上挑的蓝『色』猫眼。

***

监控器里的画面微微摇晃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在最后一遍核对着拍摄的角度。水无怜奈笑意盈盈,温婉大方,与她持过的任何电视节目没有两样。

很难相信她面前站着的,就是她一点钟即将暗杀的目标。

监控器的屏幕外,赤井秀一和柯南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头对头凑着,神情凝重地盯着屏幕。

“还有十五分钟。”

柯南看了看表,抬头问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您不去狙击点旁边埋伏吗?”

“不用。”赤井秀一平静的摇了摇头,“这次大概率逮不到他们的人。”

柯南一愣,立刻追问道:“为什么?”

他从没见过赤井秀一这在开战前就已经承认失败的态度,听到柯南语气里的变化,赤井秀一知道他误会了,抬『揉』了『揉』男孩的头。

“不是这个意,”fbi的声音冷静和缓,“组织这次动的指挥,应该是琴酒。”

“他的风格就是缜密周全,无论计划会不会泄『露』,都会提前准备几套预案。你看,”赤井秀一抬,在平板上调出狙击点所在大厦的三维地形图,“在这里面,你能找到多少逃生方式?”

柯南垂眸沉起来。

“电梯,楼梯,”他考着,“房间,外墙……还有什么?”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

“单看这一栋楼就能找出这么多。”他双指在屏幕一缩,随着这个动作,周围的几栋楼同时一并被拉入的地形图里。

柯南一个激灵:“通往对面的窗口!”

可供选择的撤离方式就有十多,加之路线不同,为了及时找到组织的狙击撤退的路径,就需要分散人力,守住每一个可逃生的路口。

但fbi在日本,严格算起来属于非法入境,人本来就并不十分充裕。

“这样,就算围堵的人和他们狭路相逢——”柯南喃喃道,“很有可能会拦不住。”

男孩的神情彻底凝重下来。

赤井秀一却突跳过了这个话题:“boy,是谁提醒你联系我的?”

“唉?”柯南头一抬:“赤井先生怎么知道有人提醒?”

赤井秀一失笑。“boy,你的『毛』病就是太独了,适当接受帮助的话,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不过这和你的经历相关,没什么可责怪的。”

他顿了顿,随后又自己说出了答案:“唐沢君吗?”

柯南点点头。

“他的路是对的。”赤井秀一冷静道,“只要能达到威慑的目的,就是目前能采取的最方式。”

的确。

柯南道,万一窃听器被琴酒他们发现,排查水无怜奈的动轨迹的话,近几日接受委托的『毛』利小五郎首当其冲。

更何况由于自己的推波助澜,叔叔更是有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之称,组织稍有怀疑就斩草除根的态度,恐怕不仅是叔叔自己,连带着『毛』利兰和寄住的他都会有危险。

选择威慑的方式,则会对组织产生误导,认为『毛』利小五郎一家只是fbi为了引组织上钩而抛出的烟雾弹,从而打消嫌疑,解除危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针对目前局面的最优解。

唐沢裕仅仅是一个照面,听完他转述的情况,就想到了利用fbi的力量。

那赤井先生呢?他知道自己和fbi,是这场大棋被竖在明面上的靶子吗?

“琴酒在谨慎周密的同时,很……傲。”没有注意到柯南的沉,赤井秀一继续道,“就算察觉到动泄『露』,但在能保证达成目的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柯南一顿:“就是说,他们还会开枪?”

“对。”

赤井秀一已经拉开了吉他包,上的动作从容不迫,流畅地组装了狙击枪。

“我在这里,是为了吊住土门康辉的命。”

赤井秀一的声音近乎自言自语:“……希望不会拍下什么特别惊悚的画面。”

面前的监视器,画面从水无怜奈切到了对面,土门康辉已经到了。对面的高楼上,狙击镜的寒芒一闪而过。

柯南一默,迅速跟上赤井秀一的动作。

他已经领悟了这位fbi王牌的意图——撞弹。

顾名义,让两颗子弹在空相撞,抵消掉彼此的冲击力,改变轨道。

可要让两颗直径不足7mm、高速移动的子弹,在同一时间恰抵达同一地点,『操』作的难度可见一斑。

几乎可说是,不可能。

但他没有开口。

“距离十三点分半钟。”柯南面『色』凝重,眼镜的放大功能将焦距拉到极致,仰头向十五度的方向,勉强能看到高楼上缓缓收回的枪口,“狙击的位置改变了。要控制住吗?”

大楼里原本的逃生方式就数不胜数,位置再一变化,想截住人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不要轻举妄动。”赤井秀一微微按着对讲机,沉声说:“分一队人跟上去——琴酒已经发现异常了。”

他略略眯起了一只眼。

柯南的眉头皱的更紧,就在这时,身后树叶的摇晃频率忽一变,柯南立刻回头,只见唐沢裕单拨开树枝,从密林的后面回来。

赤井秀一随口说:“放车的时间很久。”

“嗯,”唐沢裕说,“停车的位置不找。”

他还是平时那副温和的口气,声线却绷得死紧,像在死死压抑着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这下不仅是柯南,连赤井秀一都微微地挑了下眉。

仔细看时,就能察觉到唐沢裕身上那些掩饰得很的异常:他单紧握成拳,围巾被反常得拉的很高,几乎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露』在外面的脸颊显得异常苍白,眼皮微微耷拉着,密而长的睫『毛』掩住了瞳孔里的神『色』。

“唐沢哥?”柯南的注意力一时分到了他身上,不由得关地问:“……你怎么了吗?”

为什么出去一趟,回去就变成这样。

唐沢裕却像突回神一般,微微颔首,把围巾拉到了嘴唇下的位置。

这时他眸『色』隐隐的晦暗已经消失不见了,笑意温和平静,和任何一个晴朗的天气没有两样。

“没,”他温和地说,“继续看监控吧。”

唐沢裕越过灌木,自地盘腿坐在了柯南右侧。

隔着矮小的男孩头顶,赤井秀一隐晦地打量了他一眼。

公园里又落下三点雨滴,刚刚出现在云层后面的太阳重新收了回去,天『色』逐渐变得阴沉又黯淡,就快要下雨了。

“还有一分半。”柯南低声喃喃。

唐沢裕却突问:“赤井君,你是想拦下他们的子弹吗?”

他错过了柯南和赤井秀一的对话,却准确地领悟了两人的意图,黑『色』针织帽的男人懒洋洋勾唇一笑。

唐沢裕若有所道:“倒不是不。”

“唐沢哥,你——”柯南半月眼。唐沢裕继续道:“这样的确最不引人注目,不过柯南你如果觉得风险很大,方法还有一个。”

“啊?我倒不是不赞同赤井先生的意。”柯南一怔,赤井秀一就在此时侧过头看了一眼,无声似乎两人达成了什么默契,唐沢裕就在柯南眼前,接过了赤井秀一递来的丨枪!

“……”柯南说,“唐沢哥?”

突赤井秀一一抬,制止了两人继续出声,随即扳机扣下,一颗子弹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膛!

砖石的路面上,两枚金属的弹壳当啷一声,弹落在地。

那一瞬间的景象几乎是慢动作的:其的一枚子弹被撞得几乎弯曲成了九十度,另一枚就牢牢嵌在上面,两者的轨迹几乎刹那间生生地拐过了九十度,一起落在地上,又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反弹起来。

地面的反作用力让两枚弹头分散飞开,其的一枚清脆地滚动到三人面前,除了这个角落外,没有人注意到。

赤井秀一轻轻地吹了一个呼哨:“这不就了吗?”

同一时间里,唐沢裕掂了掂的分量。这是赤井秀一随身携带的备用枪,轻巧、便携为,他闭眼熟悉了一下握感,随后双扶把——砰、砰、砰!

三道水柱冲天而起,唐沢裕毫不犹豫,打爆了隐藏在绿化带之后的水栓!

*

高压管口丨爆裂,长长的水龙直冲云霄,半空回落的水流汇成喷泉,淅淅沥沥地汇成了一场雨。

上午骤雨初过,大部分游人的里都备着伞,公园的小径上,一路撑开了五颜六『色』的伞花。

工作人员小跑着递来雨具,土门康辉的身形被深蓝的伞面遮挡,渐渐地看不清了。

“基安蒂,收吧。”

琴酒缓缓地放下了里的望远镜。“对面的人是赤井秀一,再开多少枪,都不会。”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基安蒂近乎神经质地重复着,她明明确信自己击了土门康辉,为什么狙击镜里的男人仍在和基尔谈笑风生!她一下吐掉了嘴里的相片,垂头重新瞄准狙击镜,就在这时,大雨从天而降!

基安蒂陡被浇得透湿,土门康辉的身影消失在了雨伞下。她烦躁地一锤地面:“下雨了!琴酒,现在怎么办?”

后座的琴酒微微侧过头去,窗外暴雨如注。

似一个午积攒的雨水都在此刻倾泻下来,车窗上密布着纵横交错的水痕,斜飞的雨点在玻璃上砸出千万点水花。

直到此时,远处的阳光还『露』着一点边角。

没有厚重的积雨层。

保时捷里一片安静。自从刚刚那个敲窗的人离开,这诡异的氛围就一直没有消退过,没有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在自顾自想着自己的,琴酒的左时断时续,摩挲着伯|莱塔的枪身。

副驾驶上的伏特加不敢说话,却同样百不得其解。

早在刚刚车窗响起时,这把枪已经被琴酒拿在了里,——大哥的作风,为什么没有直接崩了外面的人?

片刻后琴酒说:“备用路线,撤离。楼底有车接应,注意不要被老鼠撞到。”

“用得了你说!”基安蒂不满道,“我难道没有枪吗?”

“知道就。”琴酒哂一笑。

他抬按断通讯。就在说话的几分钟内,天际风云突变,云层似乎在刹那间层积堆叠,变得昏暗而厚重。大而密的雨水砸落在街道上,石板的小径被水沁入,更加『潮』湿而深沉。

唐沢裕看着氤氲着水汽的石板,忽不期想起了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

诸伏景光眉头微皱,天蓝的瞳孔里微微地噙着光亮,那一刻,他脸上的神情近乎是恳求的。

于是唐沢裕转到嘴边的话,悄无声息地,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在那双蓝『色』猫眼的注视里微微一笑,随口扯了一个由离开。在他身后,黑『色』的保时捷无声静默,仿佛一个沉默又安定的眼神,注视着唐沢裕的背影渐渐远去。

“……水管突爆开,不会引起注意吗?”

柯南一旁的话,唤回了唐沢裕逐渐遥远的绪。

他目光一顿,马上由涣散重新变得凝实,这想起来将丨枪递还赤井秀一,颔首示意。

“你看,”唐沢裕轻松地微笑着,“下雨了。”

雨势倾盆如注,公园的道路上三三两两,撑起了漂亮的伞花。

连望出的视线,都在大雨里变得朦胧模糊,他们所站的树底,草地在树冠间落下的雨水里渐渐湿润。

赤井秀一缓缓地收起了里的枪。

耳机的另一端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似乎有人大吼了一嗓子:“她在这边!”随即卷过了一阵轰轰烈烈的脚步,另一个声音『插』进来:“目标跑了……”赤井秀一垂眸听了一会,摘下了耳机。

“被他们发现了。”他平静地说。

唐沢裕嗯了一声:“这样的话,『毛』利侦探务所应该就会没了吧。”

说话间他仰着头,出神地看着树冠外的雨幕。三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后唐沢裕伸出,透明的水珠从树叶的缝隙间滑落到,又从背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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