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花为谁妍(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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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云那换了身衣服就出了自己的营帐,达巴拉干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忧心忡忡。二人本已走到了大帐,却在大帐外头就听见了游牧民族特有的歌舞声。

“小可汗,”守在门口的两个婢女小声说道,“这是大可汗为了庆祝您回来,特,特地设的喜宴……”

“大可汗?你当我眼瞎啊!你们也是他安排在这儿的吧?”达巴拉干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呵!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他嘴角往下撇着,本就长得凶悍的面容现在更是骇人,直直吓得那两个婢女头都不敢抬起。

“你同她们置什么气?先进去吧。”阿尔云那看着两个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出声阻止道。

她们不过是阿尔云果故意安排在此处提醒他而已,犯不着同她们较真,只是达巴拉干这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怪不得没有一个姑娘敢同他多说一句话。

阿尔云那大步迈了进去,坐在帐中两侧的部落首领见他进来,皆是起身向他行礼,舞女们牵着裙摆向他行礼,并未因此停下曼妙舞姿。

见着帐内的几位首领,达巴拉干心里一咯噔,这几人都是二汗阿尔云果的亲信,明知今日小可汗回来,此时还将他们唤来大帐里来,肯定不会是做好事。

阿尔云那的归来似乎并没有激起阿尔登泰的反应,他只顾着低头饮酒,宛若没有听见任何异常。而座下的阿尔云果亦是扯着嘴角,看着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见过父汗。”阿尔云那站在营帐中央,从他脸上移回视线朗声说道。

这时,阿尔登泰才抬起头来,淡淡说道:“坐吧。”

右手指向座下另一侧,刚好与阿尔云果对立。身后的达巴拉干满脸不情愿地随阿尔云那坐下,不过瞧着满屋子的妖娆美女,又品着美酒,不一会儿就将烦恼忘在了脑后。

阿尔云那看着舞女在他们怀中搔首弄姿,内心深处一丝波动也无,甚至能够冷冷迎接阿尔云果挑衅的眼神。

只是没多久,就有一个舞女扭动着腰肢缓缓朝阿尔云那那边旋转而去。草原女子一向大胆,身上仅用蓝色金边布料裹成胸衣,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臀上还绑着一串细小的金色铃铛,随着摇摆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令人心醉神迷的清脆声响。

东厥男女之间早已习惯于如此热情洋溢的表达方式,见舞女如此也无人起哄亦无人阻止。

若换作以前,阿尔云那定是不会拒绝,可在见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媚眼时,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

“啊——”舞女的一声哀嚎响彻大帐,令众人惊愕不已。

首个站起身来的就是阿尔云果,他定睛看了眼正趴在地上的舞女,阴阳怪气地说道:“阿尔云那,你去了大金那么久,该不会是不适应咱们东厥女子的热情奔放了吧?”

阿尔云那看着那舞女从地上爬起来后满脸通红地捂着嘴跑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刚刚真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直接就别开身躲了。

经此一闹,阿尔登泰自然也没心情再看表演了,大手一挥摒去了所有伺候的人,仅留下那几个亲信的人。

“阿尔云那,”周围突然归于平静后,阿尔登泰才慢悠悠开口问道,“落崖后为何迟迟不归?你还有没有将父汗放在眼里?”

他一双鹰眼死死地看着阿尔云那,这似乎就是他今夜不肯睁眼瞧阿尔云那的原因。

“我当日落崖后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因此与达巴拉干等人失去了联系,”阿尔云那冷静地说道,“醒来之后又误入了一个村庄,所幸得到当地村民救助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

“可是,父汗却听说你久久不归的原因并不是如此,”阿尔登泰厉声说道,“为何达巴木托会在西陵看见你和一个大金女子举止亲密说说笑笑?!”

眼看气氛已经剑拔弩张,阿尔云果仍然在一旁煽风点火地笑道:“父汗,据我的人亲眼所见,那大金女子还是为了救阿尔云那才坠入悬崖的呢!”

“你!——”阿尔云那猛地抬眼看向他。原来当日阿尔云果的人就在暗处,却没有上前救他们,就活活地看着他们去死!他那么多兄弟!阿尔云那紧攥着拳头,心中又急又气。

不过阿尔云那越是生气,阿尔云果显得越是兴奋,他继续挑拨离间地说道:“再说明明快马加鞭仅十天的路程,他非要沿路走走停停耽误到半个月之久,您说他在想什么呢?还不是想多再停留一阵!多怀念怀念旧情!”

见阿尔云那不吭声,阿尔云果得意地笑了起来,高扬起下颚,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说的?”阿尔登泰直直盯着他问道。

四目相对,阿尔云那本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信任,却只从中捕捉到了一抹探究。

“此次追杀我的并不是朝廷中人,而是江湖人称‘杀人不留影’的谢家堡之人,若不是那位姑娘替我挡了那暗器,我怕早就尸骨无存了,还如何能好好地站在父汗面前?”阿尔云那难掩心中的失望,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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