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分庭抗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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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嘉庆帝的声音落下,魏丰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而后才端端跪了下去。

“我的父君,朝月国最尊贵的帝王。”

听着一位迟暮老矣的君王说出这样悲怆然涕的话语,实在叫人动容,然而,魏丰却说不上来自己的心中是不是真的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触。

他只能避让。

魏丰唤了一声后,大殿里又静了下来,只有嘉庆帝的呼吸声格外沉重。

他的视线离开了魏丰,望向了床辇顶上盘龙玉凤的锦幕华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是在魏丰的话里想起了自己登上帝位执政杀伐的一生。

魏丰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嘉庆帝,一旁矮几上的汤药幽幽冒着热气,隔着这一道雾白的水汽,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一卷拟好的诏令。

最后一步。

他已经孤身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了。

从潭洲回来后,重新选择的路。

孤身只影,步步为营,漫长到好像只记得想要什么了。

权力的王座下总堆砌着密密麻麻的尸骨,他的心也被带着血的坚冰逐渐包裹起来。

别说是他人的性命,就是自己的父君嘉庆帝,他也能冷下心来。

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魏丰站起身,随意掸了掸膝处衣摆的跪痕,微微探过去些。

“父君,您累了。”

嘉庆帝循声移回视线重新望向魏丰,费劲地喘着气,如同夜风里摇摇晃晃快要熄灭的烛火,像是有些疑惑不解他的话,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累了?”

“是的,您累了,该休息了。”

“……不,孤王怎么会累……”

魏丰伸手端起一旁的药碗,捏着汤匙缓缓搅动着,淡声道:“您累了,喝了这碗药,好好歇着吧。”

魏丰把药缓缓喂过去,快要触及那双灰白起皮的嘴唇时,忽然被躲开了。

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触及到某种不堪的秘密,嘉庆帝眸子里的光芒忽然炽亮起来,瞪着一双昏花的老眼怒视着他,手指气急哆哆嗦嗦挥舞着像是要赶走他。

差点就把魏丰手里的药碗一把打翻在明黄色的锦被上。

魏丰退开了一点,看着嘉庆帝怒不可遏的双眸,剧烈地喘息着,指着他痛斥。

“……欺君罔上,无知逆子!”

魏丰只是笑起来,深深地凝望着他。

半个多月前,林景芝平定了南边的荒蛮暴乱后再次回到帝都述职,彼时嘉庆帝还没病到下不了床塌的地步,龙颜大悦,御笔一挥,赐了林景芝虎威将军的封号,也暂时没再把他派出去。

林景芝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

然而,嘉庆帝的赏识没有少过半分。

当年潭洲有功却毅然拒绝任何赏赐,而后便销声匿迹了,嘉庆帝还暗自惋惜错失良才,再有他消息时,便是从边境一封一封送达帝都的军报,只言片语里窥见了林景芝离去后的点滴轨迹,从普通兵卒做到如今的一朝将军,无一不在诉说着林景芝一步一步靠着驰骋疆场,浴血奋战,积累得来的赫赫功勋。

这样的臣子,如何会不得圣心?

林景芝自然而然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威名远扬,偏偏林景芝这人淡泊名利,刚正不阿,从不结党营私,想巴结他的人不少却均是苦于无门,碰上林景芝这样的铁秤砣,只有碰一鼻子灰的份,连太子魏泽也是如此,拉拢数次皆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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