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死了猴子砸了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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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点了点头,盯着自己那一堆钱,小声说:“倒也可以,我先看看钱够不够?”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在那一捆一捆的钱上一按一按地点数。

点了几下,摇摇头,把钱又装起来了。

“看来今天包不了了,钱不够,改天再说吧。”

“别呀小梁——”黄秋艳几乎是惊叫一声,就像猫扑老鼠一样,一把抱住了小梁的胳膊,“你有多少?先把这些给我,缺多少你再回去拿!”

梁进仓毫不客气甩开她的手。

好家伙,你公公就在隔壁,还有吴副厂长随时可能推门进来。

你抱着老子的胳膊,以为你是周寡妇啊?

“算了,我回去凑齐了一块儿算吧。”梁进仓站起来就走。

毫不迟疑。

毫不客气。

客气个大头鬼啊!

现在最新款的东风140才三万多。

老子要不是觉得买新车折旧太厉害,早就买新车了。

我包你一辆老解放,光押金给你五万?

包车费还要一交两年的?

那你还做什么家具,全厂一百多号人蒙头睡大觉吃这辆车就行了。

如果不是被黄秋艳张口就要两年的租金气着了,梁进仓也不会把钱拿出去馋她。

实在是太贪了。

贪得都人神共愤了。

就是要拿出钱来让你看看,老子有钱,但是你捞不着!

没想到见钱眼开的这女人居然又开口要五万块钱的押金!

直接疯了这是!

没错,黄秋艳一看小梁要走,她立马疯了。

直接跳起来挽留。

嫌包车费高了,可以低一点嘛;嫌押金太多,少一点也行呀……

只要你别走!

拉拉扯扯,一直挽留到大门口。

直到梁进仓甩开她,跳上车一溜烟走了,她还望着路面上袅袅的汽车尾气发呆。

她不知道梁进仓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但她知道梁进仓应该是嫌贵。

嘴里说回去把钱凑齐了再来,其实他根本不会来了。

明知他不会再来了,但黄秋艳还是心存一点点的侥幸。

万一他又来了呢?

等了些日子,小梁一去不复返,小黄同志望眼欲穿空悠悠。

实在忍不住,还是给农修厂里打电话,找小梁。

但是人家总是说小梁出车去了。

每次都这样说,小黄焉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每当上天入地借钱借不到,眼看木器厂就要周转不灵的时候,黄秋艳还是要往农修厂挂一个电话。

找小梁。

但是永远找不到。

黄秋艳悲哀地发现,除了小梁,她真的找不到第二个承包者。

关键现在司机太少了。

没有工作的司机几乎没有。

既没有工作又有钱,还想包一辆大解放的司机,数量为零。

三找两找,到年底了,要过年了。

木器厂今年一分钱的福利都没发。

而工人的工资水平,跟不发福利一样,再次回到了吴光荣时代。

自从苏致祥兼任木器厂厂长,把吴光荣变成副厂长,木器厂才一改往日的亏损,工人们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从81年的秋天,到84年的秋天,基本上整整过了三年的好日子。

自从84年秋天吴光荣承包木器厂以来,工人的待遇和工资水平每况愈下。

直至到了年底,工资水平回到81年秋天以前,而且过年再也没有往年的优厚福利。

一分钱的福利都没有。

要不是怕工人们造反,吴家父子和黄副厂长差点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全。

好容易把工资全给结了。

过完年开工,工人来了一小半。

大部分不干了。

没法干了。

累死累活地干,工资一天比一天少,任谁也干不下去了。

还来的那一小半当中,多数是吴、黄两家的亲戚,而且这些亲戚绝大多数都有借钱给木器厂。

算是出资人。

其实一开始借钱的时候,黄秋艳等人就给亲戚们许下了缤纷的承诺,意识是这要木器厂挣了钱,肯定要多分一份给你们。

现在这些亲戚们不求多分,只求能把借给你们的钱要回来就算谢天谢地。

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木器厂这样下去,迟早要黄。

借钱出来的亲戚们不敢不干。

就是不给工资也要在厂里盯着,生怕一眼看不到,吴、黄们跑了。

出了正月,眼看着向镇上交承包费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吴、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现在木器厂正常经营都缺钱,恨不能去借钱周转。

上哪去弄到两万七千五百块钱的巨款啊?

现在厂里唯一可能出钱的资产,大概就是那辆大解放。

可是趴在那里到现在,不但不能给厂里做出贡献,每天还得需要费用。

在上天入地搞不到钱的情况下,黄秋艳命令她的公公,去梁家河,找梁进仓。

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上天入地,也要把车包给他。

吴光荣觉得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去了梁家河。

但是梁进仓开车,你去他家找,很难碰巧找到他。

再给农修厂挂电话,得到的答复永远是梁进仓出发去了。

至此,老呜一家陷入了绝望当中。

实在是碰天也碰不出去钱来了。

难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死了猴子砸了锣,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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