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到尘埃中时 换个地方估摸会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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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还是没饭吃,没多长时间,连最讨厌吃的红薯的吃光了。

我带着孩子去后山挖荠菜,荠菜在炎热的夏天,长的异常茂盛,却无比的难以下咽。菜长得好有什么用,口感不行,也是会被人唾弃的,最后只能成为猪食。

我正在嫌弃着老荠菜,没几日,我、之芯和之莱再次去后上的时候,连老荠菜的根都找不到了,我们三人挖地三尺,挖的最多的是黑乎乎的断了身体的蚯蚓。它们妖娆的在泥下穿着洞,吃着泥。

我很羡慕它们,田地里的泥从来不缺,它们永远不会饿死。

长长的猪草也被人砍了一伐又一伐,最后只剩下冒在土上的根了。我和两个孩子索性把猪草的根都挖了出来,这样人虽饿着,但猪还是有的吃的。

我挖了一会儿,就头晕目眩,体力不支,倒是之芯和之莱风风火火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找了一棵树,坐在下面乘凉。

某一刻起,我明白,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我总是顶着自己从小是黄小姐的光环,来逃避苦重的农活,总是拿我是黄小姐的身份,来解释我干不好很多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个长到九岁的儿子对我牛气哄哄的嚷道:“娘,我要当家,现在就要当家。”

是的,这件事情使我哭笑不得好一阵子,但我却没有自我问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之易那么迫切的想要当家。

我和屈先生瞪着耷拉的眼皮,眼神空洞,很饿,三个孩子抱着之易去后山玩耍,顶着毒辣的太阳公公出去玩的动力,估计是那条唯一冰凉的长河吧!他们可以一直泡在里面,而不被淹死,这种天生自带会游泳的技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很意外,母亲那天撑着一把她年轻时候留下来的洋伞,拿着一份信来我家。

洋伞和她手里那把圆扇子是同样的寿命,都被母亲补得青一块红一块,像是被人拳打脚踢了一番。

艳阳高照,我们坐在外屋,扇着蒲扇。逆光下,母亲黑咕隆通的躯体带着热辣的气体涌进屋里。

母亲把信递给了屈先生,屈先生刚要抬起胳膊,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信递给了我,我在这炎热湿漉漉的日子里,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屈先生也跟着笑起来,母亲也笑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屈先生所有认识的字都是我教他的。

母亲问:“孩子呢?”

我回:“在后山,估计在河里泡着呢!”

母亲:“让他们别一直在水里待着,万一……”

我边打开信封边说:“没万一,他们跟鱼一样!”

我看完后,满脸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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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的说:“屈先生,咱们有饭吃了。”

这封信是我没死的二哥从台湾寄来的,他对我们家的成员的了解让我很惊讶,还让屈先生去上海工作。

母亲总算释然了,因为他还有一个过的不错的儿子在这个世上。

没几天,屈先生去了上海,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天才到了上海,我只知道,三个月后,我收到了五十块钱的汇款,从那时起,我好像发了财一样快活。

屈先生走后,我和四个孩子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躺在床上都不想用力说话,就想挖空心思去找点东西吃。

在快饿死的情况下,羞耻心我是一点都没有的。我想到了意中人的花生铺。我听说,意中人不在杏镇,这让我释然了很多,勇气也增加了些许。

在做人母的这个神圣的职位上,我是不称职的,非常的,比如我让她们和我联合偷花生铺家的碎花生。

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了女儿们,三个身体和脑子还没有发育好的女孩点头答应,让三个女儿穿上了左右都有口袋的旧裤子。

我选择天微黑到花生铺,进了花生铺。天助我,只有那个带着老花镜的记账的老头站在木凳子上,一边翻账本一边打算盘珠,手法娴熟,枯枝般的手指带着灵巧的韵律在算盘上上下左右来回倒腾,分外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我走到高高的账台前,和他说了一下我想要卖那些不存在的花生。

我手背在后头,向站在门口的三个女儿招了招,我家三个孩子快速的走到盛满花生碎的大缸边,瞧了瞧账房先生,立马抓了花生碎就往裤兜口袋里塞。

我用我能说回道的本领和账房先生谈了好久,账房先生和我说定,过几日我把花生带来卖给他。

我咳了一声,三个孩子得知我意,停止了手上的功夫,慢慢悠悠的装成无事人往门口退去。

我以为我的计策得逞了,怀着雀跃的心往离去,刚走到门槛边,我的意中人和我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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