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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苏叶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她对顾向前动手动脚,男人那腹肌,那劲腰、那长腿、一览无余,爽得苏叶都顾不上疼,勾勾缠缠地撩了几次。
梦里的顾向前格外诱人,他穿着白衬衫,手指慢慢地解扣子。揭开帽檐有冷峻的眉眼、脱下衬衫下有硬邦邦的肌肉,最后累得苏叶眼睛都睁不开才结束。
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苏叶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苏叶从没考虑过对顾向前负责,这下好了……肉都吃进嘴里了,能吐出来赖账吗?
“对不起?”顾向前剑眉微微拧起,把苏叶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从床头取出表看了看,五点五十,距离春季的起床号响起还有十分钟。平时的顾向前会准时在五点醒来,今天迟了整整五十分钟。
苏叶低头,掩盖着满脸的沉痛,她说:“我乱说的。”
她麻溜地找出衣服穿了起来,离开了被窝。屋里一片混乱,昨晚没吃完的东坡肉油水已经凝固、还大咧咧地摆在桌上,酒瓶倒在地上。顾向前最爱惜的书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学生的作业本也摞得歪歪扭扭。
这个场景让人隐隐约约还能想起这书架、这桌子、这凳子,好像发生过什么不纯洁的事,苏叶忍不住别过了眼,真是辣眼睛。连装失忆赖账都不可行。
顾向前穿好衣服,他拍了拍苏叶的肩膀,起身去洗漱。
相比起苏叶的“羞涩扭捏”,顾向前倒是显得精神奕奕、意气风发。他拿着粮票出门到饭堂买了四只肉包子。
顾向前在等待着第一笼包子出炉的时间里,不断地有人跟他打招呼。
“向前今天有了啥好事,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看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精神小伙。”
“哟,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居然吃上肉包了。”
虽然部队的粮食基本有保证,但肉包子这种稀罕的食物,不是人人想吃就能吃得到。顾向前这种级别的军人,份额里每月也只有一斤的猪肉。兑了四只肉包,他这一个月都不用再吃肉了。
顾向前打了肉包带回家,家里的炉子还在烧着,屋里一片融融的暖意。习惯了冷气的顾向前脱掉了外套,只剩里面一件打底的棉衫。
他取出挂面,切了点荠菜,把面条和菜下到滚水里做汤面。接着他从暖壶里倒出热水,冲了两杯麦乳精。
站在窗台边的那道影子,衬衫被依稀朦胧晨光照得泛白。
这个年代没几个胖子,个个面黄肌瘦。顾向前的背影看着挺清瘦的,实际上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养了一个月的伤,腹肌也没有消失,硬邦邦的宛如铜墙铁壁。
苏叶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久久才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是嘴馋,还是心馋。
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四只肉包、两杯麦乳精,空气里散发着食物香甜的气味。
平时的早餐没有这么丰盛,往常这时候顾向前会打四个粗面馒头回来,偶尔他会下碗面吃,轮到吃高粱荞麦窝窝头的那天,苏叶压根不想吃早餐。
而此时,刚出笼的肉包子长得白花花的,胖乎乎地比拳头还大。包子含着薄薄的水汽,皮绵软又有韧劲。食堂的用料很实在,让人咬一口就能尝到肉汁,滚烫的肉馅让吃得苏叶双眼直发亮。
“好吃吗?”顾向前问。
他看了一眼苏叶发亮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说:“做包子的杨师傅以前是国营饭店的厨师,他做的肉浆包子很好吃,起码有二十年的功夫。以前我们完成任务归队,最惦记的就是去吃一顿包子。”
这两年食物愈发短缺,肉包子便格外地诱人了。部队里新结婚的夫妻,要是办一桌喜酒铁定少不了杨师傅的包子。
苏叶点点头,多咬了几口包子。不知是不是很久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缘故,偌大的包子苏叶喜欢得一口气吃完了。
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这是苏叶第一次尝到白面肉包子的滋味。
一只包子足够让苏叶肚子鼓鼓地发胀,她碗里没吃几口汤面也吃不下了。但毕竟粮食珍贵、不能浪费,苏叶正准备把没吃完的面用饭盒装去学校当午饭吃。
只见顾向前吃完了自己的面,就着苏叶碗里吃剩的面吃了起来,仿佛一点也不嫌弃她的口水。
苏叶顿时被他的举止辣得面红耳赤,半晌没说得出话来。
吃完早餐,顾向前换了身松枝绿去了训练场。
……
一中。
苏叶从学生那拿到了几块坏表后,利用放学时间自己专心致志地修了起来,她修理的时候特地让学生在旁边观摩。
十只坏表经过苏叶的拆装、微修、清洁、再重组,最后得到了五只能走的表。剩下的五只手表也不是完全没用,它们身上还有很多没坏的零件被苏叶拆了下来,这些零件以后还会派上用途。
苏叶把二手表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擦得锃亮瓦光。
考虑到厂子里的工人经济条件比较宽裕,她把这些表交给了杨雪。
“你回家问问爸爸,厂子里的叔叔阿姨有没有需要表,十块钱就可以拿走一只。”
杨雪点点头,把它们收进了书包里。别说十块钱,哪怕是二十块,杨雪相信也会有很多人买。
一只新表上百块钱,花不足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二手表非常划算。更何况经过苏老师除锈、抛光处理后,二手表跟新的看起来差别并不大。
他们回收坏表只花了二十块,十块一只卖出去中间能产生三十块的利润。一中的初中生学费才十块钱,而苏老师短短几天就把三个学生的学费赚到手了。
杨雪对她的佩服达到了顶点。
苏叶修表的时候就在办公室,从来没有打算过遮遮掩掩。起初数学老师、物理老师以为苏叶只是爱琢磨、爱钻研,没想到竟然给她琢磨出一条发财的路子。
物理的陆老师连忙说:“等等小苏,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虽然陆老师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但他还没拥有过一块手表。他把表拿到眼前仔细看,又拨了拨发条,没啥大毛病,时间走得挺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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