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子失踪了（1 / 1）

在金子的心里，红石头就是娘亲的化身。

娘亲在燕人开的野店管账，被一个越地男人骗走。红石头在他的心里就变成一道摸不着的硬伤。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娘亲，内心一直很内疚，却只能对红石头述说着自己的失落与愁思。除了娘亲，云儿是他生命中交流得最多的对象。他想把娘亲送给自己的幸运石送给云儿。四子排行第三席位的水子说，云儿深爱着主子，劝金子别自寻烦恼。

但金子管不住自己的心，主子与云儿解除童养媳的关系。金子认为自己追云儿的机会来了，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把红石头当生日礼物送给云儿。他怕云儿拒绝丢面子，就卖了个关子，叫仇由帮自己达成了这个心愿。红石头送出后，他对云儿的爱意埋得更深了。

在多筒王子成家前，他不想对云儿有过多的表示。

越人抢走娘亲，金子一直怀恨在心。

楚怀王联合齐国攻打越国，杀死越王无强，将越人霸占的吴地改为江东郡。金子内心的恨意并未因此冰消瓦解。因为越人逃回越国故地，依旧仗着江南海口的天险称王称霸。金子反对夜郎王把金牛角帽送给楚怀王，是楚怀王被胜利冲昏头脑，秦相张仪拿六百秦地骗楚与齐国断交，怀王不听大夫屈平相劝，中计后恼羞成怒，出兵攻秦屡战屡败。垂沙一战，秦军处于观战状态，齐、魏、韩联军却占领了北方的大片领土。楚军主帅唐蔑战死，损兵数万，楚国元气大伤。

中和溪淘出金子。火子、水子、木子非常兴奋，认为夜郎人可以仗着地主的身份发笔横财了。金子心里乐不起来，是中和溪处于夜郎与且兰的插花地，找到金源也不好开采。

火子、水子、木子持意要把中和溪画入夜郎版图，金子不想唱反调只好选择了沉默。

金子命里缺金，以金为姓，是想时刻提醒自己的心智不要为金所困。

但现实是残酷的，人的眼光一旦盯上金字，思想就会被金的魔力所迷惑。火子、水子、木子陷入金坑，金子知道自己劝他们打消采金的念头，只会火上加油引起内讧。金子想稳住他们的心，说中和溪山大溪小，离龙溪口远，我们先找到主子，再考虑采金的问题。

火子说，主子失踪多日，老瞒着王爷，也不是办法。

木子说，能瞒一日，是一日，说不定主子玩失踪，是在考验我们的忠心呢。

水子说，有这个可能，1号红汞洞的合伙人也爱玩这种鬼把戏，云儿失踪，太巧了。

金子暗恋云儿，惦记云儿的安危胜过主子，说云儿已不是主子的童养媳，同时失踪的可能性小，主子爱游山玩水，单独失踪可以理解，云儿出远门就去过一次阳城，不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云儿现在是自由人，你们不要老把他们扯到一块，画好中和溪的出金点，你们再出去找找，浮桥征联就摆个样子，有我把关就行了。

火子说，出金点早画好了，叫金矿，就七沟坡的山名，你看要不要改成九沟坡。

金子瞅了一会，心里总觉得所画山头少了点什么，吃不准要不要改山名。

屠夫扶酒仙送来红石头，金子哪里还有心思想山名。

金子担心云儿落到坏人手里，抓住酒仙的手，追问酒仙，红石头是谁交到你手上的？酒仙说财神是个中年乞丐，额头有块伤疤。

水子说，乞丐讨吃，挨打是家常便饭，是个穷财神，额头有伤疤的乞丐乱抓一大把，你说了等于没说。酒仙说，这个乞丐的伤疤不同一般的伤疤，像一颗字。

木子问，像什么字？

屠夫喝了木子的黑茶，不想欠木子的人情，说像人字。

人字？火子拍了下脑门，说老子进出中原，没听说江湖上有这号人。

火子，你发哪门子火，人家来送东西也是一番好意。

金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蚁鼻楚币，递给屠夫，说伤疤可能是假的，这个鬼脸你们拿去抽袋烟，酒不能再喝了。

酒仙从屠夫手里抢过鬼脸，退给金子，说拿了财神的好肉，再拿鬼脸折阳寿。

好肉？金子没听懂酒仙的话，问屠夫拿了什么好肉？

好肉是且兰发行的秦币，在夜郎并不流通。

屠夫见酒仙说漏嘴，只好从酒仙的腰包里掏出一块好肉给四子看，解释说好肉是罗湖贡秦站出炉的新币，风月场的当铺有换币点，一块好肉能换三个鬼脸。

金子听明白了，把屠夫和酒仙送出大门，马上把大门关上。

水子不解，问大白日，你关门干什么？

金子没吭声，将脸贴着门板，不知在听什么。

征联室的光线一下暗了。火子起身走到通风的小窗边，朝外瞄了一眼，说回水湾阴冷，日头隔坡进门晚，不晒晒湿气，老寒腿犯了谁负责呀。

木子把好肉的图案画在喷泉口说，鬼脸送不出手，拿门赌气呗。

金子说你们聋了，还是掉进金坑了，人家把秦币弄到龙溪口，你们还蒙在鼓里。

火子说鼓里有好肉，能蒙就蒙，有啥不好。

水子说好肉有骨头，不好吃呀。

木子说骨肉连着筯，关门屁事。

金子听出话外音，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说好肉，姓秦，不姓楚，中原战事瞬息万变，小国有大国撑腰才能度过难关，你们有本事装傻，不如劝王爷少看鬼戏，多出血，明贡楚，暗贡秦，为夜郎百姓多谋座靠山，多讨条活路。

火子、水子、木子低头交流了一下，由水子出面发言。

王爷穿了楚裤，绝不会穿秦鞋，采金前把主子找回来征兵是正事，否则，金源再深，无过硬的兵力做后盾，到手的金源也保不住。

金子稳住他们的心，重新打开大门，握在手心的红石头，却变得更沉重了。

金子不知送红石头的乞丐是谁，甚至连敌友的关系也分不清。

好肉的造型，圆润如石，像七沟坡的喷泉对着且兰山的方向。

这种巧合好像在暗示云儿所处的险境，就在娘子河源头的且兰山。

金子想到云儿对主子的痴心，心里的醋坛子不知往哪里摆放才好。

金子支走火子、水子、木子，马上把征联工作移交给仇由。

然后上宝光赛马场挑了一匹骨骼健壮的黑马，走阴阳坡的绎道前往且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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