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赛马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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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仇由把眼光从猫洞上移开,盯着炉火心,说老子水性好,会打洞,放槐水的洞子就是老子打的,但放水淹退赵军后,老子就后悔了。

风先生伸手去摸耳背的旱烟卷,发现旱烟掉进炉火边,被炭火烧得只剩下小半载。

风先生伸手捡起来猛抽了两口,觉得有点烫嘴,吐痰时把旱烟头也吐进炉火。

炉火冒出一股黑烟,泛黄的痰也被炭火烧化了。

风先生抽了两口旱烟,雪白的面孔好像注入一股暖流,沙哑的嗓音一下洪亮多了,说你老子干了一件大蠢事,赵人不恨死中山人才怪。

仇由坐正身子,把手放膝盖上拍了两下,说中山人修长城护国,只能护住中山一时,如果没把军事抓上去,我真担心中山毁在赵人手里,人家把亡国帽戴到我老子头上,我跳进槐水也洗不清。风先生瞟了仇由一眼,把头上的牛角帽摘下来,伸到炉火上烤了一下,又戴回头上,说两国交战,不死人那是哄鬼,你老子放水淹人,手段是狠了点,亡国帽比天大,不是你老子能戴的,中山人的命运有国君做主,真亡国也只能怪国君没带好头。

借着炉火与桐油灯的双重光,仇由发现风先生的牛角帽没有配金饰,却不好开口细问。不过,他夜钓练成的夜眼,还是发现了一个细节。牛角帽套在风先生的额头留下一个很深的圈印。看样子,牛角帽设计时,帽套做小了。

他跟娘亲学做过帽子,无法想象设计人为何会出现这种常识性的失误。

之前,他沉迷于书法的练习,很少留意风先生的帽子。金牛角帽是夜郎人走江湖的身份象征。夜郎人在楚地落脚,戴顶金牛角帽就能优先挑选位置好点的客房。

他陪何月白去盘龙城,能挑中靠近江口码头的客栈落脚,全靠水子借给自己的金牛角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何月白的银马角帽代表的江湖身份在秦地,只能引起路人的回头率,客栈老板安排房间的等级只认金牛角帽。他不知风先生的牛角帽出现了什么变故。

以风先生在夜郎的声望,牛角帽配金饰可以达到王子的级别。

金饰的分量越重,意味着牛角帽的级别就越高。

夜郎有一两黄金四两福的说过法。王爷的金饰分量是九两重,有三十六两福,王子的金饰分量是七两重,有二十四两福。王府高层的金饰分量四两重起步。一般人的金饰分量在四两以下,只有二十两以下的福。

在龙溪口,只有老光棍不戴金牛角帽,却以八两重分量,以三十二两福自居。

仇由对老光棍有好感,是老光棍的疯言疯语,有着常人不同的惊人见解。

一个大国靠武力征服一个小国,不算真的强大,要让小国心甘情愿臣服,那才是真的强大,大国用武力征服小国得来的天下,不得人心,也未必长久。

老子回中山,仇由还在玩泥巴。

这些事,都是娘亲临终前告诉他的。他知道娘亲对自己讲这些,目的还是想让自己放下寻找仇家的念头。其实,他想要的就是一个真相。但娘亲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讲渔霸死在谁的手里,连坟地在哪里,也不肯透露。

本来,他只要骗娘亲,说活人不记死人仇,自己想给渔霸上坟,就能骗到娘亲的实话。但他不想骗娘亲,不想改变自己寻找真相,为老子洗清冤情的初心。

为了向龙溪口人表明自己的孝心。

四子与红鼻子合伙搞石碑坊。仇由为老子和娘亲合订了一块大石碑。仇由叫风先生写碑文。风先生不肯写,说你的字比我写得好,老子不能出这个丑。仇由叫红鼻子写碑文。红鼻子也不肯写,叫云儿写。仇由发现云儿的字,写得比自己好,对云儿产生好感,见云儿的字不像风先生的风格,问云儿的字是跟谁学的。

云儿说教我写字的人死了。

仇由问这个人我认识吗?

云儿说你才二十出头,应该不认识。

仇由不好再问,心里始终记着这事。

画眉疫情封路,每条街道都有公差把守。只有抬老木上阴阳山的龙溪口没有封路,也没有人看管。老光棍想上小黑屋找红鼻子验对子。仇由不想被熟人看见,以查看赛马现状为由,带老光棍走龙溪口去了宝光赛马场。红鼻子住在小黑屋,他想等天黑点再去小黑屋。

宝光赛马场是赵人与王府合伙搞的。

火爆场面也被画眉疫情冲没了人影。

退役赛马不得不对外出租,增加场地管理的收入。

仇由见马夫提着铡刀在露天赛道上给赛马铡稻草,想起下落不明的云儿,心里突然动了去天宫寨看看的念头。

大哥,明天能租一匹退役的赛马给我用用吗?

马夫不认识仇由,不想把马租给生人,说赛马只借不租。

仇由说,那老子借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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