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路见不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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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百姓一路欢送,完全没了之前的愁眉苦脸,反而振奋精神,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欢呼起来。

就好像如此做,下一季就不会从他们家选女人一般。

八抬大轿出了西门,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来到一河边。只见河边早已摆好案台香烛,更有几个和尚在那等候。

赵县令在一旁坐着,显然等得已不耐烦,见众人将轿子抬到近前,不由呵呵一笑,向一旁和尚施了个礼。

老和尚上前几步,压了下手,河畔锣鼓顿歇,人马皆静,老和尚显然十分满意,上前两步。

“诸位乡亲父老,如今又到了河伯娶亲的时节。众位送亲至此,已表诚意,一会拜了河伯,便请回吧。”

也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赵大人是咱们的父母官啊。赵大人也说两句啊。”顿时一众百姓也跟着聒噪起来。

赵县令假意推辞一番,呵呵笑着走上前来,说道:“本官,体恤诸位辛苦,特意由他处令寻一新娘....”

原本几个轮到这一季出女儿的人家,纷纷上前,扑倒在地,“赵大人英明,赵大人便是我等再生父母啊。”

这几人一出,顿时引得河畔山呼河啸,好是热闹。仿佛这河伯迎亲的事儿,不是他赵县令河天阴寺主办的一样。

一旁停着的轿子,于这热烈气氛中,孤零零的站着。一如其中的姑娘一般,没人在意,更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所有人在意的,只是这一季不用从自家选姑娘罢了。

赵县令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大肆吹嘘了一番自己,便也挥手,让众人回了。

“河伯亲事,岂是我等凡人可观?尔等,速速退了吧。”

时值此刻,却听一叫法空的和尚上前一步,高呼“且慢!”

百姓们自然没那么快反应速度,此时正只能在原地,抬头看去,只见法空向后摆手,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和尚,带一女子上前。

细看去,那女子正是昨日被法可和尚“光天化日”之人。

法空瞄了眼赵县令,神色鄙夷,转头对百姓说道:“昨日,我寺法可禅师为奸人所害,诸位乡亲,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河畔旁,顿时“群情激愤”,人人赌咒发誓,要将“奸贼”绳之以法,千刀万剐。

法空呵呵一笑,将那女子推上前来,只见女子披头散发,双手反缚,一脸的淤青,显然...

法空笑着问道:“贫僧再问一次,那贼人,姓甚名谁!”

赵县令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丝毫不在意法空可能是在借此女子对他示威。

昨儿街上那么多人,他为了香雪放走贼人的事,必然瞒不住的。

虽然赵县令有些忌惮天阴寺,但他叔叔是凉广城郡守,赵虎!还真不信这些和尚能把他怎么滴。

再说,这种变相示威,本身也是无可奈何不是?

女子“噗通”一声跪下,膝行至赵县令面前,带着哭腔道:“赵大人,救我....”

那赵县令面色一凛,“你们家与天阴寺的借贷,与我何干?你喊贼人将法可大师害死,又与我何干?”

女子一愣,目光四下找寻,当看到她丈夫时,眼睛一亮,但见那男人低头不看她,更向后退了几步没入人群,顿时心如死灰。

法空和尚狞笑一声,抓起女子头发,厉声问道:“那贼人,姓甚名谁啊?”

“你要是不说,嘿嘿嘿。河伯娶亲,并不介意多个小妾。”

“河伯向来大方,更不介意,在那之前,让乡亲们体验一下你的活计。”

女子浑身一颤,双眼泛起血丝,就连嘴角都渗出几滴血来。

看着眼前“乡亲”们事不关己的神色,更有几个生出几分向往,顿时心如刀绞。

赵县令无所谓的态度,哪里像一方父母官?!

再看到丈夫生怕被她发现的样子,女子顿觉这茫茫天地间,她竟是如此孤独无助,或许那恩人救了她一次,可...

可却没能救她脱虎口!

女子呼吸急促,双肩不住起伏,将心中最后一丝清明抛却,更将之化为恨意,面色狰狞,崩溃哭号。

“大师!大师,我说!我说!”

“昨日我本已打算从了法可大师,奈何那贼人突然杀将出来,民女连反应都来不及...便...”

“大师,真不关民女的事!那贼人,哦!对对对!那贼人叫风昊!哈哈哈哈!对,我记住他的名字了!风昊!哈哈哈哈!”

“都怪那风昊多管闲事,民女日盼夜盼,就盼着咱们天阴寺高僧前来化缘,没想到竟被他从中阻拦!大师明鉴,不关民女的事啊!”

“大师,大师一定要将他拿下,还民女清白!大师,大师!求你了,民女不想死啊。”

法空朗声大笑,看向赵县令的眼神中充满得意。县令?在这涿县,我们天阴寺,便是民意,便是天!

赵县令面色阴沉,看着前一刻还高呼自己英明的百姓,齐声高呼“大威尊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散了吧!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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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想观摩河伯娶亲吗?滚滚滚!”

一众百姓,自然是畏神又畏权!闻言迟疑片刻,纷纷潮水般退去。

倒是将人群中一带着蛛网面具的男子,留在了当下,显得格格不入。

男子冷笑一声,并未揭去面具,问道:“你便是如此报答恩人的?”

那女子愣了一瞬,感受到背后大师们的目光,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恩人?什么恩人!?我让你多管闲事了?”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大师,是他!就是他!”女子声嘶力竭地吼着,纵然双手被缚,也不能阻止她的“指认”。

“就是他害死法可禅师,民女什么都没做!大师,快将之绳之以法啊,哈哈哈哈。”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活,我就能...活,呜呜呜,哈哈哈哈。”

男子耸了下肩,转头看向赵县令,“赵大人,我曾听闻赵大人爱民如子。想不到,竟愚弄子民至此,大人不怕民意翻山吗?”

赵县令冷笑一声,“民意?什么叫民意?”

说罢,赵县令看了眼一旁的和尚们,生出几分不服输的气势,“民意不过是个道具,我让他们往东,他们便要往东。我要他们往西...”

“他们往西了,便是民意。若他们仍旧往东...”

“嘿嘿嘿,便是背离天下民心,其心可诛!”

“民意?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我,就是民意!”

虽然此次主持祭典,赵县令没带什么护卫,但仗着身旁十七个天阴寺和尚,他倒是依旧底气十足。

与和尚们“争权”,那是私底下的事。遇到“外敌”,大家自然同仇敌忾,这么多年,早就约定成俗了。

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手缓缓将面具揭下。

赵县令冷笑几声,“风昊是吧?今次可没有香雪那贱人出面替你说情。就连你那妹妹,嘿嘿嘿,也要成了河伯娇妻,我要让你...”

“嗯?你是谁?”

赵县令自然见过风昊,而且印象深刻。眼前的男子虽然也是一身黑色锦袍,但却是另一张面孔。给人感觉,病怏怏的。

冰怀刃将面具一丢,缓缓抽出背后锈剑,“冰怀刃。”

赵县令和法空和尚对视一眼,不由面露疑惑,“冰怀刃?这女子是你姘头?”

冰怀刃摇了摇头,“并不是。”

赵县令又问,“总不会轿子里那个,是你未婚妻吧?”

冰怀刃呵呵一笑,“在下由北方来此,不过月余,哪来的未婚妻。”

赵县令啐了一口,骂道:“那你管什么闲事?你有病?”

冰怀刃本就苍白的面色,更白了几分,“神榜屹立数万年,我等修者就算为了登榜,自也不能丢了心性。”

“尔等暗中勾结,以借贷之名盘剥百姓。”

“愚弄乡里,借河伯之事横征暴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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