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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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农庄的人知晓他要来种田插秧,在木屋里准备了不少东西,否则他们困在这里,就只能空着肚子等雨停了。

这么大的雨,想必林田也无法赶过来。

楚贺潮被湿衣服弄得浑身难受,他把外袍脱下,将上身的衣物全部缠在腰间,露出精悍健壮的上半身。瞧见元里拿着斧头去劈柴之后,他皱眉,走上前直接从元里手里抢走了斧头。

他力气大,结实的双臂肌肉紧绷,一斧头下去木柴轻而易举地碎成了两半,吧嗒摔在了地上。

雨水从男人背脊上滑落到腰间。

狭窄的木屋里,悍勇的男人味几乎没法躲藏,攻击性一个劲地往元里面前冲。

元里眼角抽抽,不适应地移开视线,专注弄着手里的东西。

火堆很快烧了起来,热意驱散了屋内的凉气。

吃完饭后,暴雨竟然还没有停止。

这一下,竟然就下到了晚上。

窗口和门缝拿着东西堵住,防止雨水漏进。一个小小的木屋彻底成了海中孤舟,甚至瞧不清窗外雨下得如何。

元里实在是困,抱着旧被褥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一片深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睡懵了,茫然地坐起身,被褥摩擦发生细微响动。

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微哑的声音,“醒了?”

元里循着声音看去,但夜色太深,他什么都看不见。

“楚贺潮?”他试探地叫道。

男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元里松了口气。他有些口渴,摩挲着下床去找水喝。脚却不知道绊到了什么,重心不稳地往前摔去。

下一秒,闷响声传来。元里直直摔倒在了楚贺潮身上,脑袋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他和楚贺潮齐齐发出一声闷哼。

元里的左手撑在一片滚烫坚硬的皮肤上,右手揉着脑袋,因为这被撞的一下,整个人瞬间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

楚贺潮语气阴森不善,“起来。”

元里什么都看不见,在他身上摩挲着站起来。但楚贺潮又是两声闷哼,声音忽然变得恼羞成怒,低声近似于吼,极其骇人,“滚!”

元里一抖,手里好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霎时间倒退数步抵到了木床。

屋子里气氛凝滞,只有两道呼吸声尴尬地响着。

元里使劲擦擦手,这才想起来韭菜好像他妈的壮阳。

过了许久,像是故意要打破这冷凝一般,楚贺潮忽然开口。

“嫂嫂,”黑暗中,他声音冷冽,“杨忠发丢的那批货,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里?”

回去的路上,元里三番五次转头去看楚贺潮,专盯着他腰间的深色腰带看。

楚贺潮被看得火大,冷笑地捉住元里的目光,“嫂嫂在看哪里?”

元里实话实说:“看你的腰带。”

一枚铜板都会被珍而重之地捡起来,楚贺潮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穷。

男人宽肩窄腰,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腰带束缚下的肌肉结实紧绷,充满着凶猛的爆发力度。看他的腰带,和看他的腰没什么差别了。

说完这句话,元里便感觉到楚贺潮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厉,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误解。

好像被看作挑衅了。

元里摸摸鼻子,补救道:“将军腰带花纹不错。”

楚贺潮扯扯唇,“这是嫂嫂的人准备的衣服。”

说完,他的目光移向了元里的腰间。他这位还未立冠的嫂嫂还是个少年郎,四肢修长,说不上弱,但放在军营里完全不够看。楚贺潮戏谑的看着元里的身形,特意在他纤细的腰肢上打转,嘲弄道:“比不上嫂嫂的好看。”

“哪里哪里,”元里客气道,“你的更好一点。”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谁的腰带更好看实在有些微妙。楚贺潮嗤笑一声,没再接着说下去。

当夜,两个人住在了农庄。

农庄蚊虫多,声音也吵闹。蝉鸣蛙叫,鸡鸣猪嚎,元里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眼底泛着一片青色。

今日要去插秧,元里吃完早饭后,照样劝了楚贺潮一句,“家父的田地在农庄边缘,深入林中,路远偏僻,弟弟不如就留在农庄里。”

楚贺潮笑了,他带着黑皮手套的修长手指摩挲着缰绳,软硬不吃,“嫂嫂这说的是什么话?身为一家人,兄长又不在,我怎么能看着你独自干活?”

这是元里第一次从楚贺潮嘴里听到“兄长”这个词。

他这几天也打听了一些消息,传闻中,楚贺潮和楚明丰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据说楚贺潮曾经快要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楚明丰还在上京城中请同僚喝酒吟诗,服用五石散。消息传来,小阁老神色变也未变,叹着气同友人笑道:“是生是死,那都是他的命。”

话罢,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人人都说多亏了楚明丰与楚贺潮都是一个爹娘,楚明丰才会尽心尽力为楚贺潮凑够军饷运向北疆,如果不是一个爹娘,他绝对不会管楚贺潮的死活。

自从元里嫁入楚王府后,他时常能在楚王与杨氏的脸上看到悲痛凄凉的痕迹,但楚贺潮却从来没有因为他快要病逝的哥哥而露出悲容,甚至显得格外冷漠,无动于衷。

然而此刻提起楚明丰,楚贺潮的语气倒还算平静。

元里若有所思,“既然将军这么说了,咱们就走吧。”

元里深知说话的艺术,七分真三分假混在一起才真假难分。他所言父亲喜欢种田不假,在农庄有块田地也并不假。只是这块田是元里所属,处于静谧山野之中,四处群山环绕,泉水叮咚,在田野旁,还有一个简单粗陋的小木屋。

颇有几分闲情野鹤,世外桃源的悠闲。

田里已经被引好了水,到达地方后,元里脱掉鞋袜,便卷着裤脚下田栽秧。

楚贺潮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眯了眯眼睛,走到了树影下坐着休息。

元里手里抓着一把秧苗,插完一看,秧苗板板正正,排成一道直线,看着就漂亮极了。元里心里升起了满足的成就感,精神百倍地继续干活,但干着干着,成就感就变成了疲惫。

昨晚没睡好的后遗症跟着显露,元里时不时站起身捶捶腰,埋头干到了眼前发黑。他站起身抹去头上的汗珠,转头一看,好家伙,一亩的田地他才栽了二分。

如果要他一个人干,干到天黑都干不完。

元里低头看着水面,晃了晃脚,水田荡开了几道波纹。有几只虫子在水面上飞速略过,趴在秧苗上静静看着元里这个傻蛋。

正午的阳光被厚云遮住,天气燥热得令人口干舌燥。

元里口渴,他一步步走到了岸边,拿过地上的水囊,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叹了口气。

累倒是可以忍受,只是这热度,真是让人心中烦躁。

来的时候,元里只带了林田一个小厮。因为他跟楚贺潮说过自己这是为父尽孝,所以也不便让仆人帮着他一起下田种地。这会儿快到正午,林田知道他有中午吃饭的习惯,已经回农庄给他拿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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