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情此景（1 / 2）

天气逐渐转凉，从炎炎夏日慢慢向凉爽惬意的秋日过渡。

在今秋的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色的雾气浮动在这座海滨之城当中，秦淮河像根玉带子穿过此城，画舫在河上缓缓前行，掩映在一片一片的浓雾间，犹如浮游在天际的天宇琼宫。

在深秋的浓雾中，自己一边哼歌一边沿着秦淮河边的道路奔跑着，每天早晨这样子的锻炼项目已经固定下来了。

反正对他而言，闲散时间自己有的是，一路前行，道路两旁砖木结构的古朴建筑时多时少，路旁还种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秦淮河上画舫漂流，偶尔看见船工或是疲倦的烟花女子出现在船头。

在这个时间段，是云溪城新陈代谢了一天，然后呈现最有趣的时候。

一夜的纷扰与繁华已然散尽，新的活力也由此刻慢慢开始。

城门已开，城外的农商果商用扁担挑着自家产的蔬菜瓜果进城去往一个个集市准备售卖，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希冀，让人感觉浑身充满着绿色的活力，而此刻集市也渐渐热闹起来，大家也开始纷纷采购着自己的商品。

行走在街道上，偶尔也能看见一些一脸疲惫、神色匆忙、衣裳不整的男子，估计应是昨晚过夜在哪个勾栏听曲了，这个时候刚刚醒来，匆忙赶回家中，以免被人抓包了。

再往一些犄角旮旯看看，不缺乏一些蜷缩一团、蓬头垢面的乞丐，正是应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也有些可能好吃懒做，为了逃避赋税，假作乞丐，欺骗朝廷。不过，因为这些理由而产生的乞丐，不过寥寥而已，毕竟生而为人，谁不想活得更体面，更有出息呢？

日常在餐桌时，也与父亲常常聊起这些，父亲也常道这些乞丐的可怜，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目前自己也不过一城县令，大局势政策下，这只是常见罢了而已。相比较其他县，云溪城百姓幸福度指数已经比其他县高很多了。

然后自己一联想，幸福往往来自不幸福，繁华也是源此而做比较。而对于自己也曾见识过现代都市，也曾纸醉金迷过，如今再看看云溪的此情此景，也不过只是那些现代大都市的缩影。尽管如此，这座城，古老质朴的人文情怀确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也确实能了已温饱，容易满足，毕竟，知足常乐嘛。

不过，人总是贪婪利己主义的，富商与官府的利益勾连也是屡见不鲜的。

正所谓一座城既有正大光明的金色产业，同时也会有令人讳莫如深的灰色产业链。比如赌坊和钱庄、人牙子、青楼的产业链，不信十赌九输的人总有，总会抱着单车变摩托的心态，然后带上自己全身家当一赌为快，最后输得精光，懊恼离场。这时候，钱庄的人便会恰到好处出现，借此借给你高利贷，让你继续赌下去，而你那卑微且作祟的心理总是想着逆天翻盘，结果便是满盘皆输。高利贷还不起，家里又无黄白之物，值钱的就是家里劳动力了。

于是连着一套完整的贩卖人口体系就架构完成了。运气好的，被富户买去当做丫鬟、仆从，也可温饱过日；运气差的，流落烟花之地，姿色气质上佳者，老鸨倾心尽力培养，教其琴棋书画、诗文唱曲，经营有道，或能城为卖艺不卖身的一代名妓，而其他品质稍逊的只能作陪客人，若幸运还能被富商看中娶回家当个小妾，一些可能一生也离开不了青楼，而等到她们年老色衰之后，老鸨还是有些人道主义的，会将这批留下，在青楼做做打扫、送茶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的劳力工作，以此度过风烛残年。

除了贪心在作怪，也有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因素。正所谓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来得更早。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我们不能总对这个世界抱有敌意，我们要坚信善良的人总是多数的。

对于古代而言，最大的天灾便是河水泛滥。河水泛滥时间一般在五月—九月这个期间，而这个时间正是农民快秋收的时节。古时本就种植覆盖面窄、作物产出率低，对于农耕文明的我们来说，惨遭洪水泛滥，粮食收成一无所有，灾民聚集入城，沿街乞讨。对于天灾，人又是推测不到的，年景好的，便是小规模河水泛滥，年景差的，那就是大规模闹荒。

然后就是又得等熬过冬天。

运气好的，逃难到亲戚家，靠亲戚救济，度过折胶堕指的严冬，运气不好、无收成的农民只能成为乞丐，苦苦煎熬，身体弱的，撑不过两三日深夜便冻死街头，第二日便会看到一副蜷缩一团的情景......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朝廷方面也是会和当地富商联合一起赈灾拨粮，安抚荒民。但真正把百姓放在心上的官员又会有几人，不吞没减少赈灾款的发放，已经是对百姓最大幸运。封建的君主中央集权制最大弊端便是如此，垂直管理，但落实到细节处，用行动说话，寥寥无几，这也是为什么一到灾情泛滥之际，总有各方势力举势而起，引动骚乱，期此以成就将相王侯。

刚好又听说，最近朝野有些骚动。有几股农民势力想揭竿而起，更远的有和大真接壤的边疆上，也有一股强盗悍匪、绿林好汉正在蠢蠢欲动。究其原因，其实都是沉疴旧疾了，又恰逢新君继位，羽翼未丰，才敢虎视眈眈。不过这些势力迟迟不动手原因，估计是京城那座首善之城，盘龙卧虎、高阶修士众多，毕竟咱是细胳膊怎么拧不过粗大腿。

但如果国家真的被敌国马踏中原、中原反动势力四起，对于可能会入仕就职的自己，表示也是无能为力的。估计也是自己对这里的民族认同感并没有到骨子里去，也亦或是自己无建立千秋伟业的想法，对于自己而言，经历前世，早已累了，像是已卸下了热血的担子，壮士迟暮晚年。

诸多不公诸多黑暗自己前世也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现代社会也黑暗，自己也曾登顶高峰，俯看一切，就算世人再凄苦，似乎再也不能引起自己的同情和共鸣，应是—不是没有，只是不够。

至于加入混乱之中，举兵而起，成就当皇帝之类的千秋功业，对于目前自己只能再活六十年的人何必想着身死后一百二十年的事情，简直就是幼稚了。可，正也是应了那首诗：“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闲暇时光也是没有这么多想过，只是刚刚自己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有些伤春悲秋了，思考着在那些报国为民志士们所想的某些问题。

“哎，古代没有随时的音乐听，就是令人有些许恼怒呢。”自己有些无奈叹惋说道。刚刚自己晨跑完，坐在河边的石凳上，望了望四周，拾起几块碎石子，摘断一根枝条，衔在口中，渐渐开口哼起小曲:“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